顧云煙梳洗完畢之后,就去了慕容瑾年的房間,今天他們要把所有的案件收尾,然后出發(fā)去下一個地方。
按照往常的作息時間,慕容瑾年往往是在顧云煙之前起身的,但今日似乎有些特殊……
顧云煙站在慕容瑾年的房門前,猶豫地敲了敲慕容瑾年的房門,問道:“你起身了沒?今日還有安排。”
回應(yīng)她的是一聲中氣十足而又十分霸道的回話:“孤很快就起身。”
接著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不過是片刻的時間,房門被打開。
顧云煙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說話的語氣怎么那么不像是高嶺之花慕容瑾年呢?
反倒有些像是那個人……
“慕容瑾年”頭發(fā)上系著一根黑繩子,身上穿著一襲紅衣,推開了房門,平日里冷清清淡的眉眼此時輕挑著,臉上帶著薄怒。
他的手掌按在了顧云煙的肩膀上,定定地看著顧云煙的眼睛,帶著上位者的睥睨,像是在看一件渺小的不足稱道的小東西。
顧云煙吃痛地抬起頭,與他對視,吼道:“你今天抽什么風?你弄疼我的肩膀了!”
言罷,反手拽住了他的手腕,毫不猶豫地擰了過去。
誰料聽到了這句話,反常的慕容瑾年反倒臉上出現(xiàn)了猶豫不決,乃至有些驚喜的神情,試探性地問道:“顧云煙,鎮(zhèn)西將軍顧云煙…”
時隔了三世,再一次又別人的口中聽到了鎮(zhèn)西將軍這個官銜,顧云煙緊張地咽下了口水,哆嗦著嘴唇,說道:“獨孤信?!?p> 兩人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
近來古怪的事情太多了,但是無論哪一件都沒有她現(xiàn)在眼前所見的情景要讓她吃驚,叫她如此地不知所措。
慕容瑾年聞言臉上浮現(xiàn)一抹燦爛的笑容,露出整整齊齊八顆牙齒,把顧云煙攔腰抱住。
“顧云煙,孤很想念你,孤沒想到你會死在南國東廠錦衣衛(wèi)手上,你走了之后,孤把他們都殺了?!?p> 是,你不僅殺了他們,你還差點把南國給亡國了,還從我家祖墳里把我尸骨給挖了,真是多謝……
顧云煙反應(yīng)過來后,支支吾吾地說道:“獨孤信,你怎么在這個身體里面啊,原來的那個慕容瑾年去哪了?”
獨孤信聞言想了想,說道:“這不是我的身體么?”言罷,把顧云煙放到了地面上。
打量起自己的雙手來,修長,骨節(jié)分明,白皙如美玉,外形雖然相似,但是他的手卻是寬大又滿是疤痕。
獨孤信這才后知后覺地明白,原來自己這是跑到別人的身體里面了。
只是他后知后覺地明白,似乎這就是慕容瑾年的本意。
如果當前的他不能讓顧云煙卸下防備,那么就讓如同山神那般,換個面容和身份。
“倒不如你帶我出去玩一玩吧,自打我回了王廷就沒見過你了?!?p> 她勉強笑了笑,說道:“好啊,我?guī)闳ズ煤猛嫱?,既然來了這里,讓我好好盡地主之誼。”
獨孤信看著眼前姑娘稚嫩的與從前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孔,有些好玩地伸出手揉了揉姑娘的臉頰,說道:“你這樣小小的一只,我還真有些不習(xí)慣?!?p> 獨孤信站在門口牽著兩匹馬,見顧云煙出來了,眉眼彎彎,露出白白的牙齒,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看起來好騙極了。
顧云煙反倒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走吧走吧,前面有一個漂亮的水城,咱們一起去看一看吧。”眉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溫和。
回憶里的獨孤信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邊,那些往事也隨之變得生動了起來。
顧云煙同獨孤信說了許多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了那么多的話語,那么多,那么多,把自己這一輩子的事情都講給了獨孤信。
從她迷迷糊糊地變成一個小嬰兒開始,到后來遇見了慕容瑾年,又是怎么習(xí)武的,怎么參加科舉的,那么多,好想,把兩人不曾在一起的時間和記憶都補上。
獨孤信興致勃勃地聽著顧云煙說這一切,他很高興,即便是隔了那么多的時間和空間,他們之間的默契并不曾改變。
只要對方一個眼神,一句笑容,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花葉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