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一戰(zhàn)的消息雖然被知情人捂的死死的,但天下沒有不通風的墻。一時間,陸然和魚小瑤“雌雄雙煞”的威名還是在特定的范圍內(nèi)迅速流傳開來。
各路人馬在聽聞了這則消息后,都是各懷鬼胎,但真正敢去試探“雌雄雙煞”深淺的人并不多。
歙州,休寧縣衙。
“陳小魚這個蠢貨!”
楊明禮一掌拍碎身旁的桌子,氣的全身顫抖。
作為江南區(qū)的負責人,他在事件發(fā)生的第一時間便得到了“陸然在南康軍大開殺戒”的消息。起初他憤怒不已,細想覺得陸然的性格并非那么魯莽,事情應該不會那么簡單。果然,在隨后的時間里,越來越多的消息從南康軍那里傳過來,整個事件的輪廓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在拉攏陸然方面歙州驛做了不少的努力,此刻,楊明禮恨不得把陳小魚大卸八塊。
“哎呦喂,老楊,你都拍壞兩張桌子了,要賠啊,你說說這都什么王八蛋玩意兒,我辛辛苦苦建立的紅花衛(wèi)高大形象全毀了……”王伯仁圍著楊明禮唉聲嘆氣,表情里滿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王伯仁屬于紅花衛(wèi)核心實權派人物,調到歙州驛做一名小小驛長純粹是不太喜歡權利中樞的明爭暗斗,在楊明禮這個江南區(qū)負責人面前他并沒有作為下屬該有的覺悟,反而敢開領導的玩笑。
“這事拿不出具體解決方案,我倆都吃不了兜著走,你笑……你笑個屁??!”楊明禮都急的快火燒眉毛了,看到王伯仁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兔子急了還咬人,況且陸然是誰???人家是百年來咱大宋第一個晉級先天境的練氣士,前途無量。你那個手下,那個叫什么魚的悶葫蘆還打算黑吃黑,這不是找捶嘛!”王伯仁無奈道。
“練氣士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能以一己之力對抗朝廷?我看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把他幾個徒弟綁過來,我就不信他不乖乖回來把事情交代清楚!”楊明禮色厲內(nèi)荏道。
“你可拉倒吧,萬一他那幾個徒弟真有個好歹,他能把天捅個窟窿!到時候我想幫都幫不了你?!蓖醪授s忙勸道,見楊明禮仍在猶豫,又接著道:“還是先等等風聲,看上面人的決定吧,你可別忘了,他在上面也有人,寧公和他關系匪淺?!?p> ……
京城,皇宮,御書房。
一個模樣儒雅的中年人,正在認真寫著東西,邊上站著幾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微笑旁觀。
年人寫完,下面一片贊嘆。
在書法方面中年人向來自信,對于那些夸贊他自是當仁不讓。
太監(jiān)模樣的奴才端來金臉盆,中年人慢條斯理洗了手,問道:“近來是我大宋的多事之秋,諸位愛卿都辛苦了?!?p> “能為陛下分憂,是我等福分?!?p> 一個馬屁精說完,立馬有其他馬屁精跟著附和。
“今日讓各位愛卿過來,其實是有件小事要和諸位商量,”中年人說完,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群,接著道:“廬山探查出了靈石礦藏,這本是舉國歡慶的喜事,不過聽說,因為一對年輕男女的出現(xiàn),那里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一些變故,這件事,諸位愛卿怎么看呢?”
“目無國法,公然對抗朝廷,這樣的人不殺不足以振綱常!”
“太囂張了,必須殺了以正視聽!”
一群中二老年嘰嘰歪歪,群情激奮。
“寧卿,這事你怎么看?”中年人走到寧公身側,停下腳步,意味深長的問道。
“回稟陛下,臣在歙州時曾與那少年有舊,以老臣對他的了解,他這么做肯定事出有因,還請陛下明察秋毫,以免錯殺無辜?!睂幑f完,認真行禮。
其他一些和寧公不合的官員沒想到,寧公光明正大承認了和陸然的關系,還公然替他開脫。
中年人趕忙將寧公扶起,道:“寧卿既然都說了,那寡人定會派人查清楚的。大宋,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兇手逍遙法外,也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才含冤受辱?!?p> ……
時間稍后,鷹潭,龍虎山。
午后的知了叫聲有氣無力,樹下打坐的小道童小眼睛怎么也睜不開,搖頭晃腦,幾次都險些跌倒。
邊上,一個脫發(fā)嚴重的老道正和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的俊秀青年下棋。
清風徐來,落子無聲。
良久,“地中?!卑l(fā)型的老道才輕輕開口。
“繼聞,道心亂了?!?p> 青年聞言,干脆把手里的棋子放下,問道:“二叔,您說這世上是否真的有奇才?嗯,除了大哥?!?p> “地中?!鞭哿税驯伙L吹亂的鬢發(fā),輕笑道:“既然你大哥可以是,那憑什么別人就不行?癡子,道不在悟,在尋!如今大勢將啟,這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了?!?p> 青年看著西北方,久久不語。
“京城既然已經(jīng)下了密旨讓咱們?nèi)ピ囋嚕愦蟾缭陂]關,那這次就由你帶兩個弟子去看看吧,記住了,打不過千萬別硬撐,龍虎山的門臉沒那么重要,認輸不丟人的?!薄暗刂泻!币贿吺帐捌灞P一邊說道。
“是,二叔?!鼻嗄晷辛艘粋€道教禮。
“行了,去吧?!?p> 青年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本步,真誠道:“二叔,我不在山里的這段時間您還是戴帽子吧,實為不雅……”
“地中?!边话哑遄拥氖诸D住,笑容逐漸消失。
“那什么……二叔您先忙,我走了?!鼻嗄暾f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兔崽子!”過了好一會兒,“地中?!辈欧畔率种械钠遄?,忍不住笑罵道。
“張玉麟,去把我的帽子拿來!”
邊上打瞌睡的小道童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趕緊挺直腰桿,假裝吐納。
“別裝了,你爹走了?!?p> 小道童偷偷睜開一只眼,窺視一番,發(fā)現(xiàn)青年道士果然已經(jīng)不在了,這才松了口氣,拍著小胸口。
“嚇死我了,他來要么讓我背《道藏》,要么讓我練功,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二叔公你都不管管他……”
“沒看二叔公在給你打掩護嘛,他這段時間都不在山里,你愛怎么玩就怎么玩?!?p> “真的?”
“二叔公什么時候騙過你!”
“二叔公最好了!嘻嘻!”
小道童開心不已,一蹦三跳進屋去給“地中?!蹦妹弊?。
看著小家伙的身影,“地中?!毙Φ母裢獯认?,想起自己那位侄兒,心中嘆息:哪怕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他還是沒準備好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啊。想想也對,他其實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
令人意外的是,這一次,異人八大家異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