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叫她女孩嗎?我好像從來都沒有關注過她的年齡,她的過去,她所生活的那個時代,甚至是她最真實的想法和感受。我的確像她說的那樣,是個自私而又專制的家伙!維克多出神地望著鑲滿寶石的金燭臺上那些扭動著腰肢的火苗。想著這個善良而寬容的東方姑娘會在不久的將來徹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時,一陣淡淡的傷感讓他不由地嘆了口氣。還是盡量不要對這幫姑娘產生什么感情吧,省得日后分別時給自己徒增煩惱!維克多凄涼地嘆息著……
“維克多,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嗎?”瓦萊麗貼心地問。
“呃……沒有……你快回房間睡覺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忙!”維克多躡手躡腳地繞過那些凌亂的盤子碟子,從餐桌上跳了下來,朝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瓦萊麗急忙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跟在了他身后。
“我去書房,你別跟著我!”維克多回頭沖瓦萊麗嚴肅地說道。
“我……我不會給你搗亂的,我只是希望……能為你做點什么!”瓦萊麗羞澀地低著頭,雙手在裙子上不知所措地摩擦著……
維克多語氣冰冷地說:“你幫不了我什么!如果真想幫忙,那你最好快點上床去睡覺!”說完,他扭頭快速竄出了那扇門。
瓦萊麗的好奇心和膽量絕對成正比。她提起裙子不顧維克多的反對悄悄的跟了過去……
維克多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她也小跑著跟到了樓上。在二樓的走廊里,瓦萊麗躲在陰暗處看到維克多走進了盡頭的一個房間里。隨即,她踮著腳尖也走了過去。
來到門前,用手輕輕推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扇門已經從里面反鎖了起來。于是,她趴在門上,透過那個鎖洞偷偷窺視著房間里的一切……
維克多跳上了房間里的那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封粘著紅色封臘的信件,信件還沒有開封。
瓦萊麗正好奇維克多接下來會做些什么的時候,桌子上的那封信忽然飄了起來,浮在了半空中……緊接著,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伸向了那個信封,將它拆了開來,又從里面將信件抽了出來。折疊著的信件緩緩打開……突然!一束亮光從信中射出,那刺眼的強光直沖屋頂……就在這片強光灼得瓦萊麗睜不開眼睛時,一個虛幻的,如三維立體影像般的女人背對著瓦萊麗出現(xiàn)在了桌子前……
待強光漸漸散去,房間內又陷入了之前的黑暗。當瓦萊麗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這團黑暗時,借著窗外投進的月光,她驚異地看到了那個面對著維克多,而背對著自己的如幽靈般的女人!由于影像處于半透明狀態(tài),所以只能大概看清輪廓,而顏色與細節(jié)是模糊不清的。于是瓦萊麗從鎖洞里便看到了一個這樣的女人:擁有著苗條纖細的腰肢,披著一頭微微發(fā)著紅光的黃色卷發(fā),一件華麗的居家長裙拖在地面上……顯然,從背影也能看得出,這是一名正在臥房里穿著打扮都很隨意的貴婦。
她那模糊而虛浮著的影像微微晃動著,同時從這個影像中傳出了同樣虛無縹緲的聲音。那聲音很輕柔很微弱,像是一個慈愛的母親在對著懷中的嬰兒低聲細語地述說著故事。
“令我萬分思念的親愛的維克多,你知道我有多么地想念你嗎?哦!這份令我快要窒息了的情感讓我夜不能寐……我每時每刻都在為你祈禱著,為我們的愛而祈禱,為我們的未來而祈禱!你有沒有在每個寒風驟起的早晨為自己添加一件衣服?有沒有在陰晴不定,暴雨突降的街道上躲進某個小商店的屋檐下?有沒有每餐都為自己準備一份豐盛的餐食?哦!我親愛的維克多,你什么時候才能幫助我實現(xiàn)愿望?再也不用讓我每晚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床上數(shù)著那些窗外美麗而憂傷的星星?它們仿佛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哦,就像你和我!親愛的維克多,我每天除了思念你便無事可做。期盼你早日讓我夢想成真。吻你……吻你……你永遠的唯一的愛人!”那個模糊的幽靈般的女人在說完這些話后瞬間便消失了。飄在半空中的信件也如羽毛般晃晃悠悠地落了下來。
看來,這封信是這個貴婦寫給維克多的一封滿含深情的信,或者更確切的說,這是一封情書!
瓦萊麗窺視著這神奇的一幕,驚訝于自己生活的世界里果然一直都存在著各種神奇且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那些傳說故事里的天使魔鬼,巫師魔法或者女巫黑魔法看來也是真實存在的,只是她之前一直都沒有遇到過!她有些驚喜,又有些害怕……
維克多爬在了桌子上,黑暗中猶如一團棉花堆在那里。沒一會兒,從那團棉花中傳出了凄涼的哀嘆聲,這聲音又從鎖洞傳到了瓦萊麗的耳中……她不明白,維克多在收到這樣一封充滿深情愛意的情書應該覺得幸福才對,為什么反而悲傷了起來呢?
不對!瓦萊麗的小腦瓜這時才想到,一個女人給一只狗寫情書太不合常理了。那應該是……寫給畫像上那個也叫維克多的男人的?羅德里戈的堂弟?嗯……應該是這樣的!那這只狗為什么要私自拆開這封信呢?難道堂弟維克多也像羅德里戈一樣很害怕這只天使狗狗嗎?嗯!看來他真的是這里的老大!我以后對他得恭敬點了。瓦萊麗這樣想著。
她又在門外偷偷地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維克多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好像是睡著了。等了半天房間里也再沒發(fā)出任何動靜,瓦萊麗便又踮起腳悄悄的回到了一樓的餐廳。
我們這幫醉鬼還在地上昏天黑地的睡著。瓦萊麗扯了扯海倫的衣袖,海倫醒了。
“怎么了……瓦萊麗?”海倫打了個哈欠,倦怠地看著她。
“我想到樓上的臥房里去睡覺,可我一個人有些害怕,你能和我一起去嗎?”瓦萊麗可憐兮兮地抱著她的胳膊不放。
海倫笑了笑,說:“當然可以!走,我們一起去!”
說著海倫牽著瓦萊麗的手走出餐廳向樓上走去……
雖然已是深夜,但這幢房子里的過道依然亮著燈,只要維克多不用魔法熄滅它們,這些油燈和蠟燭就會一直燃燒,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