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擦!”正在翻看手機的中分少年張偉名大吼一聲,把正在悄悄玩游戲的陳拾嚇一跳。
陳拾把張偉名的頭按在桌上,罵道:
“你叫啥呢叫?”
“嘿嘿嘿……”張偉名猥瑣地笑著,舉頭望了望四周?,F(xiàn)在是下課時間,同班的學生比張偉名更鬧,沒人注意張偉名這個方向。
張偉名從桌下悄悄把手機拿到陳拾頭下。
“你看,陳拾,你看。”
陳拾瞟一眼張偉名的手機屏幕,繼續(xù)玩自己的游戲。
“你都不看……”張偉名撇嘴?!澳氵@家伙……”
“什么事嘛?”陳拾盯著手機屏幕,控制屏幕上的游戲角色躲避敵人的攻擊。
張偉民按捺聲音對陳拾小聲道:
“猜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不猜?!标愂翱刂频挠螒蚪巧獥l清零,復(fù)活讀秒。
“三中的?;ㄒ貋碇刈x高中啦!”
“有楊柒漂亮?”
“和楊柒一樣漂亮!”
和楊柒一樣漂亮?陳拾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她是誰?”陳拾問。
“覃月輕?!?p> “覃……什么輕……”陳拾的游戲角色復(fù)活了,他控制游戲角色要重回戰(zhàn)場。“覃……什么——覃月輕?”
陳拾手機掉在地上。
“臥……槽!”陳拾奪走張偉名的手機。
“你干嘛!”張偉名抱怨。
陳拾翻看張偉名手機上記載著覃月輕要回來的那條動態(tài)。當他看到說說中的一張照片時,手抖了一下。
照片上是一個正走在街上、表情冷漠到異常卻又可愛得像只黑貓的女高中生。
“真的是覃月輕!”陳拾大聲呼道。
張偉名搶回手機。
“是不是嘛,我都給你說了,覃月輕和你姐一樣漂亮。這個覃月輕,以前是我們學校的校花,讀了一個學期就辦理了休學手續(xù)休了兩個學年,現(xiàn)在又要回來重新讀書,和我們一屆?!?p> “萬一她和我們一個班……嘿嘿嘿。”張偉名一臉淫蕩?!拔乙欢ㄒ阉盏绞??!?p> “你拉倒吧?!标愂皬牡厣蠐炱鹗謾C繼續(xù)打游戲。覃月輕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過,她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女生。在超能力者的圈子,覃月輕的名號可比“地獄清道夫”更加令人膽寒。
一天的課程很快結(jié)束了,陳拾背上書包回到家。
陳拾家的房子很大,算上陳拾在內(nèi)有十三個人住在這里。和陳拾住在一起的都是“梧桐”組織的超能力者,雖然陳拾和他們沒有血緣聯(lián)系,但大家都是親兄妹姐弟的關(guān)系,無論在什么場合都是直呼兄妹。
進了家,西門拾肆和豆沙拾伍的吵架聲鉆進陳拾的耳朵。
“你還說!你還說老娘抽你!”西門拾肆雖然只是個十三歲小丫頭片子,但吵起架來像個潑婦,本來聲音也很尖利,吵久了讓人忍不住閉上耳朵。
“嗚,你叫我不說,是因為你說不過我?!倍股呈拔橐彩鞘龤q,但她說話不緊不慢,看似是在講道理,實際上每次都將西門拾肆逼得快要瘋掉。
陳拾打開書房門。書房里的木桌上散了一攤教科書和作業(yè)。西門和豆沙就是在做作業(yè)時因為一道數(shù)學題吵起來的。
坐在木桌邊同樣做作業(yè)的鄧拾叁無辜地用眼神向陳拾求助。
“別吵了?!标愂皩φ诔臣艿膬蓚€人說道,他語氣平緩,不像勸架的。吵架這種事,在家里只有唐貳管得住。
“拾哥,你給我看看,這道題是誰對誰錯?!蔽鏖T拾肆說著一把抱住陳拾的手。“拾哥,豆沙她耍賴,明明是我對的。”說著說著,西門拾肆淚眼汪汪?!岸股乘粌H耍賴,她還說我賤。”
西門拾肆眼淚全沾在陳拾袖子上了。西門拾肆真的哭了。
“嘁,最開始是誰要和我爭的?”豆沙拾伍反問道?!澳阕约阂臀屹€,怪我咯?”
“明明我是對的!網(wǎng)上的答案和我寫的一模一樣!”西門拾肆拿出手機向陳拾展示。陳拾看了看手機上的過程和答案,再對比西門拾肆作業(yè)上的過程和答案。西門拾肆確實是對的。
豆沙拾伍反過來說道:“我沒說你錯啊,但你說的是我算錯了。我用計算器算來算去都沒錯,我只是方法錯了,但我的運算沒有錯。我們賭的是我算的有沒有錯,而不是我方法有沒有錯?!?p> 陳拾隱隱約約聽懂了豆沙拾伍的話,覺得好像是這么回事兒。
“明明是我對的!你要給我十塊錢,我們事先說好的!”
豆沙拾伍據(jù)理力爭,她掏出手機啪啪啪運算一通,然后把手機和自己的作業(yè)舉到陳拾面前。
“拾哥,你看我算的是錯還是對。”
陳拾認真看了一遍。豆沙拾伍雖然方法出錯了,但是運算沒有出錯。
“我也不欺負你,我們這次就這么算了,我也不要你的十塊錢?!倍股呈拔樘痤^,優(yōu)越感在她臉上油然而生。
“你……你……老娘這就抽死你個混蛋!”西門拾肆作勢就要沖上去。陳拾拉住西門拾肆,把她抱在懷里。
“別沖動,小西門……”陳拾摸了摸西門拾肆的頭?!澳銈兿麓未蛸€之前把話說明白些就不會這樣了,我看這次你們打賭之前賭的不是一個條件。”
“哇哇哇……”西門拾肆爆出哭聲,“明明……一開始就是……一個條件……豆沙她……偏要……耍賴?!?p> “唉……”陳拾頭大,他從荷包里掏出兩張十元,分別拿給西門拾肆和豆沙拾伍。
“謝謝拾哥?!倍股呈拔槭樟隋X,甜甜地謝一聲。
“我不要……”西門拾肆拒絕道,“嗚嗚嗚,明明是我贏的,我要豆沙拾伍的錢,我不要拾哥的錢?!?p> 陳拾問西門拾肆:“你不要錢,豈不是認了輸?”
西門拾肆想了想,還是把錢收走,止住了哭聲。
給了錢,陳拾又從書包里找出手機還給鄧拾叁。
鄧拾叁拿到手機后臉色突變。
“拾哥,手機屏幕怎么回事兒?”
“今天玩手機的時候沒拿穩(wěn),掉地上了,咋了?”
陳拾的手機是老年人用的按鍵手機,平時想玩手機游戲時都是從鄧拾叁那里騙過去的。
“你要賠我——”鄧拾叁還沒說完,豆沙拾伍打斷他:
“就是屏幕外面那層膜碎了都要人賠,真丟人?!?p> 豆沙頗有“老師”風度地數(shù)落鄧拾叁:“少抽兩天煙就有錢換膜了,還要拾哥賠……”
鄧拾叁臉紅,不敢再說下去,心想下次陳拾再怎么威逼利誘都不會再把手機給他了。
陳拾在書房放下書包,到了客廳。
客廳有一張長長的餐桌,餐桌旁坐著四個人。穿著廉價襯衣、留著胡渣、不修邊幅的23歲男子是唐貳,他正在飯桌上研究手中的方塊木頭;頭發(fā)燙成金長卷、穿著暴露、翹著二郎腿玩著手機的19歲女子是胡伍;坐在胡伍聲旁、用筷子敲打著桌面的9歲男孩是周拾陸;戴著眼鏡,面朝黑屏幕電視、一臉茫然的18歲男生是趙捌。
“回來了,陳拾?!碧瀑E招呼道。
“嗯。”陳拾打開電視機和遙控板,找了一個方便看電視的位置坐下,耷拉著手趴在了桌上。
唐貳問陳拾:“昨天你處理了一件異常事件,沒受傷吧?!?p> “那個異常者是個膽小鬼,我倒是沒受傷,還把人家傷到了……”陳拾聲音沉下來,“這次的獎金太少了,兩百塊錢?!?p> 胡伍對陳拾說道:“你小子要求這么多干嘛,有錢花就不錯了。”
陳拾換電視頻道,一只臟手搭上陳拾的肩膀。
“拾哥,給我遙控板嘛。”周拾陸撒嬌,他說話吐出一股糖味。
“別鬧。”陳拾拍下周拾陸的手。
周拾陸嘟嘴,更加用力地用筷子敲打桌子。
陳拾不理睬周拾陸,把電視頻道看了一個遍。沒有陳拾想看的頻道。陳拾把遙控板塞給吵鬧中的周拾陸。
周拾陸津津有味看起了動畫片。
陳拾問唐貳:“媽媽呢?”
陳拾的“媽媽”是梧桐組織的領(lǐng)袖,“媽媽”雖然和“梧桐”的每個人都沒有血緣,但她是梧桐家族唯一的長輩,每個梧桐組織的成員都會畢恭畢敬地稱呼她為“媽媽”。
“媽媽沒回來,她給我打電話,要我們先吃飯,她在外面吃完再回來?!?p> “哦,那楊柒呢?”
“楊柒在房間里做作業(yè)?!?p> “蛤,真無聊。”陳拾抱怨,“我上街收集瓶蓋去了,到吃飯的時間再打我電話?!?p> 陳拾去廁所撒泡尿,出了家門走上梧桐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