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內(nèi)圈后,周遭的霧氣濃稠了數(shù)倍,以張斗天強(qiáng)悍的法目也只能看清一里之內(nèi),而一里之外便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對張斗天而言,在如此濃稠的霧氣內(nèi),沒有驅(qū)霧燈這等靈器,他連呼吸都異常困難,不過好在他有著脫胎境的肉身,體魄強(qiáng)健,還不至于窒息而死。
張斗天深呼了一口氣,將壓抑之意去了幾分,便反手將開山刀放入竹簍內(nèi),隨即祭出青峰劍握于手中。
霧谷內(nèi)圈,兇名在外,隕落其間的七絕弟子不計(jì)其數(shù),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位厚土峰筑基后期的大弟子,余名。
張斗天不敢絲毫的大意,為了方便行動,他在內(nèi)圈邊緣尋了一石堆,將竹簍及乾坤袖中的低級靈值全部掩埋其中,簡單做了個隱晦的標(biāo)記,以便事后來取。
雜亂無章的揮了揮青峰劍,劃出幾道劍風(fēng),張斗天振了振精神,斜背一米大弓,腰懸四五只木箭,便向著內(nèi)圈更深處而去。
內(nèi)圈里的植被較外圈更加茂盛粗壯,也更加富有靈性,甚至有些植被已具備最初級的靈智。
約一炷香之后,一丈之外,于一巨大的斷木旁,腐朽斑駁的斷口處,長著一顆寸高的晶體小草。
小草通體晶體狀,有一半寸晶葉。
“霧晶草!”
張斗天喜形于色,卻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將手中青峰劍一緊,目中黑白轉(zhuǎn)換,掃視著小草附近。
霧谷之內(nèi),危機(jī)四伏,張斗天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大意。
掃視了片刻后,并無異樣。
“霧晶草是玄欄上的任務(wù),雖說墊底,但對于筑基期的弟子而言,想要完成也非易事。我才入了內(nèi)圈沒多久,別的靈植沒遇到,就偏偏看到我最需要的霧晶草,這運(yùn)氣未免太好點(diǎn)了”
張斗天又慎重的掃視了一番小草周遭,確認(rèn)并無危險時,便決定走上前去。
在離霧晶草一米之外,張斗天再次停住腳步,為了以防萬一,他用青鋒劍刺向霧晶草下的朽木,連木帶草將其挑于劍尖上,送至眼前。
“附朽木,寸霧為莖,紫為根,半晶為葉。不錯,是霧晶草”
沉吟少許,張斗天凝重的臉上有了一絲喜色,待將霧晶草收入乾坤袖中,直到此時,張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稍舒緩了一些。
“看來是我緊張過度,小題大做了”
就在張斗天轉(zhuǎn)身欲離開之際,忽的,一股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從背后襲來。
張斗天猛然側(cè)身,來不及回頭,向左一劍橫劈,只聽“噗”的一聲,一寸粗細(xì)的蛇形生物被他斬成兩段。
驚出一身冷汗的張斗天,持劍一躍,離那不知死活的生物一丈之遠(yuǎn)。
只見那地上,已被斬成兩段的蛇形生物,漸漸化成霧氣消散一空,竟連一絲血跡都沒留下。
這時,一股猛烈的劇痛,毫無征兆從手腕處傳來,張斗天回視一看,竟是一寸大的蛇頭咬在手腕處。
蛇頭已無生命氣息,斷口處齊整刀削,血色猩紅。
蛇頭呈三角形,寸大,成朽木色,此時兩顆毒牙已徹底沒入手腕之中。
“霧蛇!”
張斗天臉色蒼白,來不及細(xì)看手腕處的傷勢,連忙向著某一方向急速奔走而去。
約半柱香后,于內(nèi)圈某一處,張斗天紋絲不動的趴在一顆布滿藤蔓的巨樹分枝上,提心吊膽的留意著周圍的風(fēng)吹草動。
“難不成只有一條?”
霧蛇,是霧谷特有的靈物,分水火兩種。水霧蛇是喜群居,出沒都是成群結(jié)隊(duì),少有落單的,而火霧蛇卻是恰恰相反,喜獨(dú)來獨(dú)往,但較之水霧蛇,火霧蛇更加殘暴兇悍。
張斗天再次看了看手腕上的蛇頭,這是水霧蛇不錯,但為什么只有一條?
為了小命著想,張斗天又在樹杈上趴了約一炷香時間。
“看來,是條落單的了”
張斗天小心翼翼的坐起身來,將手腕抬至眼前,想了些許,欲張嘴去將蛇頭扯下來,但最終還是沒那么做。
先不說,這蛇頭猙獰可怖,看著讓人膽寒,就那不知入肉多深的毒牙想要扯出來,以張斗天獨(dú)臂的條件,起碼得帶下很大一塊血肉。
反正這蛇頭中的毒對自己沒什么影響,就暫時讓它在手腕上咬著吧。
此時,張斗天突地眉頭一皺,將青鋒劍擱置雙腿上,隨即衣袖一抖,一幾寸大白玉笛出現(xiàn)在手中。
“獸魂白玉笛有反應(yīng)?”
在張斗天利用噬骨大法中畫皮之術(shù)變成王洛之后,便在七絕門打聽過這手中笛子的來歷。
當(dāng)初趙光賢贈給張斗天的笛子,名為獸魂白玉笛,原本乃天陽峰吳長老的法寶,后贈予趙光賢。
而且,張斗天還了解到,當(dāng)初吳長老贈笛于趙光賢,是暗預(yù)將其女兒吳玲許于后者,結(jié)成雙修道侶。
但是,那晚,明知此笛意義的趙光賢還是冒著忤逆吳長老的風(fēng)險,將玉笛給了張斗天。
趙光賢此舉何意,張斗天不得而知,但有一點(diǎn),張斗天能猜測的到,趙光賢肯定會將此笛子的失蹤推脫在他身上,反正那晚圣清湖一事,在趙光賢看來,張斗天必死無疑,多一樁“罪孽”也無妨。
此前,在七絕門內(nèi),張斗天一直將玉笛放置乾坤袖中,根本不敢取出,就怕那結(jié)丹期的吳長老能感應(yīng)到它的存在。
此時此地,霧谷之內(nèi),獸魂白玉笛突然有了反應(yīng),張斗天便沒有了顧忌,直接將其取出。
在玉笛取出后瞬間,笛口猛然涌出一團(tuán)黑氣,凝實(shí)成一迷你虎頭,一口咬向張斗天手腕處的蛇頭。
張斗天心頭一驚,連忙將玉笛甩開,但是為時已晚,那虎頭已咬住張斗天手腕,將蛇頭含住。
白玉笛飛出,跌落樹下,黑氣被無限拉伸,一端在玉笛口處,而另一端的黑色虎頭一臉滿足的咬在張斗天手腕上。
張斗天心驚膽戰(zhàn),但很快發(fā)現(xiàn)這詭異的虎頭對其并無危害。
片刻后,虎頭緩緩睜眼,意猶未盡的吐舌舔了舔虎嘴,待它看見張斗天,后者也正瞪著眼睛看著它時,前者一個哆嗦,驚恐至極,一溜煙的縮回樹下的玉笛中去了。
留下一臉蒙圈的張斗天,呆如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