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藥閣。
許悠在靜室里整整度過了十五天的生活,那兩名美貌婢女始終未曾離開一步,他知道,這兩人表面上是來伺候他的,但實則還有監(jiān)視。
對于虞甲和閻歸一的面談,許悠并不知情,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因為虞甲最后的選擇早在他的預(yù)料之內(nèi),他相信,當自己展露可以輕松配制地品九轉(zhuǎn)還魂丹的高超醫(yī)道水平后,虞甲定會釋放善意。
至于雙腿筋脈堵塞,他早已經(jīng)用絕天劍將之打通,不過那畢竟不能為外人道哉,若是突然間站了起來,別人問,他不好答,所以必須尋找一個理由。
而虞甲,便是這個理由。
所以許悠事先特意配制了一種秘藥,服下后會讓雙腿如同先天筋脈堵塞一樣,許悠便可以借助這種假象讓虞甲給自己進行通脈,實則在通脈時虞甲的功力都會被他吸收,而筋脈堵塞在他的控制下會慢慢消失。
除此之外,許悠另一個更加重要的目的,便是引起九龍幫大人物的重視,從而找尋一位可靠的靠山,方便資源獲取以及其他一些事情。
虞甲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十五份藥草,最終成丹十三枚,且藥性融合都在九成色之上。
許悠交出十枚作為打通筋脈的代價,剩下三枚沒有私留,而是當場向元淮換取了等價值的藥草。
“許供奉的醫(yī)術(shù)造詣果然非凡,什么時候開始?”
“現(xiàn)在吧!”許悠顯露出急切的樣子,虞甲沒有刻意為難,爽快的應(yīng)下,吩咐元淮特意挑些年份較高的藥草,然后便將許悠帶進了靈藥閣后面的院子。
這里是虞甲的住處。
來到院子的一間靜室,虞甲輸送功力,控制著強橫的內(nèi)元逐步蠶食堵塞許悠雙腿筋脈的雜質(zhì),許悠暗自運轉(zhuǎn)絕天劍典,以絕天劍氣吸收這股源源不斷的內(nèi)元進行抗爭,融合,最后同化。
如此數(shù)個時辰后,虞甲已是滿頭大汗,頭頂蒸騰的白色氣流幾乎凝結(jié)成水珠,他緩緩收功,稍運內(nèi)元調(diào)息,過了片刻,睜眼說道:“好了!”
許悠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卻又突然跌坐回去,然后再慢慢站起,試了幾次,終于雙腿站直,他面色狂喜,向虞甲深深一禮:“多謝閣主!”
“無需多禮,你既如約定拿出了十枚八成色以上的地品九轉(zhuǎn)還魂丹,我便為你打通筋脈,更何況你還是我九龍幫醫(yī)堂的供奉!”
虞甲擺了擺手,許悠驚訝說道:“閣主您知道我是醫(yī)堂供奉?”
“哈哈,這點小事,我還能查不出來?小家伙,好好努力,現(xiàn)在你雙腿筋脈已通,不僅可以站起來,還可以修煉武功踏入武道,不過我九龍幫規(guī)矩嚴明,無論弟子還是供奉長老,要想學習藏經(jīng)閣的武學功法,都需要滿足相應(yīng)身份條件,以及付出足夠的貢獻點,你只是供奉,所需貢獻點更是弟子的三倍,可要想想辦法,多為幫派做貢獻啊!”
許悠對這些早有所知,此刻還是做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說道:“還請虞閣主指點迷津!”
獵物順著自己的思路一步步踏入深坑,虞甲心中很是滿意,輕輕捋著花白的胡須,輕笑道:“你醫(yī)術(shù)不錯,在醫(yī)堂為同門治病療傷都有貢獻點,只不過很少。
但在功堂可以貢獻各種丹藥功法寶物獲取貢獻點,他們對各種靈丹妙藥的需求很大,別的不說,比如貢獻一枚玄品黃龍丹就可以獲得三個貢獻點,相信以你的醫(yī)道造詣,定可迅速積累大量貢獻點,即便是那些地品乃至天品武學你都可以學習!”
“原來如此,多謝虞閣主指點!”許悠欣喜道。
“去吧!”虞甲微笑。
許悠走出靈藥閣,行走在宜城的街道上,直往九龍幫總部莊園而去,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行走,借著虞甲,他終于可以脫掉先天殘疾、瘸腿少年這樣的身份了。
現(xiàn)在的他,是正常人,別人問,也有說法。
而虞甲輸送的那海量內(nèi)元,反而成了一場造化,被許悠用來淬煉筋脈,現(xiàn)在筋脈擴寬,變得更加堅韌,絕天劍氣的運轉(zhuǎn)更快。
許悠的心情很平靜。
至于虞甲的建議,他聽在耳里,但沒有放在心上,那些話只是虞甲為了給他樹立一個目標,讓他為了這個目標不斷為九龍幫做出貢獻,若許悠真的只是個醫(yī)術(shù)高明,剛剛打通雙腿筋脈的尋常少年,怕是往后的日子就成了制藥工具。
不過身在九龍幫,貢獻還是需要的。
在九龍幫里面,貢獻點就相當于金銀,而且比金銀更具價值,至少貢獻點可以換取錢財,但錢財買不來貢獻點。
回到九龍幫的時候,正好遇到提著劍將要出門的俞白以及幾名內(nèi)院弟子,俞白問道:“許先生怎的從外面回來?”
接著他注意到許悠的直立行走,忍不住驚喜道:“許先生的腿好了?”
“僥幸得靈藥閣虞閣主出手相助,腿好了!”
“虞閣主?我們九龍幫那位德高望重的長老?許先生竟能得虞長老出手!”俞白更是吃驚,他曾經(jīng)隨父親見過這位長老,可是知道此人的性子,等閑人物甚至想見一面都不可能。
“呵呵!”
許悠笑笑不解釋,看著他們的兵刃和背上的行禮,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們接了一個任務(wù),正要出去!”俞白解釋道。
許悠點頭,這種事情很常見,也是各大門派對弟子的一種歷練,不過以俞白的實力,接取的任務(wù)肯定不簡單。他沒有多問,寒暄了幾句便走進莊園。
俞白帶著幾名內(nèi)院師兄弟往外走,有弟子問:“俞師兄,那人是誰?看著并沒有武功,也是我們同門嗎?”
俞白說道:“他是醫(yī)堂供奉,你們可記得前段時間醫(yī)堂常常談?wù)摰哪羌拢烤褪谴巳?!?p> “就是他?將賈善仁和顏古送進法堂,聽說他們倆若不是有長老出面相保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來,不過饒是如此,還是脫了一層皮。據(jù)說此人醫(yī)術(shù)極好!”
“他的醫(yī)術(shù),確實不錯!”
諸人都是武道之人,許悠沒有武功,他們的關(guān)注核心唯有對他們有用的醫(yī)術(shù)。得到俞白肯定的答復(fù),同行諸師兄弟都將許悠這個名字暗暗記下。
許悠進入莊園后立刻去了功堂,查到自己的貢獻點后直接將所有貢獻點都換成了藥草,拿著藥草回到住處以最快速度配制了五枚玄品黃龍丹。
接著,許悠便將丹藥拿著去了功堂。
五枚玄品黃龍丹,可換取十五點貢獻值,這個數(shù)目不大,不過玄品黃龍丹的出現(xiàn)讓功堂的弟子很是重視,對許悠的態(tài)度也變得恭敬。
“您稍候,我去請人鑒定一下!”
這是功堂規(guī)矩,很多上交的東西都需要進行鑒定,一是擔心有弟子拿出的寶貝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騙取貢獻點,二是擔心有人不懷好意,在東西上做了手腳,比如像在黃龍丹里參雜了某些成分,導致服藥的弟子練功走火入魔,又比如將功法稍稍修改,使修煉者練得筋脈錯亂。
功堂這樣的地方,每天都有很多人來往,但許悠沒想到今天竟會遇到賈善仁。
賈善仁也沒想到會這么不湊巧,從法堂出來后,他便沒有再見過此人,這里面或許有刻意躲避的心思,但還不到懼怕的地步,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許悠。
但誰知道,今天只是隨意來功堂逛逛,想著找?guī)醉椫尾』蛘吲渌幍娜蝿?wù)接了賺點貢獻點,卻遇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腦中回憶起在法堂里的慘痛經(jīng)歷,賈善仁心中立刻生出無限惡意,便冷冷說道:“許先生,真是好久不見,你不是喜歡整日里龜縮在房里不見天日的嗎,怎么今天有閑功夫出來轉(zhuǎn)悠了?”
“我出門,需要向你匯報嗎?”許悠淡淡問道。
“這個……”賈善仁頓時噎住,他停頓了半晌,終于一揮袖子,拉下臉道:“我只是希望,許先生別又被人當做奸細臥底抓了!”
功堂此刻除了許悠和賈善仁外還有很多前來領(lǐng)任務(wù)交任務(wù)的九龍幫弟子,看到兩人之間的爭鋒相對,都停下腳步看戲,聽見這句話,諸弟子目光一閃,有人暗暗想道,難道這年輕人的言行舉止,很容易被當做奸細臥底?
許悠‘嘿’的冷笑一聲,說道:“反正到頭來真相查清,被抓進去的總是你,我有什么可擔心的?”
“你!”被戳中傷疤,賈善仁面色猛然一變。
“你?怎么,看你這樣子,當初被抓進去后恐怕有過一段難忘的回憶吧!”許悠繼續(xù)說道,字字句句直指賈善仁心中不愿想起的經(jīng)歷,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周圍看戲的諸弟子也都恍然大悟,隱隱明白,這二人之間怕是發(fā)生過一次激烈沖突,那賈善仁想污蔑年輕人是奸細臥底,結(jié)果查清事實,反而把自己送進了法堂。
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少弟子看向賈善仁的目光都變得怪異起來。
不過很多人更感興趣的反而是許悠,此人到底是誰?
渾身上下沒半點兒修為,顯然不是幫中弟子,又和賈善仁熟悉,而且爭鋒相對,很可能是醫(yī)堂之人,但這么年輕的醫(yī)堂醫(yī)師敢與資歷老、德高望重,在九龍幫根深蒂固的賈善仁相爭,絕非尋常人物。
在場多數(shù)弟子都是剛剛從外面回來不久,對九龍幫醫(yī)堂一個月前發(fā)生的事情不太了解,但也有幾個當時親眼見證了整個過程的弟子,低聲議論起來,道出了許悠的身份以及那件事情,眾弟子這才恍然,皆有趣的看著二人,尤其是賈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