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以至,冷風無奇,漫天而舞,尋一稀世之地長留。
花自顧,芳香依舊,如煙而繞,攬一篆心之息永存。
猶憶起,花瓣翩躚,春花秋色,夢里笑談只身何處。
今覺了,夜月寒缺,思君顰笑,憂魂望斷長路漫漫。
沐子鳴矗立在寒風冷月下,視線穿過稀松的枝丫,遙望殘月。
蕭索寂寥之意濃溢,瑟瑟晚風悄然而至,悄然而遠。
發(fā)梢上沾了些許霜露的沐子鳴猶不自知,一顆心沉醉在那殘月中。
明天,將是魔門進攻青云山的日子,而今夜,又有多少人無法入睡呢?
東苑中,碧瑤倚著立柱,單薄纖瘦的身子在寒風中有些顫抖。
“碧瑤,夜已深,該回房了?!?p> 她身后的一處陰暗中浮出了一道身影。
碧瑤沒有回頭,眺望著殘月,道:“幽姨,我想再這待會兒。”
幽姬凝視著碧瑤那單薄的背影,心中不知為何頓時生起了萬般愁苦,感覺像是看到了孤立無援的她獨自抗下了誅仙劍。
雖然幽姬知道,碧瑤的身后有她,還有那個人,可是一想起那口古井,那未知的命運,幽姬就一陣心悸,不由道:“碧瑤,你還是跟著他走吧?!?p> 碧瑤轉(zhuǎn)過身來,微笑道:“幽姨,你在說什么呢?”
“碧瑤,此次大戰(zhàn),對你而言,十分兇險,萬一......”
碧瑤打斷她的話:“不會的,幽姨?!?p> “碧瑤,我...我還是覺得你跟著他離開更好?!?p> “不行的,幽姨?!?p> 碧瑤沉吟一會,道:“幽姨,上次在蠻荒中,他那般維護我,而我卻對他一無所知,雖然后來他告訴了我過去的經(jīng)歷,但是對我而言,這畢竟只是一個故事而已,我無法親身體會,所以我必須要回我的記憶?!?p> “難道那些記憶要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碧瑤沉默了半晌,道:“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卻沒有了和他一起經(jīng)歷的記憶?!?p> “也許他根本不在乎...”
“我在乎,我想要體會和他在一起的一點一滴?!?p> 碧瑤目光深邃,星眸閃爍,微微笑道:“放心吧,幽姨,只要他不上青云山,不就沒事嗎?!?p> 許久,碧瑤回屋了,留下幽姬站在原地。
她深深的嘆了一聲,似憂愁恍惚的眼神漸漸凝聚。
殘月如鉤,帶著鋒芒,勾魂奪魄,千百年來,從未變過。
......
天亮了。
沐子鳴從未覺得這一夜竟是這般難熬,他內(nèi)心中無數(shù)次想過直接把碧瑤帶走,就算有鬼王宗幾大圣使和萬人往等人在,也無法遏制他的內(nèi)心的想法。
不久前,他還去找過碧瑤,一想起碧瑤信誓旦旦的樣子,沐子鳴就狠不下心來。
他想過要透露消息給青云門,以達破壞這次正魔大戰(zhàn)的目的,可他摸不準四大派閥對青云門的進攻欲望,雖然他熟知了蒼松這一枚暗棋,也想過暴露出來,但就怕四大巨擘投鼠忌器,又恐事跡敗露,暗棋作用不大,對道玄力量削弱不大,所以他現(xiàn)在的心情非常矛盾。
通天峰,玉清殿上。
水月坐于下位,語氣清冷道:“掌門師兄,不知今早召集我等,所謂何事?”
一身墨綠衣裳的道玄穩(wěn)坐于上,淡淡道:“此次召你們前來,是為了商討魔教攻山之事?!?p> “什么?”
“......”
道玄環(huán)視一圈,見幾人平緩神情后,道:“據(jù)逸才探查,魔教五派齊聚河陽,今日便是他們攻山之日?!?p> “掌門師兄為何今日才提醒我等,門下弟子可都毫無準備?!?p> 眾人不由齊齊轉(zhuǎn)頭看向天云,場上幾人心思百轉(zhuǎn),臉上雖無異狀,可那飄忽瞄向上首道玄的眼睛微微顫動了下。
“無妨?!?p> 道玄瞥了天云一眼后,出聲化解了天云的尷尬。
田不易沉吟一會,道:“掌門師兄,那接下來我們?nèi)绾螒獙???p> “此次魔教勢大,我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其他兩派,我們先于山門前御敵?!?p> 曾叔常疑惑道:“師兄,焚香、天音兩派離我青云山甚遠,為何不先讓他們提前趕來?”
田不易品出不同尋常的意思,道:“難道他們已藏在某處?”
道玄的眼神瞥過田不易,對身后的常箭道:“去鳴鼎吧!”
常箭點頭稱是,退出大殿。
眾人見此,不再多問。
一道道悠揚的鐘鼎聲傳遍青云山,無數(shù)弟子御起法寶飛往云海廣場。
玉清殿上,道玄起身而出,幾人緊隨其后,走過虹橋,來到云海廣場中。
此時,人聲鼎沸,諸位弟子都在討論。
“諸位!”
道玄輕聲道出,可這聲音猶如在耳邊炸裂一般,讓眾人頓時噤聲。
“你們都是青云門的后起之秀,現(xiàn)今,魔教妖人齊聚河陽,妄圖攻我青云門,......”
河陽城上空,四大巨擘騰空,遙望青云山,山上傳來的鐘鼎聲清晰可聞。
此時,玉陽子轉(zhuǎn)頭看著萬人往,道:“鬼王,果然不出你所料?!?p> 萬人往淡然一笑,道:“就是不知你們能擋幾時?”
毒神撫須道:“盡可安心。”
“呵呵,不愧是毒神,居然連那個人都能說動,看來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對毒神可謂是噬魂刻骨啊!”
“豈止,你的師父月華仙子不也因傷而亡嗎?”
毒神此言一出,讓他三人不由緬懷起來。
“好了,我們還得再去演一場戲?!?p> 萬人往收回目光,眼神中透露著睿智,出言:“毒神,你這一出戲,他們會信?”
“人一旦有了疑心,那對誰都是不信任......至少,可以混淆他的注意力,達到我們想要的目的,鬼王,你不也是這么想的嗎?”
幾人齊笑幾聲。
很快,院中立滿了人,分成四大派,著不同派系的服飾,井然有序。
不過,鬼王宗里混入三個煉血堂的弟子,倒是有些不倫不類。
“門主怎樣了?”
年老大對著劉鎬問道。
“他沒來!今早我看他一個站在院中,叫喚了幾聲也沒回應?!?p> “我覺得門主肯定是藏在某個地方,看著我們這里?!?p> 野狗四處張望,神情動作有些搞笑。
碧瑤聽后,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巡視起來。
可是,到出發(fā)后,碧瑤也沒見到他的身影,嘆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