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約定比沙盤的時間到了,權恒打203的電話,卻沒有人接聽。都近一周了,小朵也已經(jīng)把手機的600塊錢給了自己,樓薇還是沒有給他自己的電話號碼。
不會是她貪財加價轉賣了吧,又轉念一想,她看重金錢不假,但轉賣這樣的,小聰明去做生意也是想不到的。
“該走了,這是跟誰打電話呢?”元宵把封口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挪到桌子的邊緣,雙手輕輕的抱好,又指揮盧向齊:“去開門。”
既然打不通電話,權恒只好隨著他們出宿舍,走到校門時,元宵累的拿不動了。
“你們倆誰拿會兒,不行了,一身汗?!?p> 盧向齊低眉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東西,卻并沒有接過來。任他自己搬著不說,還調侃他:“元宵你最近有點兒虛,這么一會兒就受不了了?!?p> 元宵見他取笑自己,把手里的東西雙手給權恒去掐盧向齊,很不服氣:“我虛?哪天咱倆賽賽。”
“好啊,我最不怕你,形式你挑,誰讓你跪了才算完,求饒都不帶管的?!?p> “不知道到時求饒的是誰?”元宵也不甘示弱。
其實要是比體力,宿舍里其他三個人都是比不過元宵的,嘴上逞能痛快了,最后還是一個輸,盧向齊卻把戰(zhàn)火東引:“我說你還把這么重的東西給權恒,他目前才是理所當然最虛的?!?p> 二人打鬧著,不忘拿權恒開玩笑。
果然楊宏偉長著一張八婆的嘴,三個室友,都審了他一周了。
“萬里長征剛剛邁出第一步,你們這個玩笑開早了?!贝_實很重,權恒搬著走得也很吃力。
盧向齊比元宵機靈:“作為一個八五后,這種龜速,完全是咱們父輩的作風,還是你有別的問題?!碧匾獍阎匾舴旁凇皠e的”二字上,奸笑盯著他。
“有沒有,等你告別單身再說吧?!?p> 元宵也想明白了,豎起大拇指?!澳愣旧嗟谝弧!?p> 此時權恒兜里的手機響起,他第一反應就是樓薇給他打的,不顧手里的沙盤,用腿抵住底盆,單腳站著,想空了手去接,卻差點沒摔了。嚇得元宵和盧向齊,趕忙過來接。
“一周的勞動成果,你要敢摔了,我踹死你?!焙貌蝗菀缀捅R向齊一起又拿平,長吁了一口氣。
權恒沒有管他們,去兜里拿了手機來接,是個陌生號碼,尾號是404040,“喂,你好?!?p> “哈嘍?!蹦穷^的聲音有點鼻音,權恒還是聽出來了。
“你買手機了?”并沒有配合對方變聲的小把戲。
“小朵幫買的,等了不少天,好不容易選到一個月租五塊的號。”那邊的樓薇撇撇嘴,果然相處久了些,他還是原來自己喜歡的那種酷酷的。忘了直接用這個號發(fā)個曖昧的短信,沒準能多逗他幾輪兒。
原來是這樣,為了省十塊錢,竟然等了一周,而且號碼差成這樣,是沒人要的吧,權恒也是無話可說了。
“你在哪?現(xiàn)在?!?p> “你不是說,今天幫我復習嗎?今天是5月1號呀,連同放假,總共有五天?!?p> 他怎么忘了,從早上開始只顧著喊樓薇一起去比沙盤,給舒朗出丑了,卻忘了早計劃好這幾天都要和他待在一起,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上課,昨晚還談到小朵她們,一早都結伴去附近旅游了呢。今天早上打了幾個電話,宿舍里都沒人接,看來是,都已經(jīng)走空了。
“我現(xiàn)在在我們學校正門口,你過來找我呀。”
“而且還讓你不帶這樣的,我們還有正事兒呢?!痹M勁的抱著小沙盤說。
盧向齊卻橫他一眼:“你不想見一下見一下是什么樣的女孩,拿下了他”。
“你們倆先走,我在這等他。一會兒就趕上你們?!睓嗪阄兆∈謾C的聽筒,怕他們繼續(xù)著剛才的話題,說出什么不當?shù)脑拋怼?p> 盧向齊:“元宵你自己先去,我也在這等著。”
元宵:“這么重的東西讓我自己抱過去嗎?”
權恒:“少添亂。”
盧向齊只好不情不愿的,跟元宵先走了。
剛才的聲音,我也聽出來是個男生的,卻好似并不是認識的人。
“你和誰在一起?”不是只顧著自己這一邊,那天特意交代他,你去搞定她的室友們嗎?
“我都和他們交代了,你還想一個人都不知道呢。哪怕是小朵兒,這樣遲鈍,也不會瞞太久的,盡量就是了,不要太刻意?!?p> 樓薇心里也是明白,也只是盡量拖延時間?;蛟S他們知道了,二人已經(jīng)分開了,也不一定呢。想及此心里就很不好受。
以后不再提,轉而問道:“那你預備去做什么?”
“來了你就知道了。陪我辦點事兒。完了之后,也想想我們這個小長假期做什么?”
即使打電話的時候,樓薇已經(jīng)下了宿舍樓,東江大學的正門從樓薇的學校出發(fā),無論走哪兒,都要十來分鐘。
這幾天都不用上課,樓薇就沒有把頭發(fā)綁起來,而是披散著,如同那天剛剪了以后一樣,洗后剛干的頭發(fā),微微發(fā)黃,發(fā)量雖少卻天然的很直順,即使不像其他那樣的女生去做離子燙,也甚是飄逸。
看見她過來,權恒上前拉了她的手,還是沒說去哪兒,就向前走。
“怎么選一個那樣的號碼?”只是便宜的話,只有一個四的話,月租就應該只是五塊,不用選成那樣。
“因為好記呀?!?p> “我對數(shù)字的敏感,圓周率都能背上上百位,還怕電話號碼?!?p> “是我自己記不住,不可能,每次需要登記號碼的時候都拿出來看吧?!?p> 權恒寵溺的用另一只手刮了她鼻子一下,“笨?!?p> 二人說著話,已經(jīng)走到了房產(chǎn)公司的辦公室門口。
“這是什么地方?你們這么早就開始入企實習嗎?”
“這是我們個人行為,宿舍里他們接了一個活兒,做一個銷售小區(qū)的實景沙盤,我也跟著參與了?!?p> “是嗎?據(jù)說做這個很費時費力的。”
“確實是,不過報酬也很高。”
“我又不懂,那我就不陪你進去了,我在外面等你吧?!逼鋵嵾@只是一個方面,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見他的舍友們。
要的就是讓她看看,自己的選擇是多么正確,實力碾壓屠舒朗,他自信不需要幾分鐘,這個負責人就會選了自己做的沙盤。
“陪我進去吧,沒事兒,又不是什么保密的工作,再者說了,我掙了錢才可以養(yǎng)你呀?!比酝献∷氖?,并不松開。
二人還在門口說話僵持,元宵就開開一邊門伸出頭來:“你可算來了,為什么不進來,快點,等你了。”
卻從門縫里被樓未發(fā)現(xiàn)里面有葉宗磊和舒朗,你想那天在圖書館,出來的時候仍然遇見他。拿的就是做沙盤的資料。綜合所知,是兩方競爭,一猜情況就明白了。
這簡直是太尷尬了,她更不能進去了,那天還和人家說自己是單方面暗戀,今天就陪權恒來了,這個雙簧被揭穿的也太快了吧。
“我不去,我到下面等你。”
他看見里面是誰,權恒也發(fā)現(xiàn)了,時間來不及,她不同意,只好自己先進去。心里卻是臥住了氣的。
辦公室里的情形表明,并沒有權恒想的那么樂觀。
幾個室友表情凝重,在往對方做的小沙盤上看去,確實十分精致,標注清晰,每一個房間里邊兒的燈光處理,還分了區(qū)域,以后給客戶介紹的時候,都不用拿,紅光手電介紹是哪一個了,可見是下了功夫的。
看來還是自己大意了。
舒朗看了權恒他們的,想法也差不多,倒不只是同行相輕,這兩年在東金融內部各種獎項拿的真是不少了,還不止一次的打敗過大三大四的學生。
對方現(xiàn)在做的這個,不止窗子可活動,草地也并非是一般的做法,綠色的毛布鋪成,雖看不出是什么,但只那一小段水景,卻是真的,用染了藍色的水做的,也是別出心裁,直觀凸顯。
最后的結果并非一方獨勝。那個負責人決定。他們各做一區(qū),時限是一個月。
這對于雙方來說都是沒有想到的結果,信心滿滿的來,誰都沒有贏,都有些垂頭喪氣,六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元宵和盧向齊也沒有心思去見識權恒的女朋友何許人也了。
走出門來,樓薇并沒有在這等。這讓權恒心里更不舒服了,怕對方知道自己和他的關系嗎,還是給自己留了后路的。
不理智之下,就算是等他們都走了之后,樓薇從大堂后面的衛(wèi)生間出來,權恒仍然冷著臉,什么話都沒說,也沒有再去拉樓薇的手,兀自在前面走,不管她有沒有跟上。
樓薇又不傻,原因還是能猜出幾分的,但又覺得他這樣做,格調實在不是很高,就不愿意去解釋。
一直走到他公寓的小區(qū)門口,權恒拐了進去,樓薇見他一路都沒有和自己說話,也賭了氣,過了人行橫道,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