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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神君別渡我

第三十八章:山河卷·靜候(3)

卿卿神君別渡我 墨時君 3022 2019-07-08 22:16:45

  “我氣你當(dāng)初一言不發(fā)就走了,沒有給我留下只言片語!我在這里等了你兩年,公主,你可否知道,這兩年里我每日都在盼望著你回來,我每日都希望能見到你……”

  她冷笑一聲:“你是說你愛上了吾?既愛吾為何要?dú)⑽???p>  青陽裴頷首,那雙明動的雙眸里涌現(xiàn)出了滾滾深情,他的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未說出口的話:“我……”

  青陽裴有些惱怒,大概是被她的冷笑戳中了他欲作孽的良心,她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査?,他反而不說了。

  姜漓漓又冷笑一聲:“理由呢?”

  “什么理由?”

  她冷冷地說:“你東扯西扯說愛我的理由?!?p>  他似乎被她問得蒙圈了,驚了好一陣,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哼,得了吧,說不出理由?你想殺我直接說就是,何必扯一大堆虛假的話?”

  姜漓漓把匕首握得更緊一些,面對敵人,她向來兇狠,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他的眼睛有些明媚,他的氣質(zhì)有些溫和,他望著她,一臉天真無害。

  她冷冷地說:“青陽裴,最好閉上你的眼睛,否則看到自己血濺當(dāng)場可別怪吾沒提醒你,吾的手法太毒辣?!?p>  “你殺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也算解脫了。”

  呵!他想死?她怎會如了他的意呢?

  姜漓漓突然間失了所有的興趣,為什么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人呢?如果那人也如他一般用花言巧語騙她也好啊。

  呵,那人,怎么會是說花言巧語的人。

  姜漓漓本就沒有打算要傷青陽裴,面對他絕色的容顏她也下不了手,畢竟他沒有當(dāng)著她的面犯下什么滔天的罪孽。只是宮中年歲漫長,她來尋些樂趣。

  而今她失了全部興致,連話都不愿說了。

  姜漓漓招來侍衛(wèi)毫無興致地說:“把他放了?!?p>  說完她便往門口走去,也不去看侍衛(wèi)和青陽裴的臉上是何種表情。

  宓香跟了上來。她問她:“公主,咱們?nèi)ツ膬海俊?p>  “出來吹吹風(fēng),散散心?!?p>  風(fēng)刮得老大了,她的衣袖在風(fēng)中飄舞,她順風(fēng)而走,頭發(fā)被吹得有些凌亂,也許是穿得少,她竟覺得有絲絲涼意。

  為了不讓自己那么冷,于是她甩著袖子,扭著小腰,哼著小調(diào),跨著大步往青石長路走去。

  宓香望著姜漓漓行走的背影,幾經(jīng)思量,幾度欲言又止,最終敵不過作為侍從的職責(zé),她叫了聲:“公主……”

  宓香叫完她就不說話了,姜漓漓懵圈了好一會兒宓香都沒有繼續(xù)表達(dá)她的想法,好奇的她停住了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宓香。

  “你叫吾作甚?”

  宓香神秘兮兮東張西望了好一陣。

  這里離長守宮不遠(yuǎn),很少有人敢在她的地盤放肆,周圍明明半個人影都沒有,宓香還一副膽顫心驚的樣子,真是笑死她了。

  姜漓漓等了老半天,宓香才開口說:“公主……您這樣走路的姿勢不太雅觀,免得被人瞧見了,又得傳您的不好……”

  姜漓漓:“……”

  姜漓漓好不容易爽了的氣又被宓香憋在了心頭,于是調(diào)整了那像鴨子一樣左搖右擺的走姿,快速向前奔去。

  她終于走到長和殿大殿外,欲要好好與他的王兄探討人生,誰知走到殿外,四周安靜的可怕,侍從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都低著頭,就連見到她,都只敢用蚊子般的聲音打招呼。

  “發(fā)生了什么?”

  姜漓漓疑惑的往長和殿中望去,只見姜越一臉烏黑,怒發(fā)沖冠,端坐殿堂,殿中跪著好幾個臣子,聽老黃門老辛說姜越的寵臣岑良都匍匐跪地……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這些人竟然跪到姜越的寢宮里來了。而且是雙膝跪地,在姜國,只有拜祖宗,祭天地敬神明才會這樣跪的。

  這情景,她哪里還敢進(jìn)里頭呢?她在門口像賊一樣弓著身子偷看著,她威武無比的王兄大發(fā)雷霆,他蹬鼻子上眼站起來吼道:“爾等自稱都是忠臣良將,卻公然拉幫結(jié)派,結(jié)黨營私,如今還在吾面前上演官官相護(hù)的深情把戲,維護(hù)一個私吞上萬糧草的賊臣……他姚星塵的兒是兒,難道邊境那數(shù)萬將士就是從石頭縫里生出來的?難道那些舍生忘死護(hù)國的人就該被他姚槐一人活活餓死?枉他爹還是大將軍!吾姜國的臉都被他姚槐一人丟盡了!”

  眾人不言一語,頭都埋到了地上,無一人敢上前答話,看這架勢,姜越的怒火一時半會兒也消不了,她像花蔫了一樣轉(zhuǎn)了個身。但她也不甘心就這樣回去,于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太后宮中走去。

  日暮時分,太后留她進(jìn)晚食,她本就巴巴的盼著太后留她吃飯。不巧,姜越來了,姜漓漓是很害怕他的,生怕他一個不留神,便城門失了火,殃及了池魚。

  還好,吃飯時,姜越很正常,正常到對太后和她都是笑呵呵的,只是偶爾干咳幾聲,找侍從要了幾次茶水。

  哼哼,嗓子不舒服吧?定是罵多了的緣故……誰讓他肝火那么旺呢?區(qū)區(qū)清湯寡水怎能撲得了這憤怒而生的心火?

  直至晚飯結(jié)束,姜越才對她說起:“漓漓,聽聞你白日來長守宮找孤,可有什么事?”

  “哦……沒什么,只是多日不見王兄,便想去看看,那時見王兄在訓(xùn)人,我便不敢打擾?!?p>  姜漓漓只聽見姜越嘆了一口長長的氣:“哎……”

  站立在一旁的太后憂心地問:“越兒,何事如此憂心?”

  “不過是朝中瑣事,不提也罷?!?p>  “你是一國之君,大事小事的,自然都要考慮周全些,今日之事,吾也曾聽說了,姚槐他父親戰(zhàn)功累累,你父王在世時,曾幫助你父王良多……”

  姜漓漓大概能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大將軍姚星塵之子姚槐私吞軍糧,如今這批糧食還下落不明。

  早就聽聞姚槐的威名,他名聲也不是很好,如今更是犯下了大錯。好在他父親姚星塵駐守西北,勞苦功高。姚星塵十六歲參軍,雖只有區(qū)區(qū)五十歲,卻已是三朝元老。而姚槐是姚星塵獨(dú)子,又遠(yuǎn)在邊關(guān),即使姜越震怒,卻也只是罰姚星塵巨額錢財,充當(dāng)糧餉,念他父子守城滅賊有功,官職不變。

  “母后提醒的是,孤本來也不打算處置姚槐,他雖挪用軍糧,卻救了半城民眾,也收服了賊寇,只是朝中有些人看不慣姚槐的行事作風(fēng),又恐他兵權(quán)過大,與他為敵罷了,孤也剛好借此機(jī)會磨磨他的傲氣。”姜越轉(zhuǎn)頭望著她,說:“母后獨(dú)自在宮中,也沒有體己的人說說話,漓漓你可要常來陪陪母后?!?p>  還沒等姜漓漓回話,太后便說:“越兒啊,你若早些娶妻,再納幾房夫人,何愁宮中不熱鬧?”

  聽太后如此說,敏感的漓漓想,也許她去陪太后,雙方都有些不自在吧。

  太后又在借機(jī)催婚了。不過也是,姜越也不小了,怎么著也得娶個人當(dāng)媳婦了吧。

  姜越說:“母后,孤倒是不急,您還是早些替漓漓物色物色個夫家吧,她都是個老姑娘了,再不尋,就怕嫁不出去了?!?p>  怎么說著說著就說起她來了?她剛剛可一句話都沒搭腔。好啊!姜越,竟然把她當(dāng)做擋箭牌!

  姜漓漓嘟起嘴,雖然嘟起的嘴被戴好的面紗攔住了,但她還是裝作一臉委屈的樣子說:“王兄就知道欺負(fù)我……”

  姜越臉上揚(yáng)起了笑容,“孤哪是欺負(fù)你,孤說的是事實?!睜柡?,他語重心長地說:“漓漓啊……若你實在嫁不出去,就跟王兄說一聲,孤下一道旨意替你賜婚,萬事都能解決,你可不能再想著你那墨寒師兄了!”

  太后皺著眉頭,做些沉思狀說:“你王兄說的不無道理?!?p>  “……”

  姜漓漓不能對他們娘倆無言以對,她伶牙俐齒的,怎能無語呢。于是她說:“母后,您還是多替王兄選一選夫人吧,王兄與我不同,看人家姜淮的王妃又有身孕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與姜越對比,她不用繼承家業(yè),而他要為了姜國的根基考慮。姜越與姜淮對比,姜淮身為淮王,早就妻妾成群兒女三四??山侥兀克耐拊谀哪??別說娃了,連女人都沒有……

  她悻悻地想,她再不濟(jì),好歹還有個面首。

  姜漓漓望著姜越,壞壞地笑著,誰知姜越說:“孤與你自然是不同的,孤有萬千女人想爬上孤的床,只是孤不稀罕,而你……孤把你白白送給人家,人家都不要呢?!?p>  扎心,他的話真的如針扎心啊……

  姜越打擊完姜漓漓,笑得更歡了,而姜漓漓只能瞪著他說:“我頭疼,想回宮休息了……”

  姜越臉上笑得像猴一樣的神情讓她看著煩,他說:“漓漓,要不要讓孤叫醫(yī)官來看看!”

  她沒理他,徑直走了。

  真后悔,她做什么不好,偏要來長和殿看他呢?

  是夜,明月當(dāng)空,微風(fēng)千里,回到長守殿中,洗漱完畢,沐浴更衣,晾干頭發(fā),躺于軟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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