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凈依舊在摔面爸爸金鼓的家里修煉學(xué)習(xí)。
依舊是天沒亮就起來五公里晨跑，依舊是三人成行，鍋凈排在前面領(lǐng)跑，摔面爸爸金鼓在最后押陣。
抖妹夾在中間跟跑，輪著來，現(xiàn)在是抖哥去店里打理生意，抖妹回家來跟著大家修煉。
一樣的是起床前先要哀嚎幾聲太辛苦，一樣的是跑在隊伍里腳步有些拖沓，但無論前面的鍋凈還是后面的父親，都是堅定的喊著口號，邁著堅定整齊的步伐，抖妹無奈也只能跟上大家的節(jié)奏，沒過多久，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埋怨，腳步自然就跟大家合拍了。
“一二一，一二一……”在整齊的口號下，五公里晨跑結(jié)束，大家都跑出了一身汗，抖妹擦擦額頭，發(fā)現(xiàn)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辛苦。
等三人都洗了個澡，摔面媽媽把饅頭和豆?jié){端上桌，招呼大家：“孩子們，吃早餐了?！?p> 抖妹用浴巾擦著頭發(fā)上的水，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饅頭，皺皺眉道：“雖然我知道鍋凈吃得多，我今天也想多吃兩個，但全是饅頭，會不會營養(yǎng)不夠？”
金鼓指著一大鍋豆?jié){：“這個不是高蛋白嗎？”
抖妹坐下：“還是動物蛋白對大體力消耗實用一些?！?p> 摔面媽媽忙說道：“好，好，明天換肉湯?！?p> 金鼓拿起饅頭就著咸菜啃一口，再用豆?jié){送下，說：“你哥在家可沒埋怨過口食?！?p> 抖妹先喝一口豆?jié){：“他小屁孩子粗心大意，你們大人可不能，咱家現(xiàn)在不是有客人嘛?！?p> 摔面媽媽笑著罵抖妹：“天底下有這么罵自己哥哥的嗎？他怎么也比你大幾個時辰?！?p> 金鼓一口饅頭噎在嘴里，看看抖妹，又看一眼鍋凈，趕緊再用豆?jié){送饅頭下肚，緩一口氣，對抖妹說：“你娘做起飯菜來，勉強可以稱為巧婦。”
抖妹白了老爸一眼：“您這是下鄉(xiāng)征糧來了嗎？”
金鼓繼續(xù)吃饅頭，對摔面媽媽說：“我也希望鍋凈吃好點，孩兒他娘，要不等會你把你那金器，當個一兩件吧?！?p> 鍋凈正在埋頭啃饅頭喝豆?jié){，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說到自己了，忙抬頭說道：“饅頭好，饅頭好，吃得飽，又不花多少錢?！?p> “大人說話不孩子不要亂插嘴，乖乖聽話?！倍睹门牧艘幌洛亙舻暮竽X勺，轉(zhuǎn)身回自己房間，再出來時手上拿著一摞食幣。
把錢塞到母親懷里，抖妹嘆口氣，一臉心疼的樣子：“其實面館的錢也不好賺啊?！?p> 摔面媽媽嗔怪金鼓：“哪有這樣問自己姑娘要錢的?！?p> 金鼓放下饅頭豆?jié){，很認真地對抖妹說：“要是不賺錢，還是你們兄妹倆都先回來，一起修煉好了再說?！?p> 抖妹忙搖頭：“回來喝西北風(fēng)嗎？”又轉(zhuǎn)頭問母親，“娘，你有多少金器？”
金鼓咳一聲：“我手上還有幾樣老古董，可以先賣掉?！?p> 抖妹直翻白眼，換個說法：“我哥回來給了錢沒？”
摔面媽媽把錢數(shù)好了收起：“你哥回來也沒埋怨伙食，我們也就沒提?！?p> 好吧，算我多事了，抖妹也伸手拿起一個饅頭：“等下次換人，我就讓他雙倍掏錢！真是的，他是嫡長子，家里未來的頂梁柱，怎么反叫我這個賠錢的丫頭片子掏錢呢？真是反了他了。”
金鼓沉默了一下，再開口說：“要不，你們兄妹倆還是先一塊兒回來算了，當點家當就當點家當吧，反正你們根基都不錯，這破陣摔面花三個月學(xué)會基本要領(lǐng)，以后你們再一起修煉麿合就可以了?，F(xiàn)在你們這分開來，反而可能要花上半年才能入門?！?p> 抖妹開個玩笑：“老爸，聽你這么說，好像我們家的古風(fēng)摔面修煉起來，是越多人越好，那要不要我?guī)б蝗簭V場舞大媽來一起跳好了?！?p> 金鼓嘆一口氣，先吃個饅頭。
抖妹也放開了吃。
過了一會兒，金鼓才說：“這就是了，難怪鍋凈修煉起來速度比你哥快多了。他是個老實孩子，做人辦事都嚴格按外婆教導(dǎo)的來，而你們兄妹連認真聽我說話的覺悟都沒有，叛逆心太強。”
嗯？抖妹一口饅頭噎住，您剛才說了啥？
難得開口的鍋凈說話了：“姐姐，叔叔說，我們學(xué)的是破陣摔面，不是古風(fēng)摔面?！?p> 啥？抖妹以為聽錯了：“爸，咱家出新產(chǎn)品了？”
金鼓抓饅頭，端豆?jié){：“先認真吃飯，少說話?！?p> 用過早餐，歇了半個小時飯氣，今天的正式修煉就開始了。
金鼓領(lǐng)著二人來到練功廳。抖妹眼前一亮，發(fā)現(xiàn)廳里擺了好幾面牛皮鼓，一只特大，旁邊六只小一些。
“爸，這就是您準備當?shù)舻睦瞎哦俊倍睹蒙锨懊嗣酌娲蠊?，記得這些大鼓以前都是堆在器械房里，一直都沒看到有人用過，早就蒙了一層厚厚的油膩膩的灰，沒想到今天都被搬出來了，而且擦拭得干干凈凈，煥然一新。
金鼓上前伸手撫摸大鼓：“對不住了，讓你們蒙塵幾百年了。”
幾百年？抖妹忍不住打擊老爸：“那您這古董可不算太老，賣不了幾個錢。而且鼓這種東西，幾千上萬年都沒有什么太大變化，沒什么太多研究價值?？催@鼓面，也就是牛皮蒙的吧？而且時間太長，牛皮的繃緊度都不行了，敲起來只怕音質(zhì)都變了，也沒什么實用價值。”
金鼓道：“這是犀牛皮。”
“哦？”抖妹拿起旁邊的鼓棰，試敲子幾下，鼓聲竟出奇的渾厚雄壯，忙點頭道，“應(yīng)該還值幾個錢?！?p> 金鼓搖頭：“這就是今天訓(xùn)練的器械?！?p> 嗯？抖妹眼前一亮，訓(xùn)練擂鼓嗎？這個可以有，每天跳舞抖面什么的，不就是享受節(jié)奏嗎？
金鼓開始上課：“今天依舊先擊鼓，丫頭，你等下和鍋凈跟著我的節(jié)奏擊鼓。”
依舊？抖妹想一想，依舊的意思是你們已經(jīng)開始好幾天了？看您剛才對鼓說話的口氣，我還以為今天是第一回呢。
金鼓提醒抖妹：“今天訓(xùn)練的目的，就是讓大家保持節(jié)奏一致，記住了嗎？”
“記住了?！倍睹糜X得老爸有點啰嗦，咱古風(fēng)摔面世家，從小一家子合奏樂器的事也沒少干，廣場舞老太太們都能跳整齊呢。
七面鼓呈三角形排列，中間的超大鼓位置靠后，六面小一些的牛皮鼓斜著向兩邊排開，敲小鼓的人其實可以通過眼角余光，看到敲大鼓之人的手部動作。
金鼓拿好兩柄鼓棰，站到中間大鼓之前，對抖妹說：“我先敲一遍，你大概感受一下，稍后我們?nèi)撕蠐?，要做到如一人所出。?p> 抖妹應(yīng)聲是，同時又對鍋凈道：“用心記好啊，等下要和我們家保持一致啊?！?p> “嗯？”金鼓忍不住強調(diào)一下，“我是在和你說話。”
“知道知道，”抖妹不在意，“我是怕鍋凈從小也沒玩過樂器，怕他學(xué)不好嘛。”
“你不如擔心你自己吧?！苯鸸恼f完，掄起鼓捶就敲起來。
鼓聲先是輕輕響起，很快由小變大，似乎風(fēng)雨由遠而近，漸漸清晰，又漸漸急促，似乎雷雨即將落到頭頂。
轉(zhuǎn)瞬間，鼓聲急停，陷入沉寂，就在抖妹以為已經(jīng)結(jié)束時，鼓聲再次響起，這回不再是響成一片，而是保持約一秒一鼓的節(jié)奏，雄渾有力，似乎震得人心都在跟著它的節(jié)奏跳動。
這種節(jié)奏保持了一分鐘左右，然后再開始慢慢變得急促起來，越來越急，急促到心臟幾乎要跟著從胸口跳出來。
突然之間，鼓聲沒了，換成了急促的金屬撞擊之音，然后節(jié)奏慢下來，幾秒之后，一切靜止。
抖妹湊上前一看，原來那面大鼓的架子下還吊著一口青銅鐘，而老爸手里鼓棰已經(jīng)不見，接替的是一個小鐵錘。
天啦，難怪您號稱金鼓，原來這都是一套一套的。
擂鼓而進，鳴金則退，爹呀，您這是想當將軍想瘋了吧。
金鼓向抖妹確認：“你感受到嗎？能跟上節(jié)奏嗎？”
感受到了您的理想！抖妹暗自吐槽，說：“記是差不多了吧。”
“好，我們先一起擊鼓兩輪?！苯鸸恼f完再次拿起鼓棰……
兩通鼓過后，金鼓批評抖妹：“你這完全沒感受到，基本上跟不上節(jié)奏，鍋凈可比你強多了?！?p> 抖妹不服：“這不才開始練習(xí)兩遍嘛，鍋凈應(yīng)該都學(xué)了好幾天了吧?！?p> “我知道你不服?！苯鸸牟豢蜌猓澳憧梢韵嚷犖液湾亙魮艄?。”
我倒要看看！抖妹應(yīng)聲后退幾步。
“我們來?！苯鸸闹甘惧亙?。
一通鼓過后，金鼓再問抖妹：“聽出來了沒有？”
抖妹聽出來了，一樣也不一樣。一樣的是，鍋凈擊鼓節(jié)奏真的跟父親完全吻合，不一樣的是，剛才這一通鼓，跟之前的節(jié)奏有很大區(qū)別。
“這，是不是也是你們早幾天練習(xí)過的？”抖妹提出疑問。
“我知道你還是不服?！敝幽舾?，金鼓再給個機會，“你以前是練過架子鼓的，現(xiàn)在，你按你自己的想法擊鼓一通，然后讓鍋凈跟著你一起。記住，不要耍小性子故意刁難鍋凈?！?p> 有這么神奇嗎？抖妹拿起鼓棰：“鍋凈，你給我聽好了。”
鍋凈連連點頭，一副我是很聽話的乖寶寶的樣子。
一通鼓過后，抖妹沖鍋凈一挑眉毛：“記住了沒？”
鍋凈又連連點頭，一副我是很聰明的乖寶寶的樣子。
喲，你鍋凈還會賣萌了嗎？抖妹打死都不信，你是甩盤子的天才，要是還是擊鼓的天才，還讓不讓別人活。
“那來吧。”抖妹揚起下巴。
倆人同時抬起鼓棰，同時落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隨著鼓聲不斷響起，抖妹驚奇地發(fā)現(xiàn)，鍋凈竟然真的能跟隨自己的節(jié)奏，鼓點起落間配合得無可挑剔。
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婦唱夫隨嗎？
不行！我再試試，現(xiàn)在快結(jié)束了，我稍微改變一下節(jié)奏。
嗯？竟然也跟上了？
天啦！奇跡，真是奇跡?。《睹萌拥艄拈?，雙手抓住鍋凈腦袋，滿臉欣喜又蹦又跳，就跟中了一個億的大獎一樣。
“胡鬧！”金鼓出聲制止，“你是純心捉弄人。”
抖妹把鍋凈頭發(fā)的頭發(fā)隨便理一下，轉(zhuǎn)身問金鼓：“老爸，為什么會是這樣？”
鍋凈淡然道；“因為鍋凈簡單?！?p> 簡單？這可不像夸人的詞啊，雖然鍋凈確實老實，有點憨。
“而你們兄妹倆，總是花心思多，有家都不歸！”金鼓一句話現(xiàn)在才算說完。
那也是你的教育多多少少有問題吧，抖妹岔開話題：“咱家一直都是自稱古風(fēng)摔面世家，怎么又出了個破陣摔面？”
金鼓解釋道：“破陣摔面其實也是古風(fēng)摔面的一類，只是很少提?！?p> 抖妹不解：“為什么？”怎么說，我們兄妹也應(yīng)該有繼承，怎么您以前從沒提起。
金鼓臉上現(xiàn)出一絲落寞與羞愧：“因為承平日久，上千年了?！?p> “太平上千年，您老人家也不過四十幾，怎么繼承的？”抖妹繼續(xù)追問。
“因為承平日久，所以才容得下你們有家不歸瞎胡鬧。”金鼓顯然答非所問。
抖妹也不想被數(shù)落，再問：“做面就做面，為什么做破陣摔面不練摔面練擊鼓？”
“為什么？”金鼓面色嚴肅，“因為，要做破陣摔面，必須先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