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呢?椒香自己也不知道啊,我一直以為就是冰影啊。
青妹插嘴:“可能是椒香姐姐耳朵不太好,或者不知道那個音字怎么寫吧。”
“有道理!”抖妹哈哈大笑深表贊同,“說不定你椒香姐姐就是個聾子姐姐,要不然平時為什么她總是說話那么大聲?!?p> 椒香也拍一下桌子:“你把我耳朵都笑聾了!”
抖妹繼續(xù)拍桌大笑:“而且還是個白字姐姐。”
“我就是個廢物,行了吧?!苯废闼餍圆还芏睹茫粗嗝谜f,“你為什么這么聰明呢?”
青妹趕緊把頭轉(zhuǎn)到一邊去,伸了伸舌頭。
“各位看官。”串串要繼續(xù)說書了,但臉上興奮之色卻突然消失了,猶豫一下,對椒香說,“還是你來說吧?!?p> 椒香明白,這是要說到家里的不幸了,確實(shí)還是自己來說的好。
斟酌一番,椒香雙手托腮趴到桌上:“爹娘對我們姐妹都很好。我姐對我也很好。我們姐妹小時候都是粘在一起的,有好吃好玩的東西都會一起分享。我們一起玩,一起睡,一起跟我爹學(xué)做菜?!?p> “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爹經(jīng)常夸我姐這也好,那也好,卻很少表揚(yáng)我,只叫我好好向姐姐學(xué)習(xí)。我就不服氣,說是因?yàn)榻憬惚任掖螅任液退粯哟罅?,我也可以做到那么好??墒堑任衣L大,卻發(fā)現(xiàn),同樣年紀(jì)時做出來的菜,我就是比不上姐姐做的好。”椒香嘆了一口氣。
醋熘香暗暗表示理解,你姐這么年輕就食神級別了,你還是省省吧。
椒香繼續(xù)說道:“可我還是不服氣。我就認(rèn)為是我爹偏心,沒有用心教我,肯定瞞著我,私下里教了姐姐別的訣竅。我爹也就忍不住生氣,說我自己不努力,卻偏偏小小年紀(jì)就心性狹隘好猜忌,要好好管教管教我??伤焦芙涛?,我就越生氣,越覺得他對我不公,甚至賭氣問他,你那么偏心,是不是因?yàn)槲也皇怯H生的?!?p> “直到有一天,我賭氣沖著他說,我不是你親生的。我要離開這個家。我不要做姐姐的影子!我就不做清補(bǔ)涼,我要去學(xué)和清補(bǔ)涼食性相反的菜!我要靠自己成為食神,讓你們瞧瞧!”說到這里,椒香用手捂住臉。
看到椒香說起這話還模擬當(dāng)初咬牙切齒的樣子,抖妹忍住笑,問:“有志氣,我喜歡。所以,你就把名字都改成椒香了?”
醋熘香問道:“你爹給你取的是冰音,聲音的音,和你姐冰語明明是一個意思。就算你改成冰影,一個語音,一個形影,形音兩相隨,也是親姐妹取名的一個好辦法。你怎么就會認(rèn)為,是讓你做姐姐的影子?”
椒香抬頭望著他,很無奈地說:“醋熘香,你總是一副就你聰明的樣子,總是想著來教訓(xùn)我。你又不是我爹。我真的很生氣?!?p> 抖妹忙勸和道:“醋熘香你少說兩句。椒香自己剛才都說了,又聾又不識字,就是個廢物。你體諒一下吧?!?p> 這哪是勸和,明明就是在拱火。椒香瞪著抖妹:“你也不要看熱鬧不嫌事大?!?p> 醋熘香恨恨道:“就這?原來就因?yàn)槟憬阕銮逖a(bǔ)涼,總是比你做得好一些,你就把她當(dāng)仇人了?就因?yàn)檫@,你三番五次,不,長年累月刁難你姐姐?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抖妹先沒說話,回想起那次冰語出手幫忙,椒香卻冷嘲熱諷,還真以為她和冰語有多大仇呢。
拎壺沖沉默不語,原來自己和呼一刀,竟然是因?yàn)檫@個原因被趕出椒香園,沒想到??!
椒香直咬牙:“說你聰明你還得瑟了!醋熘香,我笨我承認(rèn),也承認(rèn)我心眼小??赡阋?dāng)著我面,再說這樣的話,我姐可能會認(rèn)為,你又在挑唆我們姐妹關(guān)系?!?p> 這完全有可能!醋熘香心頭一驚,轉(zhuǎn)身盯著墻上掛著的紅辣椒,背對著椒香,嘴里仍不甘:“這就是你們說的,羨慕嫉妒恨嗎?”
椒香沖醋熘香背后翻個白眼。
店里一時沉寂無聲。
過一小會兒,還是醋熘香先轉(zhuǎn)過身來開口:“雖然荒唐了些,但你今天主動把這事說開了,應(yīng)該說明,你已經(jīng)把這事放下了。你接受了自己的不足,以后不會再因?yàn)檫@個和姐姐鬧了,是不是?我記得你剛說了,既然已經(jīng)解開了什么的?!?p> 拎壺沖聞言頓時心里輕松起來,一臉期待望著椒香。
“好吧,我承認(rèn)你是有點(diǎn)小聰明。不管以前我怎么胡鬧,反正我已經(jīng)跟我爹和我姐認(rèn)錯了,他們現(xiàn)在也不會再生我氣?!苯废銍@口氣,接著又好奇地問,“你昨天是怎么比我還先找到我姐的?”
“我,”醋熘香平復(fù)一下心情,“我其實(shí)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只是昨天遇到胖妹時,她對著圣山拜呀拜的,我就想到,那里不是有個大公園嘛,又有許多食祖食圣的紀(jì)念碑,你姐有可能去那里尋求修復(fù)受傷的食魂了吧?!?p> 哦?椒香突然想起,以前都還和呼一刀開玩笑,說胖妹有好運(yùn)加成的,怎么又給忘了?
胖妹人呢?哦,上學(xué)去了,難怪最近生意比以前差了不少。
醋熘香也好奇反問椒香:“你又是怎么想到,去那里去找你姐的?那里離這有點(diǎn)遠(yuǎn)?!?p> 椒香回道:“我開始也是亂竄,后來一想,我姐可是老實(shí)人,平時很少出遠(yuǎn)門,更別說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了。她一個循規(guī)蹈矩的姑娘家,臨時起意離家出走,無意識中,肯定會先走以前走過的路。我找了幾個地方,就找到那去了。以前,我爹帶我們?nèi)ミ^幾次。”
原來是這樣,醋熘香再次陷入思考。
說到這,椒香想起個樂子,拉著抖妹說:“我給你說個事。你知道嗎,我姐離家出走的時候,錢包里只有幾個盒飯的錢,而且連換洗衣服都沒有。真是笑死我了。”
“啥?”抖妹大眼圓瞪,果然很感興趣。
“哈哈哈,果然是深院閨秀啊。”抖妹得意道,“這離家出走的技術(shù)也太難看了。想當(dāng)初,我和我哥可是密謀了一年,事先踩好了點(diǎn),先租好了這家門面,偷了家里好多錢才出來的。這里離我們家足夠遠(yuǎn),我爹找了兩年才找到我們。”
說到這里,她大大咧咧拍拍椒香肩膀:“你到這里也是沒幾天就被找到了。你們家這離家出走的技術(shù)都不行啊。我和我哥也不是小氣的人,下次你和你姐再離家出走,可以先找我和我哥請教請教。我們會無私地幫助你們的?!?p> 醋熘香不可思議地望著她:“你這樣說話,良心會不會痛?”
抖妹嘆口氣,偏著腦袋斜視醋熘香:“不痛!不過,我知道你會心痛,行了吧?”
醋熘香只能和其他人一樣無語。
“那個,”很少插話的拎壺沖撓著頭,看著椒香,小心翼翼地問,“你和你姐,到底誰才是親生的啊?”
明明前天在清補(bǔ)涼店外,隱隱聽到那瘋和尚說冰語不是親生的,怎么椒香又說她才不是親生的,聽著好糊涂啊。
抖妹一臉繼續(xù)吃瓜的表情。醋熘香也靜待下文。
椒香長嘆口氣,面色沉重起來:“我姐其實(shí)是我姑媽的孩子。在她剛出生的時候,我姑媽就沒了,我爹就把她抱回家當(dāng)親生女兒養(yǎng)了。我爹和我姑媽,感情很好?!?p> 話說一半也就夠了,至于自己還有親姐剛出世就夭折的事,外人不知道更好。
眾人再次沉默,包括前天聽過的人和今天頭回聽說的人。
痛苦需要埋藏,傷疤最好不要去揭。
醋熘香嘆一口氣,原來冰語身上還承載清風(fēng)對妹妹的愛,那,可能清風(fēng)確實(shí)在無意中,對冰語要更關(guān)心一些,椒香覺得父親偏心也可能并不是無中生事。
“好了,都過去了。”椒香主動讓大家釋懷,“其實(shí)親生不親生也不是那么重要不是。我要向鍋凈學(xué)習(xí)。看看他,外婆和弟弟妹妹們,可沒有一個是親生的,不也感情好得很嗎?”
鍋凈和青妹立刻用力點(diǎn)著頭。
抖妹覺得還要證實(shí)一下,問椒香:“那你姐什么時候再來合家歡?”
椒香道:“你放心,肯定比你們先回來。我姐可舍不得我。”
想一想,再強(qiáng)調(diào)一下也有必要,椒香對眾人說:“看你們吃瓜這么開心,我可警告你們,自家人說開了,以后好明明白白相處,可不要到外人那去到處八封啊?!?p> 眾人都連連點(diǎn)頭:“以后這事,大家都不要再提。”
串串甚至還對醋熘香和拎壺沖說:“都怪你們,昨天不來聽,害得我們老板又要難過一次?!?p> 抖妹便站起身來,喝口水:“好了,瓜吃完了,我要去貼紙了。鍋凈,我們回家!”
“梆梆梆!”敲門聲響起。大家看向門口,那里站著一個少年和一名美少女。
少年身后背著一口大黑鍋,而美少女則背著高高摞起的蒸籠。
見大家回過頭來,美少女便用略顯沉悶的聲音問:“你們好。我們看到那邊有家抖面館關(guān)門了,請問是不是不開了,要門面轉(zhuǎn)讓?”
“喲,瞧瞧?!倍睹眯χ聪蚪废悖拔揖驼f了我是回來辦正事的,不是專門來八卦的?!?p> 椒香指著抖妹,對門口兩人道:“不知道啊。這個小伙子就是那家店的老板,你們問問他吧?!?p> 美少女向抖妹拱拱手:“這位大哥,請問你——咦?你怎么會穿著女兒家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