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道城陷落的當天晚上,馬騰做了許多瘋狂的事情,首先他就將城中被控制起來的世家豪強屠戮一空,以報復(fù)背后捅刀之仇。
狄道城作為隴西郡治所在,世家豪強的府邸可不少。他這一殺,頓時血流成河,許多隴西豪族嫡系一脈直接滅門,上至老人,下至孩童,無一存活!
這瘋狂的行為不僅嚇住了涼州其他豪族,就連馬應(yīng)都很是震驚。這真的是自己那個素有賢厚之名的叔父嗎?
這件事情的影響還是很大的,恐怕再沒有哪個豪族敢真正將一個手握重兵的人逼入絕境了,尤其是自己一家老小還在其治下的時候。
除了屠殺豪族,馬騰還做了一件瘋狂的事情,那就是焚城。不管是太守府、縣衙還是普通民宅,都被他一把火燒了。夜晚沖天的火光隔著老遠都能看到,城中的民眾拼命向城外奔逃。
趁此機會,馬騰帶著一家老小,以及僅剩的兩千士卒,棄城突圍。
因為是晚上的緣故,再加上有奔逃的民眾打掩護,竟然真的讓他突圍成功了。只不過兩千士卒最后只剩下了四五百,一家老小也丟了個干凈。而馬騰本人,也中箭受傷……
看完詳細情報,馬應(yīng)久久不語。真正逃出來的只有馬騰兩父子,而自己的父母、弟弟馬岱馬抗、從弟馬休馬鐵等人,都沒能逃脫……
說句實話,他寧愿逃出來的是他們,而不是馬騰。尤其是馬岱,馬應(yīng)可是對他寄予了厚望,打算未來倚為左膀右臂。
可是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們怎樣了,有可能被韓遂俘虜,也有可能直接死于亂軍之中……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不是一個好消息。當然,相比之下他更希望這些人被俘虜,如此至少還有贖回來的希望。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心聲,幾天之后,果然有韓遂的使者來到湟門縣,以那些家眷為籌碼,向他提出交涉。
而作為使者的不是別人,乃是麹氏族長麹蒿。這份差事是他主動請纓的。
“不知韓遂讓你過來想要對我說些什么,莫不是想以家人要挾,逼迫我投降?”馬應(yīng)譏諷道。
自從出了劉邦分一杯羹的典故之后,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天真的以為用家人的性命就可以脅迫一方梟雄屈服了。
麹蒿搖頭道:“韓將軍自然不會這樣做,他只是希望馬將軍能夠歸還強占的破羌縣?!?p> “是湟門縣?!瘪R應(yīng)糾正道。
“不管是破羌縣還是湟門縣,都請將軍能夠歸還?!秉L蒿眼中冷芒閃爍,威脅道:“還請閣下勿要辜負韓將軍之善意。韓將軍正在領(lǐng)兵回援,閣下若是不歸還湟門城以迎回家人,待韓將軍親至,恐怕要人城兩空!”
聽了他的話,馬應(yīng)當即大笑起來,“那你就回去告訴韓遂,我恭候他的大駕,看他沒有沒有膽量來攻打湟門城!”
湟門城現(xiàn)在有一萬將士駐守,而且還有整個河西作為后盾,別說韓遂現(xiàn)在只有三萬人馬,就算再翻個一倍,馬應(yīng)也敢跟他硬剛,看最后誰把誰拖垮!
自入寇關(guān)中以來,韓遂一連打了這么多場硬仗,只怕糧草已經(jīng)沒剩下多少了。
而馬應(yīng),雖然也從未停歇,但一直活躍在戰(zhàn)場上的只有五千精騎,除了最初侵入關(guān)中之時需要河西補給以外,其他時候都在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甚至攻破關(guān)中諸縣、降服先零羌、搶占河湟這幾場戰(zhàn)役,還大賺了一波,繳獲的糧草、牲畜不計其數(shù)。
他是越打越富的典型,而韓遂卻恰恰相反。原本拿下狄道城后倒是能夠彌補一些消耗,畢竟里面有馬騰這兩年的積蓄。奈何馬騰直接放火焚城,別說積蓄了,整個城池都化作了一片廢墟。
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只怕韓遂現(xiàn)在都在跳腳罵娘。
更不要說,所謂的三萬大軍,并不全是韓遂一個人的兵力,里面也有宋建的近萬士卒。如今馬騰勢力已經(jīng)覆滅,宋建是否還會協(xié)助他奪回河湟,還真難說。
甚至,站在宋建現(xiàn)在的立場,只怕巴不得他和馬應(yīng)掐起來,最好打個一年半載,如此他才好趁機接收整個隴西郡。
要知道,馬騰才剛剛倒下,他和韓遂之間的利益分配問題還沒協(xié)商好。若是現(xiàn)在韓遂被馬應(yīng)拖住,他不介意一口將整個隴西郡吞下,一口湯都不留給韓遂。
至于道義什么的,宋襄公早已用事實告訴了世人,在軍國大事上面講道義,就是在作死!
對于現(xiàn)在的局勢,馬應(yīng)看得非常透徹,所以態(tài)度非常強硬。他不怕韓遂來攻,就怕韓遂不敢來。
“馬將軍,切不可意氣用事。就算將軍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那些被俘虜?shù)募胰丝紤]。只用一座新占之城換回他們,難道不值得嗎?”見恐嚇不到他,麴蒿又開始打親情牌。
馬應(yīng)凝視著他,玩味道:“你是把我當作三歲孩童嗎?湟門城一失,整個河湟郡焉能保???只怕都要暴露在韓遂大軍的鐵蹄之下,你們要的不是一座城,而是整整一個郡!”
“河湟……郡?”麴蒿愣了一下,感覺自己年紀大了,腦袋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對,河湟郡?!瘪R應(yīng)認真解釋道,“我打算重新在河湟谷地置一郡,以臨羌縣為其治所。另外,臨羌縣我也打算更名為西寧縣。麴公乃是臨羌縣人,家鄉(xiāng)更為此名,歡愉否?”
“你……你……豈可如此?豈敢如此!”麴蒿很是憤怒,自涼州叛亂以來,他一直在臨羌縣經(jīng)營,以作為麴家的根基。可現(xiàn)在看馬應(yīng)的意思,似乎是懶著不想走了。
“連關(guān)中都敢攻打,我等涼州叛逆還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我現(xiàn)在沒興趣跟韓遂談判,不過有興趣與你私下聊聊。你說我一家老小在韓遂手中,當以湟門城交換,可如今你一族老小都在我手中,又該以什么來交換?”
馬應(yīng)靜靜地看著他,雖然還很年輕,但長期為將,依然形成了自己的威勢。
麴蒿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見此,馬應(yīng)繼續(xù)說道:“帶著族中部曲前來投降吧,我會重用麴義,并保麴氏三世富貴。你應(yīng)當知曉,我說的并非假話?!?
大漢之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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