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踩到你爹了
放了狠話的結(jié)果就是
被揍慘了。
江城的冬天很冷,即使是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也還是能夠感覺到絲絲沁人的涼意。
莫彥謙從黑色的勞斯萊斯上下來,涼風(fēng)風(fēng)一吹,不禁凍得打了個哆嗦。
“莫先生,天冷,您還是把衣服穿上吧?!?p> 跟著莫彥謙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左手拎著一個工具箱,右手手臂上還掛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對著他說話的時候態(tài)度很是恭敬。
莫彥謙偏頭看了一眼面前帶著自己走了一路,同時也是昨天晚上追殺了她一路并且全程沒有動手,只是在最后關(guān)頭她揍得很慘的男人,良久才笑了起來,臉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諷刺,
“你們還真是奇怪,既然能把我綁到這里,還擔(dān)心我的冷暖做什么,是死是活,又與你們何干,假仁假義嗎?”
男人也不惱,手里的羽絨服再次往前遞了遞,
“給您造成困擾很抱歉莫先生,但是我們需要您的幫助,我們知道您不隨意出手,這次實在是迫不得已,還請您見諒。”
莫彥謙還沒說話,一陣風(fēng)又吹了過來,打哆嗦的時候連帶著頭都跟著晃了晃。
不得已,只好伸手接過男人手里的羽絨服,快速的披上。
連帶著身上的傷口都疼起來。
“話說的那么好聽,還不是有求于人,”一邊跟著男人往前走,一邊還在小聲的罵著,“你這樣的人,就該一輩子嫁不出去?!?p> 高森“……”
莫彥謙的聲音不大,但他常年行走在黑暗血腥當(dāng)中,耳力更是出奇的好,那句話,他聽得很清楚。
他帶人追著莫彥謙跑,還揍了她,有怨氣誰都能理解。
但是來這兒的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恭恭敬敬的招待著這位金牌法醫(yī),結(jié)果這位莫先生倒好,罵他也就算了,為什么要詛咒他嫁不出去?
他是男的!假一賠十的男的好嗎!
不過……
高森轉(zhuǎn)頭又想到另一件事,一個大男人,受傷了換衣服怎么還躲躲藏藏的?
他記得,他把新衣服遞給這位莫先生的時候,他是進了衛(wèi)生間換的衣服。
高森不動神色的回頭看看還在罵著的男人,這人也不娘啊我曹!
想了一會高森也就不想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也許是他在部隊這種地方大大咧咧的呆慣了也說不定。
高森帶著罵了他一路的莫彥謙來到案發(fā)現(xiàn)場,只是走到警戒帶處就停住了步子,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尸體就在里面,莫先生請?!?p> 莫彥謙拿著工具箱,笑的咬牙切齒,“媽的高森,你最好祈禱以后別落我手里,不然我整死你?!?p> 高森也笑,但笑的云淡風(fēng)輕,“莫先生還請放心,不會有那么一天的?!?p> 莫彥謙氣的轉(zhuǎn)過身,腳底跟生了風(fēng)似的就往尸體的所在地奔去,昨天被折騰的那么狼狽,她莫彥謙發(fā)誓,要是不找機會整死高森,她就不姓莫。
尸體被保護的很好,莫彥謙看見尸體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頓,但很快就恢復(fù)正常。
放下工具箱略一丈量,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
“死者男性,中等胖瘦,體重約為六十八千克,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西裝,人字拖。
尸體呈仰臥狀,頭南腳北,頭朝客廳腳朝房門,右臂半舉,手呈爪形,局部尸體出現(xiàn)痙攣,目望天花板上方?,F(xiàn)場無血跡,有掙扎和打斗痕跡。
顏面和口唇青紫、腫脹,指、趾甲青紫發(fā)紺,血液呈暗紅色流動性,瞼結(jié)膜、口腔黏膜點狀出血。
尸體下頜關(guān)節(jié)開始至上肢已經(jīng)出現(xiàn)尸僵,未見角膜混濁,初斷死亡時間為兩到六個小時。”
莫彥謙帶著一副橡膠手套,還在嚴(yán)肅的低頭檢查著尸體的每一處細節(jié),認(rèn)真的模樣倒像是在做一場極其神圣的禱告,完全不見剛下車時候的嬉皮笑臉。
莫彥謙拿著一個小型放大鏡,在手臂的一處停住,還沒仔細看,頭頂就攏上來一片陰影。
“滾開!”莫彥謙皺了皺眉,頭也不抬的說道,手還在撥弄著手臂的一處。
久久不見那片陰影散開,莫彥謙有些嫌惡的抬起頭。
入眼的就是一張眉目俊朗、干凈俊美的臉龐,男人逆著光,更像是天神到來。
莫彥謙愣怔了一會,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語氣中還帶著淡淡的不悅,
“大兄弟,你擋我的光了?!?p> 男人勾了勾嘴角,撣了撣有些長的煙灰,“我是江璟,死者的兒子?!?p> 莫彥謙先是看了看男人,又低頭看看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地上的人,突的就笑了,“那好,江先生,我想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情……”
莫彥謙頓了一下,笑的意味深長,“你踩到你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