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為陽,陽生浩然。
月為陰,陰生邪染。
正所謂無陽則陰無以生,無陰則陽無以化。
是以初晨之時,乾坤五行,陰陽交替。
余賢以東升旭日的浩然,化作自身邪月之食糧,演化一方大邪血月,邪氣凜然,陰風(fēng)陣陣,好似鬼魅從中生。
果不其然,無窮無盡的血色月光灑下,地面竟然開始涌動,真有鬼煞叢生,起先是頭骨冒著紅火的骷髏,漸漸地開始有四肢腐爛的僵尸,身穿染血白衣面無表情長發(fā)拖地的女鬼,到后面竟還有長著翅膀的渾身纏繞著黑色魔焰的惡魔。
簡直就是百鬼出籠。
人世間化作了地獄。
“這究竟是什么法?五鬼搬運(yùn)術(shù)?不對,這不是五鬼搬運(yùn)術(shù),百鬼招陰大法?!”楚月瑤看著這漫天鬼物驚呼大叫道,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鬼物。
當(dāng)然,她并沒有被嚇傻,在問話之前就甩出了幾道光芒,打散了好幾個鬼物。
只不過,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那些鬼物又立刻復(fù)生。
血月不碎,鬼物不亡!
“不對,這不是那些道法神通,或許也不是真的鬼物,而是一些別的東西。”
唐子明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雖然他曾經(jīng)和唐家的商隊去過妖族,但因為唐家的能為太大,一路上也沒有見到過鬼物以及鬼道修士,之后到了妖族,那更是不可能見到了,因為妖族的領(lǐng)地意識在某些時候比起是最強(qiáng)的。
比如一些奇葩的狗族,甚至還保留了在四周撒尿決定領(lǐng)地的習(xí)慣。
那種領(lǐng)地意識,怎么可能會讓鬼物出現(xiàn)。
但是,沒有見過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的唐家的獨子,將來接管唐家的可能性很大,幾乎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是以對于他的培養(yǎng),唐家?guī)缀跏遣涣粲嗔Φ?,不管有沒有用,唐偉都會先給他灌輸進(jìn)腦里。
他手掌一番,幾道青色的道光在手上來回流轉(zhuǎn),散發(fā)著凝煉到極點的生機(jī),這不是給對手增強(qiáng)生命力。
“撒豆成兵!”
他大手一揮,有幾粒光點落地。
這掌中青色亦隨之化入大地。
有青色的樹木極速生長,但卻不是長成參天大樹,而是長成了一個個青色的樹人,其枝如鋼葉如鐵,腳踏地上能夠感到無形的力量從大地涌入它們的身上。
樹人們一言不發(fā),只是直直地沖向那無盡鬼物,與那些鬼怪拳拳到肉展開了肉搏戰(zhàn),一個樹人撒碎了一只僵尸,卻被身后的骷髏捅穿心臟,骷髏又被另一個樹人拆了……
之后血月依照,鬼魅再生,而樹人腳踏實地,時刻有大地氣脈補(bǔ)充自身,亦是能夠和鬼邪相互傷害。
短時間內(nèi),誰也奈何不了誰。
“青靈法陣,起?!?p> 唐子明見狀,雙手快速掐訣,無數(shù)個法印被打入每一個樹人體內(nèi),之后樹人便一邊打擊鬼物,一邊以玄妙的軌跡運(yùn)動著,漸漸地竟然以樹人為節(jié)點,結(jié)成了一個籠罩四周方圓的陣法。
“撒豆成兵?想不到唐公子竟然有如此手段,這些樹人每一個都有練氣大成的實力,并且悍不畏死,若是數(shù)量夠多,非通玄修士不可敵?!睆埲魤m看到唐子明突然施展出這一手段,亦是驚訝不已。
一葉可知秋,以他現(xiàn)在的眼界見識,能夠看出唐子明這個法的強(qiáng)大之處。
《十樣錦》:“變晝?yōu)橐?,撒豆成兵,揮劍成河,呼風(fēng)喚雨?!?p> 雖然唐子明這十多個樹人都只是練氣大成,但聯(lián)起手來組成陣法,就算是半步通玄也不好言勝。
最為關(guān)鍵的是,這門法練成之后,戰(zhàn)斗的都是這些樹人之類的東西,唐子明只需要很少的消耗便能遙控一大群樹人。
而又有誰知道,唐子明有沒有培養(yǎng)出更強(qiáng)的樹人,若是他還有幾百個半步通玄的樹人組成大型陣法呢?
估計通玄境也吃不消。
畢竟,對于唐家來說,最不缺的,就是錢。
難道幾粒種子唐少爺還玩不起嗎?
當(dāng)然,別人強(qiáng)是別人的事,與自己無關(guān),修行這種東西還是需要自己親自去走。
看著這無盡復(fù)生的鬼物,再抬頭看向那輪邪月,張若塵目光如炬,意念飛出,以精神呼和這片天地,幾個呼吸后,便知曉了邪月的些許奧妙。
樓管弦原本也想出手,但看到張若塵的模樣,再望望楚月瑤身旁的錦鯉身上陌生的氣息,默默地退到了她們身邊。
“陰陽大道,在于均衡,你這門法能將人間演化成鬼物,確實很強(qiáng),但卻剔除了陽而留陰,是以弱點……就在那里!”
張若塵猛然結(jié)出幾個印法,一步踏出,身子出現(xiàn)在邪月的正前方。
純陽一印,轟然按下!
有至純至陽的力量化作一道金色的掌印,轟擊邪月的某處。
邪月碎而鬼怪消。
同時至純至陽、至陰至邪的兩股力量相互交織在一起。
就在其快要爆開的時候,張若塵又出一印,陰邪純陽兩股力量飛速的旋轉(zhuǎn)起來。
第一個呼吸,竟成了一張?zhí)珮O圖。
第二個呼吸,太極圖轉(zhuǎn)動得越來越快,體型卻不斷縮小。
第三個呼吸,太極圖消亡,天地再歸平靜。
舉目不過千里,云淡也風(fēng)清。
“看來,是跑了啊?!?p> 張若塵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神色莫名地喃喃自語。
“不過,你中了貧道那斬心一劍,要完美融合兩個人格卻是不容易了……”
張若塵之前捅穿余賢的那一劍并不是光用純陽劍氣那么簡單,那時候的張若塵猛拍眉心,其實是為了引出一縷本源性光,那一縷本源性光包含了自己的很多有意思的意志念頭。
而心靈玄妙萬分,哪怕是煉神層次的修士也不敢說自己已經(jīng)摸透,余賢兩個人格的融合本就不太完美,如今再加上了張若塵的念頭,那么更是雪上加霜了。
當(dāng)然,因果承負(fù),一飲一啄,若是余賢能夠煉化張若塵的念頭,那么也能夠得到很多。
最為關(guān)鍵的是,張若塵也想看看,自己意念,究竟能否怎樣的影響一個人。
“就當(dāng)貧道給你一場造化,看你機(jī)緣如何了?!币荒罴按?,張若塵笑了。
“道長,你快來看錦鯉姑娘,她怎么了?”這時楚月瑤的話語突然傳來。
張若塵聞言,轉(zhuǎn)身一步,身子出現(xiàn)在錦鯉和楚月瑤身旁,只見錦鯉時而邪氣纏繞,時而清靈浩然,眉頭緊皺,痛苦萬分。
一道烏光和金光同時在錦鯉的眉心閃過。
不等張若塵出手,樓管弦便一指點在了錦鯉的天庭,從剛才開始,他就發(fā)現(xiàn)錦鯉的異常了,只不過是他還在等一個出手的時機(jī)而已。
龐大的意念爆發(fā),如同改天換地,瞬間就鎮(zhèn)壓住了錦鯉體內(nèi)那股邪力。
錦鯉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半響之后,她睜眼醒轉(zhuǎn)。
抬頭看到眾人,微微一愣,然后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問道。
“你們是誰?錦鯉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