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內(nèi)的春意漸濃,楚凝若雙手扶著腰挺著個大肚子溜達,春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扶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摔著了。
正溜達著就聽不遠處傳來了幾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楚凝若饒有興趣的對著春熙揚了揚下頜,兩人便向著聲音來源而去。
“我看啊,這賢妃死了,德妃好不容易膝下養(yǎng)了一子,結(jié)果咱們這可憐的十皇弟就那么死在了水里,哼~要我說皇后如今已是年老色衰怕是也長久不了了?!?p> “誒,你這可沒算上宸妃啊,那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仗著受父皇的恩寵在后宮之中為所欲為,怕也活不長了。”
楚凝若離著不遠便止住了步伐,微蹙著眉聽著,面色極為陰沉
“我跟你們說,我聽說啊父皇之所以不動皇后,主要是忌憚她背后的飛云學院,再加上那個所謂的大皇姐,那個女人不守禮法做出那等有違人倫的事情,還偏偏手中有著相當龐大的幾方勢力,還真是討人厭啊?!?p> “說什么呢?這么開心?不如與本宮也說說?”
幾位皇子聊得正興起,就聽身后傳來了楚凝若的聲音,心下一緊腿都有些發(fā)軟了,一時不敢回話,楚凝若的面色略微沉了沉。
“大皇姐,我們不過是……不過是聊些有的沒的,您不聽也罷?!?p> 其中一個皇子開口回答著,楚凝若眉梢輕挑,冷哼一聲,這群人若不是看在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的份上,早就把他們幾個拉出去喂狗了。
“是么?真沒什么要讓我聽的么?”
幾人紛紛搖頭,急著否認
“沒有,真的什么都沒有?!?p> “有!我都聽見了!”
一個稚嫩的聲音自假山后傳來,楚凝若和幾人看過去,只見楚驍銘從假山后面走了出來,跑到楚凝若面前,拽著楚凝若的袖子說道
“皇姐,他們說母后已經(jīng)年老色衰,要不是靠著飛云學院,早被父皇打入冷宮了?!?p> 幾人一聽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這種話他們便是說了也不敢承認,只是沒想到楚驍銘這個小子竟然躲在假山后偷聽,楚凝若面色陰沉的抬起頭,看著他們幾個
“本宮一直以為只有女人愿意在背后嚼舌根當長舌婦,沒想到幾位皇弟更勝一籌啊,這舌頭連在一起都能繞整個皇宮三圈了吧!”
“皇姐,您別聽楚驍銘這小子胡說,他才多大??!”
楚凝若冷哼一聲,走到他們幾人面前
“對啊,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撒謊!”
此話一出,幾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楚凝若俯下身看著抖得跟篩糠似的幾人。
“母后乃當今皇后,是你們幾個的嫡母,你們在背后議論自己的嫡母,理應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還有本宮是什么樣的人,就不勞幾位皇弟在背后議論了。”
幾人被楚凝若的話嚇得連忙磕頭求饒
“皇姐,我們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敢了?!?p> 楚凝若站直身子,看向跪在兩側(cè)的各宮丫鬟太監(jiān),冷聲說道
“帶著你們的主子滾!念在你們幾個是本宮的親弟弟,這次便饒過你們。順便回去告訴各宮的娘娘,若是他們的兒子再在背后學女人嚼舌根,那本宮就讓他們后半輩子真當女人?!?p> 幾個皇子連忙謝恩,屁滾尿流的就向著自己的宮中而去??粗麄兟浠亩拥谋秤?,楚凝若回過頭看向身后的楚驍銘,微揚起嘴角笑的很是好看,蹲下身直視著他的眼睛
“驍銘,下次你若再拿本宮當槍使,本宮就殺了你?!?p> 楚凝若輕描淡寫的語氣再配上她的表情,讓年齡不是特別大的楚驍銘嚇得不敢動,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直直的盯著楚凝若,那表情著實委屈,楚凝若嗤笑一聲沒有理會他,直接轉(zhuǎn)身離去。這個楚驍銘年紀不大,卻和他母妃一樣心機深著呢,方才幾個皇子說的那些話自己早就聽見了,想必站在假山后面的楚驍銘也看見了自己,才會弄這么一出戲。
皇室中的不太平可不僅僅是南梁,西齊正逢新太子上臺,一些心懷不軌的家伙也是開始忍耐不住,蠢蠢欲動了。
東宮之內(nèi),新任太子顏長朔正斜靠在榻上,面前跪著一個青衫男子。
“慕容止,你還好意思出現(xiàn)在本宮面前?”
原來那男子就是廢太子的幕僚慕容止,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已經(jīng)認識許久了。
“太子殿下,屬下一直竭心盡力為您謀劃,雖有失誤之時,卻……”
“卻什么?嗯?你還想要獎賞不成?廢太子留下一屁股的爛攤子等著本宮收拾,這就是你所謂的竭心盡力?”
慕容止連忙爬到顏長朔腳邊,伸手拽著他的衣擺
“殿下,殿下,您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一定不會再讓您失望了?!?p> 顏長朔低下頭看著慕容止
“那本宮就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畢竟你跟了我這么多年,對本宮也算是盡心盡力,放心,若是你再出問題,本宮也就攆你離開而已。”
接著招了招手,慕容止連忙起身附耳聽去。
五天后,南梁倚鳳宮內(nèi)飛進了一只白鴿,春熙抓著鴿子拿下了綁在腿上的小竹筒。
“公主,西齊傳來消息,廢太子謀士慕容止投奔了現(xiàn)在的太子。”
楚凝若眉梢輕挑
“顏長朔就這么接受了?”
“嗯,說是什么都沒準備顏長朔就留他了?!?p> 楚凝若嗤笑一聲,捏著點心放進嘴里
“慕容止在廢太子手下干的都是些留尾巴的爛事,顏長朔要么是真傻把他留下,要么~就只有這慕容止從一開始就是他顏長朔的人?!?p> 春熙一愣
“這……”
“其實本宮也只是猜想,真正的答案只能慢慢探尋了。”
輕輕撫摸著肚子,嘴角輕揚,母性的溫婉在她身上漸漸顯現(xiàn)。
“春熙,陪本宮散散步,唉~也不知道離怨什么時候回來。”
“公主莫要煩心,君閣主托人捎話說是還需幾日,讓您安心養(yǎng)胎,有什么事等他回來再說。”
楚凝若點了點頭,被春熙攙扶著從椅子上起來,春熙又趕忙拿過披風為楚凝若披上,以防她著涼。
漆黑的夜晚,月光零星的灑在地面上,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了人,更夫拖拉著一個破鑼走得緩慢,好半天也不見他敲上一下,整條街上顯得寂靜又有些詭異。
青衫男子的身影在街上拉出長長的陰影,清風吹過單薄的衣衫飛舞,竟像是要隨時飛起來似的,在這樣一個黑夜中看著有些駭人。片刻后,男子轉(zhuǎn)身走進了旁邊的小巷內(nèi),身影就這樣隱沒在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