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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朝至上

第二章 初至長安聽風(fēng)雨(2)

漢朝至上 矢志余 3056 2018-05-24 12:49:00

  姜長幽聞言長嘆口氣,“我怎么會將齊玄兄當(dāng)做傻子?!蒼先生的弟子乃是人中龍鳳,齊玄兄,不論是信是不信,我確實是不知道老夫人的事情?!?p>  “那你為何而來?不要說來拜訪我,我要聽真實的理由?!?p>  姜長幽遺憾的搖頭,忽而有些悲傷的看著齊玄,“我今早聽說中尉府的人正在調(diào)查收集昨日出現(xiàn)在晁府的人,才知道齊玄兄與蒼先生到了長安?!?p>  中尉府的大名齊玄早就知曉,中尉陳嘉,可是殺了自己老爹的仇人之一。中尉府掌京中之兵,下轄的廷尉府負責(zé)審理案件,殺人案肯定是重中之重,可是母親怎么看都是自殺,難道也在中尉府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

  姜長幽的眼神讓齊玄很不舒服,看的齊玄汗毛直立,實在是受不了了,“長幽兄,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多說什么了。今天府中不適合待客,荊蠻,送客!”

  侍立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荊蠻聞言應(yīng)了一聲,走到姜長幽面前,大手一張,“請!”

  姜長幽臉色僵了僵,他還真是沒有想到齊玄這么的不給面子。對著蒼先生行了禮,說了句告辭,帶著仆人離去,留下一地的大紅箱子,如此的刺眼。

  “你懷疑他?”

  “先生不懷疑嗎?”

  “無妨,但……”

  “不能扯上云夢山?!饼R玄轉(zhuǎn)頭翻了個白眼,用力的打開一個箱子,黃澄澄的銅餅讓他睜不開眼,“先生,云夢山也是大漢的一份子?!?p>  “很多人都想讓云夢山走下神壇,我們能做的除了自保之外,其實很少……別看了,又不是真的金子?!鄙n先生拿起一塊銅餅,顛了顛,“姜氏的生意越做越大了?!?p>  齊玄看著蒼先生略帶擔(dān)憂的眼神,不懂蒼先生在擔(dān)憂什么,歷史上的氏族存在了那么久,雖然是毒瘤,但也并沒有偌大的影響,在齊玄看來,根本不足為慮。

  “姜長幽這個人你要小心。姜氏族人素來陰狠,避之為上策?!鄙n先生了解齊玄,他既然懷疑姜長幽,那么絕不會罷休。

  “先生放心,齊玄不是小孩子?!?p>  “沒錯,你要是個小孩子,就不會在先生如廁的竹片上摸茱萸粉了?!鄙n先生忽然嘆了口氣,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p>  “開始什么?”

  “立墳做碑?!鄙n先生笑的很好看,一口白牙閃閃發(fā)光,“你自己來?!?p>  “先生你這是赤裸裸的報復(fù)……”齊玄仰天長嘆,真的很想死啊……

  ————

  “日你姥姥的,這土怎么這么硬?!”

  “做事情要有耐心?!?p>  “先生,你為什么不幫我?”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于后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你父母已逝,當(dāng)立身行道,而親自立墳做碑,便是立身行道的第一步?!?p>  “可是先生,我才七歲……”

  “先生我覺得你可以的?!?p>  “先生,你就是在公報私仇……”齊玄真真是無語了,要是再有一次機會,他發(fā)誓絕對不會搞那些無聊的惡作劇。

  “人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zé),不論對錯,敢于承擔(dān),方為大丈夫?!?p>  齊玄憤恨的扔下比自己都高的鏟子,插著小腰,“先生,我認為,勇于承擔(dān)責(zé)任只是做人的基本,而不是成為大丈夫的標(biāo)準(zhǔn)!”

  “如何?”

  “大丈夫,生于世間,當(dāng)立于天地,俯瞰萬物,胸懷坦蕩,斜刀跨馬,一箭三雕?!?p>  蒼先生了然的點點頭,沒有什么激蕩的反應(yīng),“說得不錯,所以就從立墳做碑開始吧!縱使靈魂屬于你,但是生命卻是他們賜予你的,親手了結(jié)一切,便不再拖欠?!?p>  齊玄撿起鏟子,奮力的鏟著并不松軟的泥土,“我自出生起,便被先生帶在身邊,父母二字對我來說已非常遙遠,但是見到母親自縊堂前,我還是十分的難受?!?p>  蒼先生聞言起身摸摸齊玄的腦袋,“先生很欣慰,你有一顆悲憫之心。同病相憐無必要,卻要常懷悲憫之心,人之所以為人,便因有心。心之所在,似悲,似喜,似哀,似怒皆為人與野獸之別也?!?p>  “先生,您為什么一直怕我?”齊玄疑惑的抬起頭,這個問題他很久之前就想問了,但一直沒有問,他感覺,長安的氣息,改變了他和蒼先生。

  蒼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因為先生知道,你不屬于這里,因為先生不知道,在你來到這里之前是什么樣子,不知道,這重重的時空對你會有什么影響?!?p>  蒼先生的回答讓齊玄一時之間無話可說,他也不知道這時空到底影響了自己什么,但他有清晰的感知,自己改變了許多。

  一直忙活到下午才挖好了一個足夠的坑,在荊蠻的幫助下,折騰半天才將現(xiàn)買來的棺材放進了坑中。

  荊蠻搓搓手,拿起鏟子,揚起一片片的泥土。

  齊玄站在一旁,看著被泥土漸漸掩埋的棺材,眼眶微紅。因為蒼先生帶走了他,所以不記得棺中的母親曾經(jīng)的模樣。因為滿是愧疚不敢看,也不記得她現(xiàn)在的模樣,但記憶中,母親那一頭烏黑長發(fā)總是溫柔的像水一樣。

  想必母親心里一直是苦的吧,丈夫為國家做著危險的事情,唯一的兒子還不知道在大漢的何處。

  齊玄并不憤怒,只是滿心的無力。荊蠻身手不錯,卻是個死腦筋的人,想要從他嘴里問出點關(guān)于昨日黑衣人的線索難于登天。

  “小少爺,最后一下,您來吧。”荊蠻立起了墓碑,擦了擦滿頭的大汗,將鏟子遞給了齊玄。

  看著墓碑上的字跡,‘前御史大夫晁錯之妻墓。不孝子齊玄立?!R玄輕輕的鏟起最后一捧土,仔細的澆在墳?zāi)股?,暗道,娘,我會為你報仇的,任何阻攔我的人,我都會殺掉,一干二凈,不會手軟。

  蒼先生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一切,齊玄是上天賜予他的禮物,也是上天賜予他的劫難。

  對于齊玄,他什么都沒有教,不是不能教,而是不知道該怎么教。齊玄一旦誤入歧途,會毀了他,毀了云夢山,毀了大漢朝。所以,蒼先生帶他來了長安,所以,他要送齊玄進皇宮。

  只要在年少時建立的情感,才不會被時間輕易腐蝕。

  安頓好了一切,齊玄正準(zhǔn)備上兩炷香,就聽見一陣喧嘩聲,接著砰的一聲,是大門被撞開的聲音。

  齊玄猛地回頭,什么人如此大膽?!

  荊蠻反應(yīng)最是迅速,立刻護在齊玄左右,隨身攜帶的佩劍蓄勢待發(fā)。

  “來人,把這里給我圍起來!”

  話音剛落,一堆至少二十個身著官府的官差大步?jīng)_了進來,刷刷刷紛紛拔出武器對著齊玄三人。

  “中尉府查案,閑雜人等閃開!”

  “你們?nèi)齻€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

  “廷尉左監(jiān)常福,奉中尉之令,徹查前御史大夫晁錯之妻枉死一案?!背8Q壑閬y轉(zhuǎn),荊蠻很好認,那個小屁孩應(yīng)該就是晁錯的兒子吧,那個青年人不知道是誰,不過能怎么樣,不行就找個由頭,全都送進大牢。

  “咳咳,這個就是晁夫人的墓了吧,來人,給我挖開!”

  “放肆!”荊蠻急了,長劍出鞘,肌肉緊繃。

  “荊叔。別沖動。”齊玄上前兩步,躬身行禮,“在下齊玄,不知道大人為何要挖挖開墳?zāi)???p>  “廢話,不挖開怎么驗尸!本大人不僅要挖開,還得帶走一兩個月,唔,驗尸嘛,得仔細點。”常福話說的十分的嚴肅,聽的齊玄臉色鐵青,荊蠻青筋都咬出來了,只要齊玄一聲令下他立刻就把這個常福的狗頭砍下來!

  就連一旁的蒼先生聽了常福的話都皺了眉頭。

  人已經(jīng)下葬,居然要挖出來,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齊玄深吸口氣,中尉的命令,不就是陳嘉嘛,這明擺是來挑事的。如果不接茬,母親的墓就保不住,如果接了,今天的大牢是走定了。

  這是個兩難的題目。

  蒼先生側(cè)過頭看著齊玄思考的樣子,他期待齊玄的抉擇。

  齊玄望著四周的陣勢,不遠處還有兩個弓箭手,準(zhǔn)備的倒是充分,對著荊蠻歉意的笑笑,“荊叔,對不住了。我怎么都不能讓母親再受辱?!?p>  “小少爺,荊蠻能活到現(xiàn)在都是老爺夫人照拂,你放心,荊蠻一定會攔住他們的?!鼻G蠻一臉的視死如歸讓齊玄哭笑不得。

  “荊叔,憑你一個人是保不住母親的。”齊玄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蒼先生,臉上悲傷,心里頭還有點暗爽,“先生,對不起,走的時候我在照苔閣偷了點東西。”

  “藏劍和蜂鳥針。”

  “……”這他娘的,齊玄一下就垮了,那點暗爽瞬間消失無蹤,還以為終于躲過了蒼先生的眼睛,要知道齊玄成功偷拿之后開心了好幾晚上沒有睡好覺。

  還是先生厲害呀,齊玄嘆了口氣,摸上玉帶,清脆的響動纏繞腰間的玉帶竟然變成了一柄泛著寒光的薄劍,劍身略短,齊玄輕輕一抖,軟劍便隨之一動。

  “小……小少爺?!蒼先生,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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