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晁家想要在長安立足就要明白一點(diǎn),那就是長安與大漢任何一處都不相同,在長安,沒有權(quán)謀是活不下去的。當(dāng)然了,普通的百姓用不著權(quán)謀,但我想老祖宗您并不想讓晁家就此沒落吧?!?p> “老身當(dāng)然不想?!?p> “那么我和任卿現(xiàn)在就和您說說長安的情況,會很長,希望您多些耐心?!?p> 晁姚氏聞言坐直身體,提起精神,“說吧,老身一定拼了命的記住,就算記不住,也有思璇呢?!?p> 晁姚氏拍了拍安思璇的手,安思璇笑的很勉強(qiáng),她對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感到了不舒服,但哪里不舒服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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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取消了給陛下的信息,反而親自給集靈臺寫了一封信,連帶著崔任卿派人送來的齊玄的竹簡,一并送入了長安。
集靈臺收到竹簡的時候,正陪著秦惜的父親和一位周宗祀的公子哥游覽長安。
他們一行人今早剛到長安,秦氏連氣都沒有喘勻就被秦惜拉著逛街去了,集靈臺當(dāng)然是要陪著男人鬼混了。
公子哥他認(rèn)識,姬流,周宗祀不知道幾房的公子,以前集靈臺從沒有正眼看過他,但現(xiàn)在人家不同了,不知道周宗祀怎么想的,居然讓姬流過繼到了長房。
一下子,姬流的身價就暴漲。
還有秦惜的父母,集靈臺真的是很想很想和齊玄吐槽,尤其是秦惜的父親,那簡直就是個勢利鬼,見秦惜的帽子可以遮住耳朵就非要搶過來,戴不上愣是將帽子撕開也要戴上。
集靈臺看著秦惜心疼的樣子也不好出聲。
姬流對秦惜的父母是大獻(xiàn)殷勤,夸的是天花亂墜,秦惜的母親還好,什么都不管,只對著秦惜噓寒問暖。
秦惜的母親也姓秦,只是沒有名字,姑且就稱其秦氏吧。
秦惜的父親有名字,但集靈臺不想叫,這秦老頭根本就不疼自己家的閨女,典型的被壓迫了許久終于熬出頭的心理變態(tài)。
集靈臺陪著秦老頭和姬流逛街,秦老頭像是什么都沒有見過一樣,街上的每一樣都要買。
姬流臉上抽搐也沒有,只得乖乖付錢,集靈臺暗笑一聲,這才哪到哪?
晚上這頓飯,當(dāng)然要去長生天酒樓消費(fèi)。
一到酒樓,秦老頭就聞到了濃郁的酒香,砸吧砸吧嘴巴,“老漢我聽說這酒樓是收留秦惜的人開的,真是了不起啊。”
“齊玄也是無聊,就隨便弄了這個,叔叔,這酒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進(jìn)的去的?!?p> 秦老頭擦擦眼睛,“胡說嘛,你看那個穿的沒有我好,不也進(jìn)去了?”
“非也非也?!奔`臺指了指長生天酒樓的門,“長生天酒樓目前分為三個部分,一是芒屏,服務(wù)于普通百姓。二是朱門,主要是服務(wù)于貴族。叔叔前來,怎么能屈尊于芒屏,定然是要去朱門的?!?p> “咦?靈臺兄,你剛剛只說了兩個區(qū),還有一個呢?”
集靈臺笑笑,“第三個,非我長生天教眾不得入內(nèi),所以叔叔肯定是進(jìn)不去的。”
“那又如何分別芒屏與朱門呢?”
集靈臺又指了指酒樓門前的小二,“眾生平等,是長生天的教義,所以不論是皇帝還是百姓,都要走同一個門?!?p> “海納百川,也是長生天的信條,所以我們不會剝奪富人的權(quán)利也不會鄙夷窮人的勞苦。”
“只要你進(jìn)門之前,向小二交出一塊金餅,小二自會帶你前往朱門區(qū)?!?p> 集靈臺裂開嘴巴,一口白牙直發(fā)亮,“十塊金餅是朱門的最低消費(fèi),你可以在十塊金餅的范圍內(nèi)點(diǎn)菜,如果超出要另算,沒有超出便不必再付錢。最重要的是,朱門座位有限,若是來的晚,或是沒有預(yù)訂,恐怕是吃不上的。”
一塊金餅,確實(shí)驚到了秦老頭和姬流,縱使姬流身價暴漲,縱使周宗祀也是十分富有,但曾經(jīng)在家族底層總是接觸采購的他深深知道,周宗祀從來沒有如此大手筆過。
一塊金餅已經(jīng)可以買很多的東西了。
吃一頓飯一塊金餅,姬流從來不敢想過。這長生天酒樓開的出的可是個天價!
集靈臺微笑著伸著手,“秦叔叔,姬流兄,請吧!”
秦老頭猶豫了一下,看向姬流,他是沒有錢的,但是姬流幾次許諾來長安的費(fèi)用都是他來付。
姬流汗都下來了,把現(xiàn)在的他賣了也不值一個金餅,他也沒有帶那么多的錢。
“若是姬流兄身上沒有現(xiàn)金,打個欠條也是可以的?!?p> 集靈臺說話的功夫,眼尖的酒樓小二已經(jīng)沖著三人撲了上來,還暗中對著集靈臺眨了眨眼睛,集靈臺差點(diǎn)樂出來,都是人精啊。
“請!”兩個小二的腰都彎成了九十度,姬流也沒有了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那個誰,一會兒寫個欠條給姬流公子,然后把咱們酒樓的特色菜都上一份,挑最好最貴的?!?p> “額,等一下靈臺兄,等一下,”姬流擦擦汗,“秦叔叔來了齊玄兄的地盤,怎么都要齊玄兄表達(dá)一下吧,我搶了這個機(jī)會就不好了,您說呢?”
集靈臺聞言犯了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齊玄奉旨帶大軍前往潁川郡賑災(zāi),他走的時候還沒有收到秦叔叔要來的消息,這酒樓……我也不敢做主啊?!?p> 月娘觀察這邊好久了,她一瞥見集靈臺散發(fā)出的惡心人的優(yōu)雅氣息就知道他又要坑人了,連忙注意起來,隨時準(zhǔn)備幫他挖坑。
這時候月娘扭著屁股走上來,眼睛一蹬,“嗯??誰要吃白飯?!”
“沒……沒有,月娘,您忙著吧,集公子開玩笑呢!”
“川子,我告訴你,這酒樓除了我誰說了也不算,就算是皇帝和齊玄來了,吃飯也得付錢!”
月娘還特意點(diǎn)了一下集靈臺,然后扭著屁股消失在紗帳之間。
“姬流兄您看到了,”集靈臺攤攤手,“沒辦法,月娘確實(shí)是把酒樓弄得很好,再說一塊金餅也不貴,所以齊玄也只能聽之任之了?!?p> 姬流無奈之下只能跟著小二前進(jìn),不過酒樓中的種種神奇還是震驚到了姬流,他走上朱門的時候忽然覺得一塊金餅花的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