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谷二雄斃命，洛陽城韓武追兇（5）
“對，程大爺也去了，還是他讓丹巴、巴桑去的！程大爺說，殺了賀昆峰不僅可以稱雄武林，而且還可以把賀昆峰的婆娘搶來當(dāng)谷主夫人。他還說，賀昆峰的婆娘可是武林第一美人……只是，他們嫌我武功太差，所以沒要我去?！敝艽笈４鸬?。
“這人長什么樣子？”韓武又問。
周大牛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哪里敢撒謊，急忙答道：“他三十多歲，身材魁梧，生的十分強(qiáng)壯……除了臉上的刀疤，其他就沒有什么特別的了……”
“他真是姓程？”韓武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是丹巴、巴桑讓我們這么稱呼的?！敝艽笈４鸬馈?p> 韓武略微有點(diǎn)失望。他思忖片刻，又問道：“那個(gè)姓程從哪里來？為什么來死亡谷？”
周大牛茫然地?fù)u了搖頭。過了一會(huì)兒，他似乎記起了什么，慌忙說道：“他來的那天，丹巴、巴桑召集谷里的人給他接風(fēng)洗塵，席間說這位從洛陽來的程大爺……他是不是從洛陽來的？至于他為什么到這里，我確實(shí)也不知道了。”
“洛陽……洛陽……”韓武輕聲地說道。
韓武的思緒回到了五年多以前。他想起了舅舅王嘯林、義兄蕭毅、李仁夫婦、真惠禪師……一件件往事好像電光火石一般在腦海浮現(xiàn)。
看到韓武發(fā)愣，方清菡輕聲呼喚道：“師兄……”
韓武頓時(shí)回過神來。他望著方清菡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師妹，我們走吧！”
方清菡跟著起身。韓武回頭望著周大牛，高聲說道：“周大牛，念你也是可憐之人，我們不為難你。你好生在這里住下，切莫再要作惡了！”
周大牛聽到韓武說饒了自己，立刻涕淚雙流，泣不成聲。韓武繼續(xù)說道：“你要記?。荷茞航K須報(bào)，莫欺天無眼！好自為之！”
韓武說完，揭開氈房的簾子，領(lǐng)著方清菡揚(yáng)長而去。
死亡谷里寂靜無聲，方清菡問道：“師兄，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去洛陽?！表n武答道。
“不回西安了？”方清菡似乎有點(diǎn)遺憾。
“要回去的。先去洛陽打探蒙面人的下落，順便看看師父師娘還有沒有在西寧?！表n武回答。
方清菡想了想，說道：“他雖然從洛陽來，不一定是住在洛陽，這次也不一定會(huì)再跑回洛陽……”
“你說的是，碰碰運(yùn)氣吧……”韓武悵然說道。
他眺望著無垠的藍(lán)天，舒緩了一下心情，笑著說道：“師妹，洛陽號(hào)稱千年帝都，這次你總算是要見大世面了！”
方清菡撇了撇嘴，說道：“西安難道很差么！”
丹巴、巴桑在死亡谷經(jīng)營多年，搜刮了許多的金銀財(cái)寶，也囤積了大量的生活物資。韓武和方清菡在丹巴、巴桑的氈房里翻出了一柜子黃金，韓武毫不客氣，一股腦都裝到了皮袋之中。韓武又在谷里挑選了兩匹駿馬。兩人打馬揚(yáng)鞭，沿著來時(shí)的道路出谷而去。
死亡谷雖然曲折隱秘，好在兩人都是記性奇佳之人，一路上并沒有出現(xiàn)意外。不過，兩人不熟悉這里的地形，因此也不敢孟浪行事。就這樣走走停停，到得第二天傍晚才出了谷。
出谷以后，韓武擔(dān)心賀昆峰趕來，于是在谷口留下了師門暗號(hào)。要是賀昆峰找到了這里，看到暗號(hào)后自然會(huì)去洛陽找韓武。布置妥當(dāng)以后，韓武兄妹又疾馳了一兩百里地。到得夜色深沉，星月滿天，這才在途中的牧民家寄宿。
兩人折回曲先衛(wèi)，再從曲先衛(wèi)到西寧。到了西寧以后，兩人去了趟雪鷹教，不過常志道說賀昆峰夫婦早已經(jīng)去了寧夏府。
那一皮袋黃金，又重又咋眼，一路上反倒成了兩人的累贅。韓武把黃金給常志道，托他兌換成銀票。常志道義不容辭，馬上讓教眾到錢莊兌換了大大小小百十來張銀票給韓武。常志道盛情挽留二人在西寧停留些許時(shí)日，韓武、方清菡死活不依。稍事休息后，兩人立刻趕往蘭州，再從蘭州取道去寧夏府。
兩人風(fēng)塵仆仆地來到寧夏府，先找到了安志高的黃沙鏢局。安志高告訴二人，賀昆峰夫婦接到從西寧轉(zhuǎn)來的書信后馬上離開了寧夏府，已經(jīng)前往那棱格勒河一帶。韓武、方清菡頗為失望，于是在黃沙鏢局等了兩天，不過依然沒有賀昆峰夫婦的消息。
兩人不得已，只有先行前往洛陽。離開黃沙鏢局時(shí)，韓武對安志高說起了蒙面黑衣人的樣貌，要他幫忙打探，安志高欣然答應(yīng)。
韓武、方清菡出了寧夏府，一路南下，經(jīng)延安府進(jìn)平陽府，最后來到洛陽。時(shí)隔數(shù)年，韓武再次來到這座千年帝都，已然物是人非。他不由得很是唏噓。
兩人牽著馬進(jìn)了城，韓武一邊走一邊向方清菡說起了自己在洛陽的往事。方清菡聽得心馳神往，恨不能自己當(dāng)時(shí)就遇到了韓武。
洛陽城依舊繁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韓武特意帶著方清菡來到了醉仙樓。掌柜的看到來了兩個(gè)衣著華麗的青年男女，慌忙出來迎接。
韓武把馬交給掌柜的，領(lǐng)著方清菡進(jìn)了大堂。大堂里坐滿了客人，喝酒的、猜拳的、說笑的……鬧得不可開交。方清菡皺了皺眉，顯然很不喜歡這里的喧囂。
韓武回頭對的掌柜的說道：“我?guī)熋貌幌矚g吵鬧，你給我們找一個(gè)清靜的雅間?！?p> 掌柜的連忙答應(yīng)，領(lǐng)著二人上了樓。韓武、方清菡在雅間坐下。等方清菡要了酒和菜，韓武這才說道：“掌柜的，我記得你們這里有一位姓孫的老人家，他的曲子唱得很好聽，今天怎么沒看到他？”
掌柜的連忙問道：“客官，你說的是孫老頭吧？”
韓武點(diǎn)了點(diǎn)頭。掌柜的微微嘆息一聲，說道：“他死了?！?p> “怎么死的？”韓武頗有些意外，連忙問道。
“他去年生了一場大病，今春沒挺過去，孤零零地死在了自家床上……”掌柜的很是惋惜地說道。
韓武哦了一聲，回頭默默地望著窗外。掌柜的見兩人不再問話，急忙下樓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街道上人流如織，商販們忙得不可開交。韓武靜靜地看著這繁盛的景象，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孫老頭，想到了他唱的那首《滿江紅》：
夜色暝曚，云飛處，繁星霽月。辭舊歲，銀花火樹，冷風(fēng)嗚咽。騏驥疾馳江海沸，鯤鵬振翅風(fēng)雷烈。轉(zhuǎn)眼間，滄海變桑田，從頭越。
鴻鵠志，猶未滅。何嘗懼，須如雪。奮龍泉斬?cái)?，雄關(guān)頑鐵。瑞氣千重回大地，龍吟鳳舞滿金闕?？词篱g，雨露伴山河，蒼生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