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府空無一人,洛桑塵推開了所有的門,跑遍了整個星君府,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影。
“星君在何處?我哥哥在何處?”少年秀氣的眉眼里布滿了擔(dān)憂,子桑沉眸,安慰他道,“宋予星君與我?guī)兹f年來的交情,你且放寬心?!?p> 再看遠(yuǎn)處,拿出隱隱顯出崖壁地山峰飛來幾只仙鶴,絲毫沒有落差的停在了幾人的面前。
“上來。”子桑一個躍身跳上鶴身上去,轉(zhuǎn)身朝二人道。
洛桑塵抱著冬葵飛了上去,那鶴長鳴一聲,便展翅而行。
冬葵站得很穩(wěn),滿眼都是驚訝。她一個凡人,在這半月之內(nèi)上天入地,也算見識了一番。
周遭風(fēng)景極美,裊裊白煙升起,卻不散開。有一瀑布,飛濺下來的水落入云中,也不知那云下是不是人間。
身下鶴停在了一處亭宇下,參天大樹深入白煙中,手腕粗的枝丫長得很端正,抬眼一看,不免對那云外的風(fēng)景有些好奇。
幾人從鶴背上跳了下去,冬葵在鶴離去時念念不舍地望了它一眼,身后少年看在眼里,眸里有一絲光亮閃過,轉(zhuǎn)瞬即逝。
“你若喜歡,日后我也養(yǎng)上一只,讓你飛個夠?!甭迳m的聲音很獨(dú)特,略帶磁性的聲線里卻又一絲稚嫩的軟音。
加之他一副認(rèn)真的表情,冬葵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甜。
實(shí)在可愛之極。
“走吧。”子桑望著二人,忍不住瞟了一眼道,心里一陣嘀咕,好要不要你阿兄了。
順著那云梯一直往前走,眼前越來越虛無,只見不遠(yuǎn)處,懸掛著一座懸空的山峰。
“你來了?!币粋€聲音傳來,嚇得冬葵險些掉下云梯,洛桑塵一個激靈將她抓住,回頭一看,少年臉都白了。
“沒事?!倍Φ馈?p> 子桑走在前頭,長臂一伸,帶著身后二人躍上了那峰頂。
眼前是一個修建雅致的露天樓閣,一人盤腿坐在地上,身著素雅水墨長衫,額前一抹細(xì)碎的劉海被風(fēng)吹至胸前,一副實(shí)至名歸地神仙打扮。
身旁站著一人,雖身著一身毫無亮色的墨衣,鼻如刀削,云鬢如仙。
若是旁人,定要看上許久。
“阿兄!”洛桑塵激動地喊了出來,那墨衣男子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作回應(yīng)。
“洛子墨!”子桑仙君疑惑地看向他,“你是洛子墨對吧。”
那墨衣男子見幾人實(shí)在與他說話,一副陌生狀,便開口道,“不知這位仙君可是認(rèn)識我?”
坐著的宋予星君憋不住了,突然笑了出來。
“妖靈回體時出了紕漏?!彪S即起身,望向子桑的眸子里布滿了歉疚?!靶褋頃r......丟了記憶?!?p> “如何找回?”子桑冷冷地道,冬葵也不禁捏住一把汗,她握緊了洛桑塵的手,那雙手里盡是冷汗。
“看天命了?!毙蔷?。
“忘了?”子桑一個忍不住,一把握緊了墨衣男子的衣領(lǐng),狠狠地道,“洛子墨,你也夠狠心的,我等了你幾百年,好不容易放下身段來救你,你卻給我失憶?”
“玩我呢?”仙君好看的眸子里布滿了怒意,手中卻突然減輕了力氣。
洛子墨深入寒潭地眸子望向他,許久才道。
“我雖忘了,但你若對我有恩,我定加以回報。”男子嗓音有些沉重,每一個咬字,都十分有力。
洛桑塵忍住沖過去的沖動,眸中復(fù)雜萬千。宋予星君朝他走了過來,他在銅鏡里見過這個少年,卻不知真人,竟也如此好看。
妖族的人,竟都長得沒有想象中難看。相反宋予星君覺得天庭思想該修整修整了,這妖族哪有那些人說的可怕。
“我們先回府吧,阿寧在乎你阿兄,不會傷他的?!彼斡璩料马鴣?,又道,“走吧?”
冬葵點(diǎn)點(diǎn)頭,抬頭望向洛桑塵。許久他才點(diǎn)頭,仙君為了救阿兄付出了很多,好不容易來尋他來了,卻發(fā)現(xiàn)他失去了記憶。
論誰,都無法接受的吧。幾人腳踩祥云,瞬間便消失在眼前。
“回報?何以報?”子桑突然放開他,葉眉輕挑。
洛子墨依然是那副沉穩(wěn)的樣子,唯獨(dú)那雙眼睛里,缺少了什么。
“世間萬物,只要你要,我都給你?!?p> “我一個神仙,要這世間萬物來做甚?”子桑走到他身后,見他腰間別著一支長笛,那透白的玉石質(zhì)地,熟悉的紋路都好像時間回到了過去。
西連山上,他撫琴,他奏笛......
在遇見洛子墨前,子桑寧從不信人間高山流水一說,若是真有一個與自己志同道合的知己,兩人遇見的概率也是萬分之一吧。
可畢竟天公不作美,他們之間,被那些捏造出來的惡言惹得怒火分身,甚至再無交際。
什么龍陽之癖,他子桑寧若是遇到那張造謠的人,定要將他那張嘴撕爛,永生淪入畜生道。
“那你要我如何報?”洛子墨轉(zhuǎn)身問道,卻見他出了神,那雙淡琥珀色的眸子里,溢滿了失落。
他使勁想,可腦海依然一片空白。見眼前人之狀,且還救了自己,想必與自己之前交情很深罷了。
醒來時,只記得自己有一個名字,叫洛子墨。
過去的種種都忘個一干二凈,甚至連妖族身份,都是宋予星君告知他的。
“我說的,你可照做?”子桑低聲道,那聲音卻沒有底氣。
七百年前是他先離開的,所以他不確定,洛子墨會不會如他一般,如此看重這份友誼。
“你且說?!甭遄幽馈?p> 子桑輕笑一聲,若是一切都是自作多情,那他豈不是丟了天族的臉。
他一個神仙,竟為了一個男子,變得如此多愁善感,想來也是可笑。
見他不說,洛子墨便笑道,硬朗的五官因這笑容也變得溫和。
“你若現(xiàn)在想不到什么,那便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再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