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突圍 【墻上蘆葦緣來根底淺 林下竹蓀何懼淤中生】
“沒想到……是他……”
我愣了很久,終于想起了那位我去救小福子時遇見的“楊先生”來。
“孫大少流連窯口,救人危難,實在是……嘖嘖……”鮑一鳴那孫子笑嘻嘻地說道。
“g-u-n……滾!”我沒好氣地說道。
那家伙聳聳肩,自己倒了口茶,喝了一口,問道:
“我說你該不會真是去逛窯子的吧?”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我思前想后,決定還是把事情說一下——這涉及到改變歷史線的問題,我現(xiàn)在對“監(jiān)控者”還是心有余悸。
鮑一鳴難得收起笑容,臉色凝重地聽我講完。
“‘并線’了??!”
末末了他長嘆一聲說道。
“并線”,是穿越術(shù)語,表示穿越者的時間線并入了歷史流并產(chǎn)生了“漣漪效應(yīng)”。
我無言,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你遇上了?”他問道。
我點點頭。
我們都知道說的是啥,就是“監(jiān)控者”,但作為穿越者的我們都有點忌諱說出口。
“怎么遇上的?”他問道。
“你問的哪一回?”我苦笑道。
“我靠!你小子真的是命大??!”他“贊嘆”道。
“有一回是在隔壁?!蔽抑钢冈訉γ嫖业乃空f道。
鮑一鳴似乎打了個激靈,心有余悸地往那邊瞄了一眼。
“鸚鵡?!蔽艺f。
于是我把那回鸚鵡“酒后變身”的事情說了。
“等等……對上一次……”我好像抓著了什么,“我想到了!”
“是酒!”我略帶點興奮地說道。
聽完我對此前兩次遇見“監(jiān)控者”的描述,鮑一鳴沉吟半晌。
“這也不對,”他道,“你說那一次你的那位老婆——叫什么來著——也是醉酒狀態(tài),但‘它’并沒有附身,反而選擇了應(yīng)該是更難操控的動物身體,這樣就很奇怪了?!?p> 我一愣,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應(yīng)該還有我們不了解的機制?!彼詈罂偨Y(jié)。
不得不說,他分析得很在理。
“你也見過‘它’嗎?”我問道。
鮑一鳴臉上的肌肉忽然抽了一下。
良久了他才答非所問道:
“你真的沒認出他來嗎?”
“誰?”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那位‘楊先生’啊?!彼嘈Φ馈?p> “怎么了?”我奇道,“是好像有點兒熟眼……”
老實說,那種滴水成冰的天氣,人人都裹得嚴嚴實實,那怕是親爹呢也難認??!
“拂蘭人??!”他搖頭道。
嗯?
“等等……不會吧????”我突然想起來了!
“我也是嚇了一跳?!彼致冻隹嘈?。
……
雖然有些局促,但也抵不過一步步接近想知道的真相的誘惑,楊六奇吞了口口水問道:
“他真說了自己叫‘郭子儀’嗎?”
“哦?”楊先生眼睛一抬問道,“楊兄弟認識他???”
“可能……可能是我一個很久沒見的……的朋友?!睏盍娴馈?p> 楊先生微微一笑,換了個話題道:“楊兄弟也是長洲軍校出來的嗎?”
“是的?!?p> 既然剛才校長大人已經(jīng)親口說了,況且這也沒什么好回避的,所以楊六奇回答得直截了當。
“那……蔣湘耘你認識嗎?”他問道。
“同學(xué)?!睏盍嬗X得這是最適合的稱呼了。
“不錯。”楊先生笑笑道。
……
“然后呢?”看見鮑一鳴忽然止住了似乎陷入了沉思,我終于忍不住問道。
“沒有然后了?!边@小子說的算哪門子回答?
“哈?就這?”我實在受不了他這種神經(jīng)兮兮的樣子。
“你說……‘那個’是不是隨時可以出現(xiàn)在我們身邊?”他答非所問。
“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
楊先生沒有聊很久,就跟楊六奇作別。
不知何故,楊六奇似乎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望著楊先生消失在街角,他回味著那位最后說的話。
“咱們看來都是志同道合??!哪天咱們多聊聊?”
他感覺,這似乎是一種邀請?
他當然知道,這種“邀請”意味著什么。他其實也知道,接受了“邀請”,那他就真正“參與”了歷史。
這也許……不算壞事?
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他信步走在街上。
突然,不遠處的街角閃出一個人,看著楊六奇。
楊六奇定神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
“老鼠叔!”他驚喜叫道。
老鼠叔并不打話,轉(zhuǎn)身走回小巷。
楊六奇不敢怠慢,快走幾步緊跟了進去。
他記得,對上一次見到老鼠叔,他也是這般一言不發(fā)閃回小巷子的——之后他們還“切磋”了一下棍法來著。
他的棍法久未操練,已經(jīng)有些生疏了,希望這次老鼠叔不要太重手才好……
只見前面的老鼠叔,走到一條盲巷突然停下了。
他沒有轉(zhuǎn)身。
不知為何,楊六奇忽然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或者是因為巷子的氛圍?
“穿越者C003號,請注意?!?p>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楊六奇嚇得一佛出世兩佛升天。
一切都明白了。
“你的歷史偏移值已經(jīng)接近臨界點,請注意日常言行?!?p> 嗓音是老鼠叔的聲音,但傳來的是機械的口吻。
“本次通話為單向通話,時長一分二十四秒?!?p> ……
“這……”我感覺自己喉嚨有些干,“監(jiān)控者……”
鮑一鳴點了下頭,看著面前的杯子出神。
“那……老鼠叔怎么了?”我換了個話題,“他喝酒了?”
“并沒有?!滨U一鳴簡單回答道。
我默然,看來這跟我原來想的有出入。
“后來他醒了?!滨U一鳴道。
……
“唉,唔(不)認老都唔得(不行)了?!被鸲雅赃叺睦鲜笫宓?。
經(jīng)歷過剛才的“驚魂一刻”,楊六奇并沒有立刻答話。
“衰仔宜家撈得幾掂喔?。ㄐ∽蝇F(xiàn)在混得不錯?。崩鲜笫逵中Φ?。
“睇來當兵真?zhèn)S唔好當。(看來當兵真的不好當。)”楊六奇苦笑道。
“估計你都明了?!崩鲜笫逵媚竟鲹芰讼禄?,然后從懷里掏出什么東西扔了過來。
楊六奇接住,發(fā)現(xiàn)是一個饅頭,已經(jīng)頗硬。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軍官”了,當然飲食已經(jīng)不錯,不過他想起了當年掉在地上的那個饅頭。
于是沒有多想,他咬了一大口。
“有咩打算?(有什么打算?)”老鼠叔問道。
“唔知道,”楊六奇這是實話,“得過且過?!?p> “有個地方你可以考慮下?!崩鲜笫搴鋈坏?。
鐘樓番薯
斷斷續(xù)續(xù),這章居然寫了兩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