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暗戰(zhàn)
“啪!”
黑暗中一朵燈火亮起,火光不斷抖動。
“老郭你叫我來,一定是有啥要緊事兒吧?”
我放下洋火,看著面前的黑三爺。
這回他對我的稱呼是“老郭”,終于不是“郭團長”了。
“那些救回去的咋樣了?”我問道。
“夠嗆,被小鬼子糟踐得不輕。山里缺藥,看他們自己造化了。”
我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包裹,打開。
“嚯!”他似乎大感意外。
“弄了些藥,能救一個是一個。”我道。
“多謝?!彼寻ぐ鹗者M懷內(nèi)。
“三爺你說得不錯,當時咱們應該把鬼子都干掉,有鬼子點了咱們相了?!?p> “是門口那個守衛(wèi)吧?”三爺臉色平靜地說道。
“對。”我完全不奇怪三爺會想到。
“來逮人了?”三爺問。
“糊弄過去了。”
“小鬼子可沒那么好糊弄。”
“還記得咱們怎么處理那些死鬼子的吧?”
我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良久,我爬起來,用衣袖擦擦臉上的血跡——再不擦恐怕出去要凍住。
“還成不?”聞訊趕來的黑三爺問道。
“死不了?!蔽衣鹕碜?。
“趕緊四處搜搜看看還有沒鬼子躲著!”黑三爺對身后的幾個穿著日軍制服的弟兄道,“有一個算一個全給插了!”
所有鬼子的尸體都堆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什么。
“把鬼子的衣服全部扒下來帶走!”我說道。
“那死人咋整?總不成一把火燒了?”黑三爺問道。
“都弄進去?!?p> 我指指“實驗室”里的那個悶罐子房間道。
“那悶罐子是干啥的?”黑三爺看著油燈閃爍的燈火問道。
我從懷里抽出一份文件遞給黑三爺。
黑三爺鄒著眉頭翻了一下。
“都是鬼文,咱也看不懂。”
“這是我讓庭芳翻譯出來的。”我遞過去另外一份文件道。
他接過,翻了幾頁,臉色越來越黑。
“狗日的小鬼子!”
“把人的身子蒸干,來做鬼子的所謂實驗。”我道。
“傷天害理!”他罵道。
“把這幾份東西帶出去,適當?shù)臅r候……適當?shù)臅r候交給呂團長?!?p> “呂團長?好久沒見過他了,聽說入關(guān)了。”他摸摸下巴道。
為什么要交給呂團長,因為我知道呂團長已經(jīng)脫離了東北軍系統(tǒng),據(jù)我所知只有他們是靠譜的。
“還有這些,留著有用?!?p> 我把幾個“陸軍手碟”放在桌面。
“這是?鬼子的證件?”
“那天我在那些死鬼子身上摸的。衣服咱們?nèi)珟ё吡?,那些死鬼子都放進去‘蒸’了,現(xiàn)在在鬼子司令部那邊那些死鬼子全部都還是‘失蹤’狀態(tài)。”
那天我們扒下來的死鬼子制服,叫幾個身體還撐得住走路的被救者穿上了跟在隊伍里——反正鬼子衛(wèi)兵也沒想到一個個去數(shù)人。
“現(xiàn)在鬼子那邊唯一得到的線索,就是那群死鬼子失蹤前曾經(jīng)有個叫‘伍庭芳’的日軍醫(yī)官來過,所以他們找到我們了?!?p> “那伍醫(yī)官沒讓鬼子抓了去?”黑三爺奇道。
我搖搖頭。
那天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鬼子已經(jīng)堵住了門,我本來想讓栓子去提醒伍庭芳趕緊跑的,結(jié)果沒跑成。
但是伍庭芳以一種我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相貌大變,連嗓音都不同了。
鬼子退走以后,我單獨問了他。才知道原來他用了一種可以令皮膚過敏的藥物把臉給弄腫了;此外他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喜歡看日本的能劇,無意中學到了幾招變聲方法就用上了。
于是就這樣,咱們僥幸躲過一劫。
“確實是挺懸的,”黑三爺沉吟道,“不過那個鬼子也留不得了?!?p> “這就是我找你的緣故,那個衛(wèi)兵叫‘江下寧次’,已經(jīng)被鬼子調(diào)進了憲兵隊?!?p> 我又從懷里摸出一張紙打開。
“這是憲兵隊的布局圖?!?p> “打鬼子的憲兵隊?有點兒難度。”他道。
“如果沒難度咱也不用求上三爺您了?!蔽铱嘈Φ馈?p> “成吧,”他把東西一股腦都塞進懷里,“咱就試試,成不成一錘子買賣?!?p> 跟黑三爺分手以后,我稍微舒了一口氣。
那些鬼子的文件什么的,放在身邊始終是個隱患——上次鬼子來抓伍庭芳的時候幸好沒有趁勢搜,否則這些文件一搜了出來,我們一屋子人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鬼子砍的。
越來越覺得,個人能力再強,能夠做的也非常有限。
腳踩在雪上,發(fā)出“簌簌”的聲響。
突然想起,北京城里應該也下雪了吧?以往小魚兒和小慧一到下雪天就喜歡得不得了。
他們兩個,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長得很高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已經(jīng)回到了“軍營”。
嗯?
這軍營門前怎么好像站著個人?
此人背對著我,穿著一身黑,似乎正在抬頭看天,身形有種熟悉感……
似乎是聽到我的腳步聲,那人轉(zhuǎn)過身子來。
“??!你怎么來了?”我嚇了一驚。
“啪!”
我再次點著了洋火。
屋里還是很冷,所以我沒有脫下大衣。
她穿著的,是一件黑色大氅,看樣子價值不菲。
“你怎么來了?”我再一次問道。
“來看看郭大俠不成?”她嘿嘿一笑道。
我一向?qū)@種風格的沒有辦法……嗯?一向?
“你可是當今皇上的‘老祖宗’,這會兒跑這兒來了,皇上不得氣瘋???”我拿起茶壺笑道。
“啊,老祖宗也有寂寞的時候,不是么?”
她突然把頭伸到我面前。
我“咕”地吞了一口口水。
老實說,我也不是不諳男女之事,在北京城里我也是“三妻四妾”的孫大少么不是,但來了這邊,每天過的刀頭舔血的日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那種想法了……
“怎么?老祖宗可是‘風韻猶存’啊~”
她吐氣如蘭,我心神不禁一蕩……
要是這個樣子,好像也不錯?……
“叔,外……?。Σ蛔Σ蛔。 ?p> 關(guān)鍵時刻,栓子闖了進來;雖然是連連道歉,不過這氣氛都不對了,真是……不對!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小崽子!”
仲慧喬突然蹦出一句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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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樓番薯
啊,這里算是給前面做了點交代,順便……做些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