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的會殺你們?”盧香瓊難以置信,這畢竟是不可斷的血緣。
“只要他想,他會幫他殺任何人,先皇也殺過他的親弟弟,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怪不得你沒有皇叔什么的?!北R香瓊看了看門,門外沒有任何聲音,“我也沒有叔姨什么的?!?p> “那是因為他們死了而已,如果都在,我當是有十個以上的皇叔了?!?p> 此時門開了,發(fā)出吱呀的一聲響,兩人站起身,圓木大師從屋里走出來,暖暖的太陽曬在他的頭上,有一層圣光,不過盧香瓊和方聆雪卻覺得有些冷。
“大師,我是來求解的?!狈今鲅╅]著眼,合十虔心的跪在圓木大師腳邊。
“公主心中都已經有了答案?!眻A木大師看著太陽,一會兒被一層云給遮住,一會兒又掙脫,良久雨滴飄落,“三百二十年,終以。”圓木大師走回屋中。此時突然滴下了雨,盧香瓊和方聆雪在屋外淋著夏雨,風跟著一起,忽然天空中有一道驚雷閃過,嚇得盧香瓊和方聆雪一陣驚,睜開眼,眼前火光滔天。兩人急急喚著屋內的人,圓木大師坐在草埔上,念著金剛經,越念越快,火越燒越旺,燒到圓木大師身上,發(fā)出呲溜一下,圓木大師往火堆中倒去,一瞬消失。
盧香瓊看著火越來越大,已經將這茅屋燒去一半,雨再大似乎也與這里無關,盧香瓊仿佛得到什么啟發(fā),拉著方聆雪的手,邊拉邊說:“玉誠姐,快走,快走?!狈今鲅@得還沒有回過神,盧香瓊就像拉著跟木頭一樣扯著方聆雪往住處回去,“趁他們都在往這里趕,我們回去,把那兩個箱子拿走,趁消息還沒散布出來,把能用的都帶走。”
圓木大師圓寂了,尸體找不到,也已經被燒成灰了,也許已經去往西方極樂跪拜在如來腳前。不久,房間傳言平樂公主與她的貼身女婢都不見了,據(jù)說圓木大師圓寂時,她們也在,估計也被燒成灰了,不過平樂公主去時所帶的那兩個箱子還在,但是箱子里的東西卻不在了。望郊坡,盧香瓊和方聆雪的外袍都包著金銀首飾,每跑一步就發(fā)出叮啷的聲響,其實她們也就拿了三分之一走,剩下是放在箱子里的,只是報上去的人說里面什么也沒有,說親眼看到公主死在火堆里的,想這些人見到金銀財寶開了貪欲,才如此說,這與她們再也無關。
不管是什么,郭子儀都讓方聆實相信了,皇覺寺自此所有和尚被拉入牢獄之中,圓寂的茅屋被燒毀,在那兒分別立了一塊空頭公主墳與高僧碑。方聆雪在別城知道此事嘴里的肉都咬下一塊。盧香瓊和方聆雪兩個人之前在望郊坡的夜市中把身上的金銀換掉,這里本來就是黑市,拿著皇族的首飾來也沒人感到不妥,換掉后,她們又去買了些衣裳和脂粉,不期城中還未將方聆雪的死亡宣布,不過也并沒有追究能不能見到方聆雪的尸首,郭子儀自作主張的抓了皇覺寺的所有人,三日后方聆實才得到消息,方聆實做出個不哭不笑的臉,他以為,方聆雪死了他會開心,可他才想起這是他的妹妹,他揮手讓所有人離開,該做啥做啥,只是皇覺寺不在是只有皇族才能去的寺廟,而是一個被遺棄的寺廟。天上還在下雨,盧香瓊在黑市里換了兩匹好馬,舍近求安去了另一個偏僻的洛城,洛城偏也有偏的好處,這里人不多,民風淳樸,很少有外鄉(xiāng)的人來,見了兩位姑娘在雨夜后出現(xiàn)在半開的城門口,忙把門打開,這里也和山城一樣,有很多山,不過是三面環(huán)山,唯一一處平地就是和拐過彎的不期城相通,城門開了,盧香瓊拉著方聆雪的手就從馬上掉下來帶著也很虛弱的方聆雪。
眾人趕緊將兩人和兩匹馬帶入城里,城里沒有客棧,只有酒館和飯館,有一位熱心的大媽提出把兩人帶到自己的家中,她家里大,睡得下。眾人看著兩位女子還梳著少女發(fā)髻,幾位大娘就來抱住她們送到王大娘的家中,換掉身上的濕衣裳,用干帕子擰干頭發(fā)。
第二日的晨曦把盧香瓊喚醒,睜眼是瓦房,有與墻接觸的地方有點點霉印,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身體,除了肚兜和里衣什么也沒有,她趕緊從床上起來,還在是夏天,還不太冷,她就穿著貼身的衣物在這陌生的地方尋找需要的東西,外間的椅子上放著她和方聆雪的衣服,煤火還在下面熱著,盧香瓊沒有看到方聆雪,她試了試椅子上的衣服,已經干了,她將衣服拿起來,套在身上,直走進入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里沒有人,盧香瓊四處望了下,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這是她對這個屋子的判斷,她退出來,又去了另一個房間,方聆雪躺在床上,不舒服的動來動去,一旁有一個大娘正在想方設法的把碗里的藥喂進方聆雪嘴里。
“大娘!”王大娘被盧香瓊嚇一跳,轉頭呆愣的看著她,“大娘,她怎么了?”盧香瓊走上前,把藥端過來,舀一勺放在鼻子旁聞了下,才放心的把碗放回去,她伸手去探方聆雪的脈,良久回頭對王大娘說,“這藥沒用,大娘,這山中是否有化解於毒的草藥?”
“姑娘,俺不懂這些,這三座山上是有藥,可俺也認不到啊?!?p> “大娘,麻煩幫我照顧一下她?!?p> “誒,姑娘吃點東西再走??!”
盧香瓊沒有理她,好在這里離山也近,山上的藥很多,也沒有被太多人發(fā)現(xiàn),瓊音很快就找到自己需要的藥,回去熬好,喂了方聆雪,沒一刻方聆雪就醒過來了。
“你中毒了!”盧香瓊的話簡明扼要,“不過不會死,我會治好你?!?p> “……”才醒來的方聆雪有點蒙,“我們的東西呢?”盧香瓊轉過頭看著王大娘。
“誒,姑娘們,你們的東西在床底下呢,我看著貴重,不敢放在其他地方,還有那兩匹馬,我拴在山上的?!蓖醮竽锊缓靡馑嫉拿^,目光熱切的看著兩位姑娘。
“唰”盧香瓊從地上拖出那個剩下的箱子,取出兩顆飽滿的珍珠,這都是被換過的,不會被朝廷發(fā)現(xiàn)。
“這怎么行?!蓖醮竽锟s手。
“拿著!”盧香瓊硬塞進去,“我們還要叨擾幾日?!北R香瓊轉身又去探方聆雪的脈,“我們可能會在這里呆上幾日?!北R香瓊把方聆雪轉了個身,從箱子里翻出匕首,“忍住?!北R香瓊沿著方聆雪左邊蝴蝶骨一邊劃了一個口子,王大媽在身后看著,紫色的血染痛了她的眼,方聆雪一陣又一陣的大聲呼吸,卻得不到太大的效果。
“這毒……”方聆雪話還沒有說完,人就暈過去。
“我也中毒了,不過與你的有些不同,只是體弱,只是何時中毒?我居然也沒有察覺到?!北R香瓊將藥敷完,纏上白布,穿好衣服,怪不得這不期從來沒有那些什么消息,原來根源是在這里,不過居然沒下真的殺手,到現(xiàn)在還有余地,一時盧香瓊靠著床沿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