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杜翰文,盧香瓊不知道在她不在的那幾年這兩人有過什么接觸,發(fā)生過什么,當(dāng)然,即使他們有感情升溫的可能盧香瓊也不會感到意外的。
這里是將軍府,方聆雪站在府門口,這里也是曾經(jīng)的平樂公主府,現(xiàn)在杜翰文是夢安國一品彪騎大將軍,平樂公主府如今已更名為彪騎大將軍府,這里的一花一木并不會因為門前這塊匾而改變。
今天這個夜晚,盧香瓊睡在草席上,這是盧府唯一可以睡的地方,是一張圓桌子,她掃去上面的灰,再找一些枯萎的雜草鋪在上面,這便能睡。今晚她腦中不停閃過郭子儀的臉,算起來他們已經(jīng)有近十年未見,翩翩少年與老謀深算的丞相能夠聯(lián)系起來的事并不多,所以不可想象。
“師傅,我究竟是來這里做什么的呢?我為什么要來呢?”盧香瓊突然覺得腦中的那根筋消失了,她覺得她瞬間又變回了原來那個她,沒有那么多的煩惱,只想自己活著,可是緣由呢?算了我不管,今天過了沒準(zhǔn)明天就能找到答案。
“王爺,西疆鬧起來了!”這是閑王府的對話,慕容風(fēng)躺在床上,享受著他人溫柔的服侍,不過不是女的。
“鬧的是我們大契么?”
“不是,是西疆后方的金蓮!”
“那還管什么?我雖然是攝政王,也不過是個掛名,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不是大契,由著他們?nèi)ヴ[,鬧得越響越好。大契如今這副模樣,一個八歲小皇帝和一個好淫亂的太后,一群屁事不做只知玩樂得閑官,我管得動嗎!”
“王爺……”
“別叫,我沒興趣去管,若不然我怎么會去開青樓?”慕容風(fēng)動了一下,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出去!以后別拿這些不重要的事情來煩我!”良久傳來一聲,“金蓮那兒記著開些青樓,別忘了,簫么么!”
“……”簫么么冒著一頭細(xì)汗,奪門而出,其實他叫蕭慕達(dá),不過因為兒時貪玩導(dǎo)致學(xué)的什么都為后,故慕容風(fēng)予他此外號簫么么!
話說這天說變就變,也不瞧瞧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十月的天氣,爾東竟然也下起雪來,翻翻朝記,這種情況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史無前例!張莜莜很少看雪,當(dāng)窗戶輕輕推都推不開,她用了蠻力,窗戶就哐當(dāng)一聲撲冰而出,這里有慕容風(fēng)的照拂,她的日子過得挺清閑,不過她還不知道慕容風(fēng)為什么要對她一個異鄉(xiāng)女子如此照顧。爾東的張莜莜不同于不期城的盧香瓊,不期在下雨,所以這室外是不能睡了,她打掃出一個小房間,去外面買來厚厚的被褥,也是能睡下的,盧府門外,有人候著,不是光明正大的,不過盧香瓊一點都沒發(fā)覺,只在臨進(jìn)門前抬頭看著光禿禿的頂嘆氣。
“還真的回來了!”鬼鬼祟祟的人原來是郭子儀的二衛(wèi)酒冬,大事小事他一般都不會出現(xiàn),只需要說幾句話,就會有人屁顛的去做,不過主子私事不會有很多的人知曉,就好比現(xiàn)在,“你既然回來了,主子讓我給你吃下這東西,那就一定要吃下去?!本贫统銎孔樱徽瓢驯R香瓊打暈,然后硬灌下這藥。
“沒想到這么快就能派上用場,我親愛的師傅,曾經(jīng)你多番阻攔,而如今都沒有庇護(hù),怎會好呢?我截了你的魂,但你會找錯債主!”酒冬將人帶回來時,郭子儀一直是在門口等著的,見著人馬上接過來抱住。
夜深,雨還在下,盧香瓊躺在床上,這一晚,她居然做起了美夢,夢中她不過十五,才及笈沒多久,胡笳十八樓還在,女子的笑聲明朗,曲兒從不間斷,她又夢到三歲第一次見李若蘭的時候,兩人笑得很開朗,一同在夢安國中游逛!盧香瓊轉(zhuǎn)個身,輕聲呢喃了一句師傅,這可把來人嚇住。他是王弼,郭子儀的人,此刻他手中握張黑色帕子,輕手輕腳的把帕子往盧香瓊鼻子按,盧香瓊瞬間驚醒,抬腳把王弼踢出屋外,然后倒在床上!郭子儀在屋頂,勾起嘴角,抬腳踩壞房瓦,就落在床邊,他拿出瓶中的魅香丸,手撫弄著盧香瓊的臉,說:“曾經(jīng)我很真摯的愛你,可現(xiàn)在我也愛你!”郭子儀撬開盧香瓊的嘴,將魅香丸送入她嘴中,完后彎下身抱住盧香瓊并且在她臉上輕輕用自己的唇點了下,心情頗好的往自己的屋子去。
天亮了,郭子儀已經(jīng)去了朝堂,盧香瓊才醒,一切都很陌生,卻好似理所當(dāng)然,奇怪可真是奇怪。盧香瓊下了床,不停的搖著頭,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改變,也只好作罷,自己去倒水喝。
外面的丫鬟聽著聲音趕緊跑進(jìn)來奪過盧香瓊手中的東西,邊倒水邊說:“夫人這些事我來做就行!”盧香瓊有些懵,她接過丫鬟倒來的水,坐在桌旁,愣了很久才說:“你是誰?我是誰的夫人?”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被梨園的妾們給刺激了?”丫鬟一副緊張的模樣,深怕盧香瓊不給信。
“妾?我是誰?你又是誰?”盧香瓊感到奇怪,可又覺得應(yīng)當(dāng)這樣,可是又覺得不該這樣,好奇怪,我明明記得,卻又想不起,我這究竟是怎么了?
“夫人,我去給您請一個大夫,您先將著早飯吃了?!毖诀呙写耗啵觾x吩咐過,無論是誰都不許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名字,除了他自己郭子儀的名字。
“大夫?”盧香瓊更奇怪了,春泥去門外將丫鬟送過來的早飯拿進(jìn)來,至此,盧香瓊連一個人的名字都記不起來,早飯很清淡,清粥加一碟小菜,盧香瓊吃得七分飽,轉(zhuǎn)耳就聽到了上鎖的聲音,她走到門口,使力才確認(rèn)這道門已經(jīng)上鎖。
盧香瓊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現(xiàn)在她還是一片懵懂,太陽漸漸起來了,昨日的雨打濕的地面早已干了,她只穿著個里衣,覺得有些冷,就回到床上睡覺,中午肚子餓了,丫鬟又送來吃的,盧香瓊望著她,沒問,春泥也樂得自在,出門將屋子鎖上,盧香瓊又回到床上接著睡覺,睡了一天,除了春泥沒有人來,第二天依舊沒有,第三天,郭子儀來了,盧香瓊警惕的望著她,說:“你是誰?”
郭子儀半天沒有說話,冷冷的回望著盧香瓊,見她雙眼無神,似乎是真的認(rèn)不出來他,才走上前拉住盧香瓊的手說:“我是你相公,你怎么能將我忘了?”
“相公?我什么時候與你成的婚?我是誰?”盧香瓊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香瓊!你把所有是都忘了?”郭子儀開始糾結(jié),是不是真的把那曲子吹出來,盧香瓊才會愛,才不會有這么大的敵意。郭子儀匆匆離開,盧香瓊所在的屋子又被春泥鎖上。郭子儀的房間就在旁,他取來竹笛,沐著月光,將盧香瓊院子中所有的人全部遣散,他就這么站在院中,把西疆國師留給他的曲子吹奏出來,屋中,笛聲一起,盧香瓊頭便疼,先是在床上,尖叫著,又不停的用頭撞向墻壁,隨著笛聲砰砰響,額頭很快就腫了,并且有了一道傷口,因此傷口處就這么滴下血來,有順著她的臉一道道的,要么是在衣服上留下痕跡,要么就落到地上??墒沁@些都沒用,沒有辦法轉(zhuǎn)移她腦中不能言說的疼痛,此時盧香瓊疼得滾到地上,桌子椅子掀倒了,郭子儀聽到聲響,嘴上停頓了下,可很快又開始吹起來,屋中的盧香瓊?cè)耘f再疼,她的記憶在流失,翻了這么久,她總算是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