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衿想起周荊芥就生氣。
在竹屋時,她腿雖不方便,但是洗澡等私密的事情也不愿讓人伺候,連止水也沒有在她洗澡的時候闖進(jìn)來。
她叫小丫頭弄了水,想要簡單擦拭一下。
地面有些滑,她一腿又不能碰水,只能脫了衣服,小心地下了床。她顧著腿沒注意到地上有兩個盆,把一個盆哐當(dāng)撞翻在地,水撒了一地。
“怎么了?”周荊芥這時好死不死地推門進(jìn)來,殷晴衿僅是穿著肚兜,手忙腳亂地退回床上想用被子蓋住自己。不料腳一失衡,朝著地上倒去。
周荊芥躍過來接住了她,一手放在腰上,一手在她腋下,隱約碰到了一點(diǎn)柔軟。
殷晴衿推也推不開,便咬著銀牙道:“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松手?”
周荊芥才反應(yīng)過來,抱著殷晴衿回到了床上,背手立在她前面,一副施舍了她的模樣。
“事發(fā)緊急,便顧不得許多了。”他理著額前掉落的碎發(fā),目光戲謔,“我對你沒有興趣,你不要一廂情愿。”
“你滾!”殷晴衿把軟枕朝周荊芥丟去,她再也不想看見他。
可周荊芥沒有讓她如愿,他叫人重新拿了熱水進(jìn)來,挽起袖子伸出修長如玉的手試了試水溫。
“剛好,你也不方便,我?guī)湍惆?。”他滿臉惡趣味地說。
“不用勞煩,你出去吧。”殷晴衿冷了臉。
真是俏臉含冰,周荊芥這樣想著,也不再逗弄殷晴衿,出去之時還體貼地幫她關(guān)好了門。
“我在門口,有事叫我?!?p> 在人家的地盤,半點(diǎn)由不得她做主。殷晴衿又朝著門丟了一個枕頭,猶不解氣。
這也就罷了,接下來的幾日里周荊芥每日都是如此,還說怕有刺客闖入,也都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殷晴衿知道周荊芥是不可能看上她這種容貌一般的女子,他這樣做,無非就是無聊想要找個樂子玩玩,頂多是用來解悶。
因此她更是生氣,這幾日氣惱的次數(shù)比所有時候的都多。
回到了殷府,她才感覺又自在了些。只要不用應(yīng)付周荊芥,她覺得都可以。
“小姐,老爺來了?!?p> 止水的話讓殷晴衿回神。
她們走得慢,殷錚急匆匆不一會兒就追上了。
看見殷晴衿腿腳似乎不利索。殷錚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你受傷了?”
臉色好像和雪一樣蒼白,唇色淺淡,沒有往日見到的那般有精神。
“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他急道。
殷晴衿垂眸道:“不是什么大事,在去寺廟為母親上香的路上摔了一跤,我身體一向好,這點(diǎn)傷算不了什么?!?p> 殷錚道:“我與太醫(yī)院的一位太醫(yī)有些交情,不如我去請他來為你看看。你不久后就要出嫁了,總會有不方便。”
真是好,為了讓她能順利出嫁什么都想到了。
可謂是用心良苦。
殷晴衿猛然看他,嘴角起了微小的弧度:“不用您操心,總之不會影響我出嫁的。風(fēng)大,您請回吧!”
“止水,我們走吧。”
主仆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小徑的盡頭,風(fēng)吹起一旁的小樹颯颯作響,散落在地面的是一堆泛黃的葉子。
殷錚站在原地,面上表情有些悲傷又有些不解。
他對她這樣好,她全然不接受。
……
臘梅和殷榮婉商量去看看殷晴衿,畢竟殷晴衿在殷府算是有些地位的人。能得到殷崢的寵愛,比什么都強(qiáng)。
臘梅一向是低調(diào)慣了,平時就像隱形人一樣,沒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她比柳絮更會拿捏殷錚的心思,殷榮婉也比殷容霞聰明得多。
起碼殷錚對她們就很好。
殷晴衿沐浴完正在休息,她站了許久,又走了許久的路,大腿有些刺痛了。
止水幫她上藥,讓其她丫鬟把午飯呈上來。
殷晴衿用好了,止水拿了水進(jìn)來給她漱口洗手。
門外有丫鬟說四小姐來了。
殷晴衿知道殷榮婉是很會做人的,無論如何也要做足表面功夫。她剛回殷府的時候殷榮婉時不時還來她這里坐坐,說些模擬兩可的話,后發(fā)現(xiàn)殷晴衿不露半分便也失了興致。
殷榮婉一身橘黃色的衣裳,頭上翠鈿輕晃,皮膚白皙細(xì)嫩,似乎吹彈可破。狡黠之中帶著靈動生氣,很是貌美。她的容貌和殷迷蝶不相上下,甚至比殷迷蝶多了幾分狐貍精般的誘惑,所以殷迷蝶總是看不慣她。
“大姐姐,你終于回來了,父親都要擔(dān)心死了,我們也是擔(dān)心你出事呢?!币髽s婉環(huán)視了一圈,依舊很樸素,姨娘不是說父親很是寵愛殷晴衿么?
好像也不過如此。
殷晴衿叫止水倒了茶水給殷榮婉,她沒有掩飾臉上的憔悴之色,大大方方給殷榮婉看。
“多謝四妹妹關(guān)心,我早跟父親稟告過了,去寺廟祈福而已。臨行前沒有跟你說,是我的疏忽?!币笄珩茡Q了一個坐姿道,“不過近日受了涼,身子不舒服,所以不是很方便。”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大姐你是不愿意和我們一起呢,看來是我的錯了。”殷榮婉笑容純凈,似高山流水般無暇。
殷晴衿抬眼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是想太多,我并沒有這個意思?!?p> 話說得這樣直白,就是殷榮婉也愣住了。
“我頭好疼,止水,快把我的藥拿來?!币笄珩撇焕頃膶擂?,朝外直呼道。
止水忙跑進(jìn)來,匆忙進(jìn)去拿了一大包藥,又去找水,讓小丫鬟熬藥,自己則扶著殷晴衿往床上去。
殷晴衿無力道:“我身子不好,不能跟四妹妹說話了,四妹妹還是去找五妹妹玩耍罷?!?p> 若是聽不出這是間接地趕人,殷榮婉也是傻的了。
她站起來,望著已經(jīng)進(jìn)了內(nèi)室的殷晴衿,不由得抓緊手中的帕子,不久后臉上又重新出現(xiàn)了笑容。
“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攪大姐姐了。”
等人走了,殷晴衿才坐起來,靠著床邊閉眼。
止水說道:“小姐,四小姐這是什么意思?”來了說的話,聽著就讓人不舒服,不過小姐這樣落她的面子也是很讓人爽心的。
想到殷榮婉走時的臉色,她覺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