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成靈動的身影騰空跳躍,竟是從兩余丈高的宴月臺蹦了下來,借助重力的作用,橫空劈出,與郎凌川的劍狹路相逢,撞擊在了一起了,霎時就互相彈開了,頓時火花四濺,兵器的鏗鳴之聲尤為刺耳。
落地的張文成與郎凌川對峙在了一起,不過張文成還感覺到手中的劍在顫動,稍稍用力想穩(wěn)住他,可那精鋼所鑄的劍竟然斷作兩截,圍觀之人無不駭然,驚呼華山蒼龍果然名不虛傳。
郎凌川拎起自己的劍,端視了一番,愛憐之心溢滿臉龐,說道:“此劍乃天外飛石所鑄成,長約三尺三,重有十斤六兩,削鐵如泥,可吹毛斷發(fā),殺人而不見血,上斬天仙眾神,下劈魑魅魍魎,名喚玄昊劍”。
張文成又是借出了丐幫那位長老的齊眉棍,笑說道:“此棍乃北方白蠟所制,長約五尺七寸,重有四斤二兩,鈍而無鋒,可分筋斷骨,傷人而不喪命,上打貪官佞臣,下敲奸邪小人,名喚打狗棍。”眾人聽言,笑作一團。這令郎凌川感覺受到了侮辱,冷笑道:“小子,那么你就來受死吧?!?p> 張文成拉開弓子步,做出防御之姿,心中想到:“此人麒麟劍,如此鋒利,萬不可大意,這齊眉棍定是頂不住的,如果被傷到怕是非死即傷?!崩闪璐ㄒ彩俏淞种猩儆械母呤?,就憑張文成剛才的那一招,他也知道此人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此番決斗是勢均力敵,可好在自己在兵器上占據(jù)優(yōu)勢,定要急攻拿下,斷不可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眾人都屏氣凝神,對戰(zhàn)的倆人四目而視,這時陰風(fēng)驟起,烏云遮月,一片樹葉緩緩落下,隨風(fēng)起舞,正當(dāng)樹葉遮蔽倆人的視線時,郎凌川突然出劍相刺,快如閃電。好在張文成研習(xí)過葉友晟的陰風(fēng)豪,輕功在江湖上已經(jīng)是絕頂?shù)牧?。雖然反應(yīng)慢了一拍,可還是彎身躲過去了,令人驚險的是,張文成的頭發(fā)被削去一些,好在沒有傷到皮肉,這也讓張文成吸了一口冷氣,不由的嘆息道:“此人出手就是殺招,速度極快,如果騰轉(zhuǎn)不及,定是要丟了性命了?!?p> 郎凌川沒有想到張文成竟然躲過自己的看家本領(lǐng),不由分說,揮舞著寶劍,又是幾招,張文成剛回了一下神,又是招招躲避。張文成所持的齊眉棍只能一個心理安慰,起不到什么作用,一個精鋼寶劍尚且抵擋不住,何況是一根木頭呢。
臺下的各路豪杰自然都看的出,張文成完全處于下風(fēng),眼見就要落敗,如果不是以高超的輕松閃躲,怕是早就丟了性命。張文成長期生活在叢林里,每日在爬坡上樹,摘果抓鳥都要騰挪閃轉(zhuǎn),對于輕功的提升是大有裨益的,現(xiàn)在輕功的本領(lǐng)怕是要超過了葉友晟。這也讓郎凌川無可奈何,幾個回合之后,除了張文成手中的棍子被削成了一截一截的,也沒傷他分毫。郎凌川停下腳步,暗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看來要使用一些非常之舉了?!?p> 張文成也知道這樣下去,自己遲早還是要倒霉,看著兩手之中齊眉棍都變成了兩根短棍了。他決定與其被迫的防守,不如全力的進攻,或許還有扭轉(zhuǎn)戰(zhàn)機的可能性。
這時又是郎凌川首先發(fā)起進攻,只見他騰身一個旋子,張文成以為他是要施展腿功,下意識的也是抬腿防御??娠w旋在空中的郎凌川并未出腿,在他披風(fēng)后面飛出了一把隱藏的寶劍,張文成大吃一驚,這要是用腿擋著了,非得被斬斷雙腿不可。眼見躲閃不及,張文成伸出一截短棍徑直與寶劍相撞,可那寶劍實在是鋒利,木棍直接從中間被刺裂成四瓣,好在劍的動力已經(jīng)衰退,張文成不顧一切用右手抓住了劍身,頓時鮮血四濺,手掌著實被劃傷了,好在保住性命。郎凌川剛落地,又是一把寶劍飛出,原來是玄昊劍分作兩柄。張文成剛抓著一把,還沒轉(zhuǎn)過身,眾人都為張文成捏了一把汗。這時張文成借助腰力,用力甩出自己右手中的寶劍,兩劍相撞,合二為一,頓時放出清寒之光,繼而釘入擂臺之上。郎凌川被晃了一下眼睛,還沒回過神來,張文成又是旋轉(zhuǎn)一周扔出另一根木根,重重的打在了郎凌川的胸部,這使得郎凌川失去了還手之力,緊接著張文成又是一個轉(zhuǎn)身后擺,把郎凌川踢下擂臺,雖然勉強撐住沒有倒地,可那一腳的分量著實不輕,郎凌川有些站不穩(wěn)了。
勝負已分,張文成沒有窮追猛打,而是適時收手。這時一位清秀老者叫到:“孽徒,還不快認罪?!北娙嘶剡^頭一看,原來是華山派掌門張寅閣。
張寅閣雖然已經(jīng)兩鬢斑白,蓄起了胡須,可俊秀偉岸之姿,依然未改。寂禪和方宏燁也都起身相迎,寒暄了一番,都感嘆幾十年未見種種云云。
張寅閣說道:“沒想到劣徒私自下山,我就知道他死性不改,好與人爭強斗狠,這是怕他有辱師門,我這才下山去尋找。如果不是這位少俠制止,怕是劣徒已經(jīng)闖下大禍。郎凌川你聽好了,你屢教不改,胡作非為,今日我將你逐出師門,收回玄昊劍,眾位英雄皆可作證,如果從人敢違背俠義之道濫殺無辜,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念及我?guī)熗角榉忠粓觯以俳o你一次機會,不廢掉你的武功,他日你好自為之。”
望著眾人鄙夷的目光,郎凌川彷如受到了巨大的屈辱,可自己深受重傷,不宜再生事端,也就顫顫巍巍的不發(fā)一言的走了,淹沒在人群之中。
張寅閣拔出插在臺上的玄昊劍,抬手送給張文成,說道:“這位小兄弟,這炳劍本是我華山派的鎮(zhèn)派之寶,卻被這郎凌川偷下山去??上н@劣徒哪里知道,駕馭這玄昊劍,不是靠你有武功、內(nèi)功深厚就可。而是這玄昊劍通系人性,家?guī)熢鴮ξ艺f過,這寶劍遇到主人就會發(fā)出清寒之光,看來這把劍找到了主人了?!?p> 張文成當(dāng)然是拒絕了,哪里敢接受這么厚重的禮物,有些受寵若驚。
張寅閣說道:“正所謂寶劍贈英雄,就剛才少俠的所作所為,更擔(dān)的上這玄昊劍的主人。希望你就不要推辭了。”加上寂禪和方宏燁一干人等的勸說,張文成也就欣然接受了這把寶劍。張文成嘗試了這把劍的厲害,自然是拿起來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只見這把劍通體清白,輕靈俊軟,卻又韌性十足,劍身兩面分別紋著四大神獸,正面青龍、白虎,背面玄武、朱雀,劍柄以龍身龍頭鐫刻,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曠世精品之作,張文成也是如獲至寶。
比武大會終于結(jié)束了,祝潭機大宴賓客三天,吃流水席,只要是習(xí)武之人,來著皆可參與,因此整個武林都知道了有一個青年才俊技壓群雄,大家都在等待一睹其風(fēng)采。
可祝潭機哪里相信這是張文成的真名,與張文成對飲之際,問道:“文兄,我把你當(dāng)成兄弟,可否將你的真名告知,如此隱瞞的話,怕是把哥哥當(dāng)外人了吧?!?p> 張文成自覺不宜再隱瞞,說道:“在下張文成,因為規(guī)避仇家,才不得已化名。還望哥哥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