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姚雪和赫連殤的故事,只是姚雪到離世也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不是赫連殤不說,而是他不知從何說起,且姚雪也沒等到他開口而已。
赫連殤則是有點像“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钡阶詈蟛琶靼滓ρ┫胍氖鞘裁?,可卻已惘然,再也沒有機會同她攜手遨游。
在空閑的時候他會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窗前到天明,他在想,當初的做法和想法是不是錯了?如果他不貪婪,如果他可以在細心一點,是不是現(xiàn)在身邊還有那個她。
這年的冬季特別冷,即使如此也冷不過人心,又有一位小主因為逾越了身份,被打入冷宮,這樣的天氣,小主不是冷死也是餓死。
至從姚雪死后,他的心,他的一切也跟著去了,如同一個僵尸一般,每天做著同樣的事情,乏味而又枯燥,但他卻已感覺不到了。
即使有人為他斗個你死我活,他也不會去管,更沒有心去憐憫任何一個人,只要不越過線,他可以做到不管不問。
“小雪,今年的雪下的特別大……很美!”赫連殤站在閣樓旁,看著外面的景物,喃喃自語。
外面的場景沒有別的顏色修飾,只有一種顏色,那白,似荒蕪了他的整個世界。
他還記得她說:“阿殤,我是在大雪紛飛的時候出生,所以爹給我取名單字一個雪,而且我也很愛很愛下雪的冬天?!彼f她愛雪,所以他自己也很愛雪,盡管有些徹骨的冷。
姚雪說白色是世上最純潔的顏色,她也要像那樣,可惜是他親手毀了她啊,是他將她帶到這個渾濁的后宮,是他折了她的翅膀,困在了牢籠。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每一處都有她的身影,只是沒有她罷了。
“嘿,我叫姚雪,雪啊就是那冬天要下的雪,你叫什么呢?”那時姚雪還是十歲的模樣,還是稚嫩的語氣,但卻是真誠的,那時姚雪的笑容就像帶著陽光般,讓長年呆在冷宮的赫連殤感到一絲溫暖,讓他知道原來還有人笑的如此純凈。
“我叫……赫連殤?!憋@然十歲時候的赫連殤還是白的像白紙一樣,那時他把姚雪當做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抹陽光。
“哇!你居然是國姓耶,那你是不是皇子???”姚雪盡管只有十歲,但是相對于一些事情,她還是知道一些的,畢竟身在官宦家族,不知道一些事情,是會被人嘲笑的。
那時候姚雪雖然毛手毛腳的,但是還是乖乖的背了一些事情。
“我真得是……皇子嗎?”赫連殤問的有些小心翼翼,娘親也曾經(jīng)告訴過他,他是尊貴的皇子,不是那些低賤的奴婢能使喚的,所以啊他娘親告訴他,讓他記清楚欺負她們的人,好好的記清他們的模樣,總有一天他們都會為此付出代價。
若干年后,他們真的為此付了代價,女的淪為軍妓,男的喂狗了,這就是他報復的方法,雖然不怎么入耳,卻是最實際的。
“是啊,我爹爹說赫連是國姓,嗯……就是除了皇家的人,再也沒人能用這個名字?!毙⌒〉囊ρ?,用食指戳著下巴,回答著赫連殤的問題。
姚雪的回答才肯定了赫連殤幼小且充滿疑問的心,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第一次相處,第一次對話,卻成為了他心里永恒的記憶。
打那以后,赫連殤就跟在姚雪的后邊,好多人都說:“姚雪,你身后的跟屁蟲怎么老跟著你啊?”
那時候姚雪卻沒有嫌棄赫連殤,總是護著他:“誰說他是跟屁蟲了,他是我的玩伴?!?p> 那時他覺得姚雪小小的肩膀就像一座無法攻破的山巒一樣護著他,讓他不被人欺負。
赫連殤以為會這樣過一輩子,可是那次他看見姚雪因為他被人打傷了,他才告訴自己:“我要保護小雪,欺負姚雪的人都要死!”
從這以后,他努力了,也學會了后宮那些爭寵的手段,為了得到父皇的青睞他付出了不少代價,該好好玩的年紀在用功念書,在用功習武,更在后宮里攀爬。
他可以活的卑微,但是他的小雪不可以。
這話他說了,也做到了,可也失去了。
姚雪是見證他的成長,她有時也會感慨:“你還是那個喜歡跟在我身后的阿殤嗎?”
那時赫連殤總會不厭其煩的回答她感慨的問題:“是啊,小雪在,阿殤就在!”赫連殤真的很幸運能遇到姚雪,這個改變他一生的女子,如果沒有姚雪,或許他會在冷宮里,孤老的死去,也有可能活不到成人。
畢竟命運這樣的事情沒有人能說的明白,也沒人能揣測的了。
這是屬于他的記憶,這也只是一部分的,太多與姚雪之間的回憶,讓他無從去回想。
也許當皇帝是他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以為這樣就能更好的保護她,卻沒想到卻加快了死亡的來臨。
回憶沒有結(jié)束,只是這場雪卻結(jié)束了,閣樓上的赫連殤沒有驚覺到自己肩膀上已落滿了雪,雪停了,人也恢復了,一切都恍如昨日,看著消失的那么真真切切。
回憶成傷,歲月如煙,風吹起的不過是一片寂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