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下雨了,秋天一下雨,就感覺特別的冷,風(fēng)吹過來都想攏攏自己的衣袖。
我撐著油紙傘走在人群稀少的大街上,手不停的轉(zhuǎn)動著傘柄,雨水順著邊沿被甩的遠遠的,然后沒入雨水里,踩在腳下,我沒有目的行走著,眼神也沒有光彩。
在家呆得悶的慌,而且娘親總是讓我學(xué)刺繡,三從四德之類的,不要說學(xué)了,就連想我都覺得頭痛。
娘親總是說,以后四皇子如果娶了我,我整天就會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tǒng)。
那些個大家閨秀那個不是繡的一手好刺繡,那個不是文文弱弱的,男子最愛這般女子了,讓人有保護欲,像我這種的桀驁難馴的,到時候四皇子不要我了,怕也沒有那個名貴子弟愿意娶我。
在家被她叨嘮的煩了,就跑出來了。
這幾天阿殤也不知道忙什么,神龍不見尾的,也不知道那個梅花印查出些什么來沒,都不給我報個信兒。
我走到一個亭子里將傘收了起來,甩了甩傘上的雨水,下擺裙子濕了半截我也沒去管它,抬首便看到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白衣少年托腮沉思,似不染流年之煙火,不摻歲月之風(fēng)塵。
“嘿!”我輕聲走到他的后背,想嚇嚇他,結(jié)果那人早知道我的到來,只是不想揭穿我的惡作劇罷了。
“別鬧?!焙者B殤半側(cè)身伸手將我拉到他身旁坐下,眉眼微彎,嘴角上揚,有些寵溺,他看著我的衣服有些微濕便用內(nèi)力將我衣服烘干。
“我那里有鬧啊,我是看你一個人坐在這里發(fā)呆,怕有危險你不知道,所以想試試你而已?!蔽也粷M他這樣說,撇撇嘴,有些小女孩的脾氣,不過我任由阿殤用內(nèi)力替我烘干衣服。
赫連殤好笑的搖搖頭,卻也不作答。
“你一個人在這里思索什么?上次的梅花烙印有線索了嗎?”見他不回話,我也只好無趣的找別的話題,好像每次都是我在說他在聽。
“我過幾天要走了,在想怎么跟你告別,有點舍不得你?!陛p笑,答非所問,赫連殤刮了下我的鼻子,很無奈的說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今天出門會遇到我,原本是想在亭子里躲會雨,等雨停了再去找我的,沒想到兩個人會不期而遇。
“你要去哪里,去干嘛?有沒有危險呀?我能不能跟著去?”我聽見阿殤這般說,有些緊張,一連說了幾個問題,連眼神都帶著焦慮。
赫連殤眼里溢滿了笑意,將我手拉著,有些逗弄我的意思道:“這還沒嫁于我,就這般緊張,以后嫁我可還了得?”
聽見這話,我的臉爆紅,連忙抽出自己的手,低著頭,讓我舞刀弄槍的面不改色,但是對赫連殤的挑逗,我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
“誰說要嫁給你了,你都沒有三書六禮媒聘周全,還有十里紅妝鋪路,我怎能這般輕易委身于你?”我厚著臉皮說出自己的要求,其實我知曉阿殤的情況,即使禮不周,聘不全,我也不會怪罪于他。
“不會讓你委屈的,我定給你舉世無雙的婚禮,那時我會讓城中的家家戶戶掛上紅綢?!卑懨嗣业念^,再次給出承諾,其實那些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從來只有他一個人的看法。
不對,不是考慮阿殤的去那里的問題嗎,怎么現(xiàn)在扯到嫁娶上了?
“你別借機扯開話題,我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蔽业闪税懸谎?,他總能輕易帶動我的情緒。
“我去一趟西州,那里爆發(fā)了瘟疫,朝廷要派人過去慰問,那些人不敢去,怕有去無回,只得我前去?!卑懸矡o奈。
怕我多想,拉著我給我講了一堆那邊的人文,地理趨勢。
說他此次去也是想將西州收復(fù),既然答應(yīng)去,自然是不怕瘟疫的,可能是我太專注聽他講話,雨停了我都不知曉,他拉著我走到茶樓里,然后邊品著茶,邊聽他講述。
他不想我跟著他一起去西州,那邊的情況他還沒有掌握完全,他可以去冒險,并不想我也跟著一起去冒險。
未出閣的女子在街上跟男子在街上拉拉扯扯是不成體統(tǒng)的,奈何對方身份是皇子,即使有人想議論,也不敢開口,議論皇家的事,那是要殺頭的,不過我和阿殤的事是人盡皆知,大多數(shù)都有祝福之意。
如果碰見阿殤幫助過的人,都會上前來打聲招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想阿殤生于平凡人家,沒有那么多的爾虞我詐,也沒有那么多危險的事宜要做,只想他平安喜樂,可惜,這些都只能成對下輩子的祈望吧。
幾天之后阿殤趁天蒙蒙亮?xí)r便帶一隊人馬趕赴西州,走時并沒有通知于我,怕是不想與我面對離別吧。
我換了一身男裝,頭發(fā)用紅絲帶束了起來,顯得干凈利落有精神。
收拾好行李,給爹娘留了書信,偷偷從后門溜了出去,后門的大樹旁,我早備了一匹快馬,速度快的話,應(yīng)該可以在半路與他會合。
阿殤并沒有告訴我那天走,還好我提前撬開了葉緋色的嘴,要不然當真要與他錯開了時間走。
當阿殤在官道的亭子里見著我時,眼里閃著微光,頗為無奈,知是躲不掉我,也就順著我的意,帶著我一起。
開始還勸我離開,后來見我沒有走的意思,再也沒說什么。
阿殤帶的人都是朝廷給分發(fā)的,大多數(shù)人都不認識我,也都對我的身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問,上位者的事情誰敢多問。
“到了西州,不可隨意走動,切記不要離我太遠?!卑戯@然拿我沒辦法,一遍又一遍的囑咐,估計頭都要被我氣痛了。
我怕等會阿殤又會啰嗦一遍,只得答應(yīng),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這么囑咐吧?
午后的陽光洋洋灑灑,顯得沒那么冷清,怕隊里有人會安插眼線,我跟阿殤也沒過多說一些事情。
阿殤吩咐下副隊長路上事宜,便和我騎著快馬將士兵甩的遠遠的,三天的路程,愣是兩天就到了,我的屁股都快要被馬顛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