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萬大街的街尾,有一家陳舊的鐵匠鋪?;蛟S是因為,鐵匠鋪太過狹小,前來購買兵器的武者少之又少。
鐵匠鋪中,除了一個瞎子師父,與一個身材壯實、有些憨厚的少年學徒,再無其他人。
瞎子身穿一件灰白色的長袍,也不知洗過多少次,洗得很多地方都已經(jīng)爛掉。或許別人會覺得,那是一件早該扔掉的破衣,可是林刻卻認出,那是一件煉兵師袍。
至少也要能夠煉制出一星元器,才能稱為“煉兵師”。
整個火蛟城的煉兵師,不超過十個,每一個都是能夠與上師平起平坐的人物,地位崇高。
誰能想到,這種破爛的地方,竟然隱居著一位?
憨厚少年,名叫許大愚。
看見一頭白發(fā)的林刻,走進鐵匠鋪,許大愚頓時露出喜色,叫道:“師父,師父,快看這是誰,是刻兒哥來了!”
“嘭,嘭……”
煉兵爐旁,瞎子使用臉盆那么大的錘子,敲打一塊赤紅色的鐵塊,火星飛濺,漫不經(jīng)心的道:“看把你激動得什么樣,一個九等人,比我們都窮,難道還能拿出銀兩打造兵器?”
許大愚有些不高興,道:“師父,上次刻兒哥請你鑄劍,你可是高興得很,宰了他不少錢?!?p> “你這個頭腦簡單的傻大個,為師哪里有宰別人錢,都是一分錢一分貨。不會說話,就閉上嘴巴?!毕棺雍苌鷼?,提著泛紅的鐵錘,就要向許大愚砸過去。
一年前,林刻無意中發(fā)現(xiàn)瞎子煉兵師的身份,一時好奇,想要試探他的實力,于是請他鑄劍。
沒想到的是,瞎子不到五天,竟是鑄出一柄三星元器級別的劍,比玄境宗的煉兵師都要厲害。如此深藏不露的高人,讓林刻吃驚不小。
林刻雙手抱拳,道:“前輩,有飛刀賣嗎?”
“沒有?!毕棺拥?。
許大愚道:“有,師父你沒有說實話。”
隨即,許大愚沖入進一間煉兵房,將三副飛刀取出來,擺在林刻的面前,露出一口大白牙,憨癡癡的笑道:“刻兒哥,你隨便選。”
“敗家玩意兒,他買得起嗎?”
瞎子很氣憤,手中的鐵錘舉了舉,最終還是沒有向許大愚揮過去。
許大愚笑道:“刻兒哥,不用理會那個唯利是圖的老家伙,這三幅飛刀,都是我煉的,全部都送你?!?p> 林刻打量許大愚手中的三副飛刀。
每一副,都是十柄。
第一副飛刀,長三寸,刀身形狀像是月牙,銀光四色,刀柄雕刻著飛羽細紋,很難想象是由許大成這個大塊頭煉制出來。
第二幅飛刀,也長三寸,可是,刀身平直,形狀頗為像精致小巧的匕首。
第三幅飛刀,有些特殊,竟是長達五寸,比成人的手掌都要略長,刀身呈寶藍色,手指觸碰上去,竟是傳來一股寒氣,就像是冰塊一般。
“咦!”
林刻將其中一柄寶藍色飛刀取出來,捏在手中,對著太陽仔細觀察,笑道:“刀體內(nèi)部,有三道寒冰屬性的器烙印,已經(jīng)勉強稱得上是一星元器。大愚,你已經(jīng)成為了煉兵師?”
許大愚搔了搔頭,憨笑:“應(yīng)該是吧!但是師父說,我還差得遠,與真正的煉兵師比起來,連門都沒有入?!?p> 瞎子的耳朵很靈,立即罵道:“能夠煉制出一星元器,是秘密,不能告訴外人,你怎么就聽不懂?嘴巴長在屁股上嗎,憋不住?”
“刻哥兒不是外人,他可是幫過我們不少忙?!?p> 許大愚理直氣壯,向瞎子走了過去,道:“去年冬天,你每天都咳得吐血,眼看就快不行了,是刻哥兒冒著生命危險去不周森林,尋到千尺花救了你。師父,咋們不能忘恩負義?!?p> “老子每年冬天都吐血,也沒咋地,誰求他救了?”瞎子道。
許大愚挺著胸膛,揚聲道:“我求了!”
“長脾氣了是不是?”
瞎子停止敲打鐵塊,提著大鐵錘,向許大愚走過去。
許大愚立即慫了,不敢再像剛才那么硬氣,一邊后退,一邊勸道:“師父,做人咋們得有良心,不能見錢眼開,唯利是圖,要不然,以后誰給你送終?試想一下,你死了,我不埋你,將你拋尸荒野,這樣不好,不好,不好……”
“咒我死,對吧?小崽子,老子還不讓你送終了,等要死的時候,自己挖個坑埋了自己。滾,有多遠,滾多遠,別在老子眼前出現(xiàn)?!毕棺颖粴獾冒l(fā)抖。
許大愚嘀咕了一句:“你也沒眼睛??!”
“嘭?!?p> 瞎子的鐵錘,脫手飛了出去,砸在許大愚的胸口,將他打得飛出數(shù)丈遠,墜入進一間煉兵房里面,發(fā)出一連串“哐哐當當”的聲音。
緊接著,瞎子才是走向林刻,冷聲道:“你都已經(jīng)經(jīng)脈盡毀,被貶為了九等人,還買飛刀干什么?”
“防身?!?p> 林刻暗暗猜測,瞎子對他這樣的態(tài)度,肯定是聽到消息。以為他真的偷襲暗殺了玄境宗宗主,玷污了宗主夫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險卑鄙之徒,所以才阻止許大愚繼續(xù)與他交往。
這也是人之常情!
瞎子將那套寶藍色的飛刀,塞到林刻的手中,道:“送你了,算是還了你的人情。大愚的心智單純,很容易相信他人,以后,離他遠一些。否則,休怪老夫?qū)δ悴豢蜌狻!?p> 林刻能夠理解瞎子,沒有多言,捧著刀袋,拱手行了一禮,隨即離開鐵匠鋪。
“這副飛刀的錢,十天之內(nèi),我一定送來?!绷挚痰穆曇?,從鐵匠鋪大門處傳回。
瞎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在思考著什么,半晌后,才是嘆了一聲,輕輕搖頭。
將刀袋綁在腰上,藏在外衣下面,林刻向城外行去。
元感釋放出來,感知到林絕行的元氣波動,就跟在他身后的十丈外。
林刻沒有轉(zhuǎn)身,眼神卻是微微一沉,暗道:“看來真的是淪為易一和天晟的走狗?!?p> “林絕行修煉成了上人法,踏雪尋梅步和驚魂掌,以我現(xiàn)在的修為,就算全力以赴,也最多只能,與他分庭抗禮,殺不了他。暫時,還不能暴露實力?!?p> 林刻的身影一晃,閃入進人群。
林絕行立即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但是,哪里還有林刻的蹤影?
“可惡,都已經(jīng)變成一個廢人,居然還能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绷纸^行狠狠一腳踏在地上,眼神無比沉冷。
出了火蛟城,繼續(xù)往南走十數(shù)里,就是無邊無際的不周森林,一眼望去郁郁蔥蔥看不到邊際,宛如林海。
不周森林外圍,一座僻靜的荒山。
荒山下,一條小溪旁,林刻把玩著手中五寸長的藍色飛刀,手腕一抖,飛刀化為一道藍色流光,擊在十丈外一棵碗口粗的芒松樹樹干上。
“噗嗤。”
刀身完全沒入樹干,只留下刀柄在外面。
“刀速太慢,力量也不夠,十丈開外,根本傷不到《大武經(jīng)》第五重天的武者?!被鹧嫘▲B道。
林刻曾經(jīng)翻閱過一本修煉飛刀的上人法,此刻,閉上雙目回憶。
不僅僅在回憶手臂、手腕、手指的發(fā)力方式,也在研究出刀時的經(jīng)脈運轉(zhuǎn)圖。雖然,他的經(jīng)脈盡毀,可是還有血脈,可以相互印證,與借鑒。
一個時辰后,林刻豁然睜開雙眼,調(diào)動心海中的元氣,沿著三陰三陽血脈,如同一道暖流一般,涌向右臂。
在元氣涌至手腕處的時候,林刻的手腕快速彎曲,猛然發(fā)力。
“嘩——”
一道藍芒,從指尖飛出。
刀速比先前快了大概三分之一。
“嘭?!?p> 飛刀擊在十丈外同一棵芒松樹的樹干上,這一次,大量木屑飛濺出來。
定睛看去,不僅刀身全部沒入樹干,就連刀柄都沉下去一半。
這一次,火焰小鳥不敢隨便發(fā)表評價,因為,即便是它,也被震驚住。
任誰都能看出,剛才這一刀,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遠超前面那一刀。
很明顯,林刻是在研究一種飛刀類的上人法,自己在摸索血脈運轉(zhuǎn)方式。而且,短短一個時辰,已經(jīng)入門。
創(chuàng)法的速度,怎么可能這么快?
“出刀的時候,元氣運行還是有些不順暢,需要繼續(xù)改進?!?p> 林刻將刀袋中的十柄飛刀,全部射出,細細體會肌肉和筋骨發(fā)力的時候,與元氣的結(jié)合方式,尋找最佳的元氣運轉(zhuǎn)路線。
在溪畔,整整練了一天,射出飛刀上千次。
創(chuàng)法的過程,對血脈和身體的傷害極大,一天下來,林刻的手臂變得無比紅腫,疼痛欲裂,甚至都有些抬不起來。
停止修煉,返回林府。
林刻并沒有就此休息,而是盤坐在床榻上,按照血海卷第三幅血脈運轉(zhuǎn)圖,吸收天地元氣,修煉第三重天。
如今,他只是第三重天的初期,體內(nèi)元氣十二寸厚。
只有將元氣修煉到二十寸厚,才是第三重天的巔峰,從而去沖擊第四重天。
一夜修煉,不僅體內(nèi)的元氣增加半寸,就連受創(chuàng)的手臂,也是恢復如初。反而,手臂的力量,又增長了幾分。
血海卷真是神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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