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咔嚓!咚!”寧靜的森林之中,突然出現(xiàn)的墜落聲響驚起了幾只正在休憩的野鳥。
一個黑影重重掉落,空中留下飛羽參差。
···
“搞什么···”一陣怪響后是短暫的寧靜,一個人影從樹上半滑半摔了下來,帶著明顯的懊惱,低聲抱怨了一句。
周身關(guān)節(jié)骨扭了遍的春,咬著牙,撐著臉龐貼著的樹根處青苔,姿勢艱難的想要從地上爬起。
這些降落地點就沒一次靠譜的!
從天而降,雖想帥氣平穩(wěn)落地,但一個沒踩穩(wěn)就摔下了樹的春對于穿越世界的隨機落腳點選擇很有話說。
蹭著粗糙樹皮,三米直摔,尾椎骨還沒裂都是靠她屁股夠敦實。
這穿越體驗感真特么沒有絲毫人文關(guān)懷。
卡卡!
將自己歪掉的食指、小指掰回原位。
一點點將自己的身體掰回正常體位。
手掌對上地面,一撐而起,不過一秒,再度趴下的春看著眼前充斥視野的鮮綠,看著上面整齊爬過的螞蟻,感受著手周身關(guān)節(jié)處磨人的絲絲疼痛組合裝,真心覺得自己需要靜靜。
每次穿過境界線后手軟腳軟,猶如拉稀虛脫的平靜無力感,想要怒吼都擔(dān)心給心臟太大壓力。
徹底無規(guī)律的隨機投放降落,多給2秒緩沖時間都是奢侈,每次都是這樣分分鐘可能小命不保的穿越開頭,世界初見,她也真是醉的不行。
簡直比那些因追求刺激而在危險地帶自拍的死者還不如···死亡訃告上都沒有個可以引發(fā)爭議的前綴:時也命也或 no zuo no die。
被動的不行。
害她都快有來個英雄救美也好的偷懶妄想,能讓她又快又安全的適應(yīng)新世界。
在混合著泥土與苔蘚的自然芬芳中,春趴了3分鐘左右,在一條蚯蚓想要超捷徑爬過她的臉時,一個急速仰臥起坐,扔掉手中的斷枝爛葉,拍掉腦袋上的幾根鳥毛,揉著屁股慢慢站起。
等終于站直身體,放眼望去,眼前一片密集到看不到絲毫空隙的樹枝藤蔓,猶如水深漫至心臟的壓迫感覺,堵得人心慌···
她這又是到了哪個未開發(fā)的原始森林?
將左側(cè)粘在耳邊的頭發(fā)撥到腦后,抬頭看著被自己砸出空間的上方,太陽正當(dāng)中。
抬頭望了會兒天,沒有類似飛機之類的物體飛過,湛藍(lán)的天空晴朗的不可思議,和她的心情成了絕佳的對比···可真希望此處僅僅是某個現(xiàn)代社會的未開化區(qū)域。
掏了掏運動褲口袋···本便是結(jié)束遛狗兼職,打算去接千花妹子的路上,身上只有顆西瓜味口香糖···
這次境界線的出現(xiàn)也依舊是那么突然。
希望千花妹堅持治療,早日治好精神分裂,理智戀愛,戒斷網(wǎng)球少年。
冰帝高中部和國中部之間的距離應(yīng)該再遠(yuǎn)些的。
隨便選了個不那么難以下腳的方向,從地上撿了根枯枝,春開始開疆辟土。
...
終于從一團黏人的毛藤中突圍而出的春,整理著自己一身好好黑色運動裝卻被枝椏和毛刺扯成條紋乞丐裝的春,站在一條羊腸小道上。
雖然被她稱為小道,但看著更像一處植被稀疏的草地,有裸露的地面,但更多的是野草叢生。
坑坑洼洼,鄉(xiāng)土風(fēng)十足,沒有用任何的石塊或者柏油來鋪制的純拔除樹木和部分野草的土路。
沒有人走過的痕跡。
又要野營?
連基礎(chǔ)裝備都沒有?
起碼給個牙膏、牙刷啊···
春低著頭看著腳邊從地洞中探出腦袋的田鼠。
啊?。?!著火了?。?!
深呼一口氣,仰天長嘯,她相信人類的繁衍能力以及探索能力。
...
褐色的腦袋吃驚的縮回黝黑的洞中。
風(fēng)平浪靜,并無卵用。
連自個兒可能變成叫花雞都不吱個聲的人,她還沒見過。
嘆了口氣,沒有得到應(yīng)和聲的春,沿著荒涼的草徑,用枯枝探路慢慢走去。
一天后。
一條約莫雙車道寬的道路前,出現(xiàn)一個懷中捧著一大束鮮花,嘴里叼著一朵橙黃色花朵的人影。
渾身濕透。
還算寬敞的道路上,類似馬蹄或是牛蹄的痕跡之上參差覆蓋著深深的車轍,兩旁間或灑落幾個人類的腳印。
因著凌晨一場急雨,眼前的路面看上去分外泥濘。
可算被她找到人跡了。
雖然,這車輪印···好像沒有普通橡膠制品的花紋。
···
一天半后。
努力保持矜持優(yōu)雅的姿勢,坐在顛簸不斷的板車尾部,狼吞虎咽的吃著同行大叔好心贈予的干糧,供血集中胃部的春腦袋有些停工的聽著周圍其他人之間的對話。
手無縛雞之力的她連吃個肉都指望守株待兔,花蜜、野果,風(fēng)餐露宿修了3天仙的春覺得果然還是紅塵最美。
幾人使用的語言,雖然不是她的母語,但聽懂并無問題。
好心讓她搭車的大叔等人一行,雖是同行,目的地也都相同,但目的卻不盡相同。
有人來這邊委托這邊的忍者進行任務(wù),有人進行貿(mào)易,有人則是來探望親戚,甚至還有人是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成為忍者。
忍者?
因為那場讓她被淋成落湯雞的凌晨急雨,泥濘的道路并不好走,一行人行程較慢,也正是因此,才被一心追趕組織的春給追上了腳步。
而當(dāng)看到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春,不僅孤身一人從人跡罕至的密林醒來,還失去了此前所有記憶,只知道自己好想在找什么很重要的人,周身上下財物只剩下一顆西瓜味口香糖。
小小年紀(jì)為愛離家出走,但卻慘遭拋棄,人財兩空,傷心失憶...
真是個可憐的姑娘。
引導(dǎo)眾人自動腦補狗血劇情的春,因為三天沒正常吃飯滿臉憔悴。
眾人滿含同情,一致同意讓春加入他們的隊伍,帶她一程,一起前往木葉隱村。
木葉隱村?
“唔...噗噗!咳咳!”這干糧實在是太硬了,在吃最后一口時大意松懈而被噎住的春,大力錘了錘自己的胸骨,瞪著眼憋著氣,想要靠意志和氣壓將食管中的那團物質(zhì)壓下去,但卻事與愿違,一個岔氣···食物渣不小心噴了出來,低著頭,咳個不停。
“慢點、慢點?!蓖谪涇嚿系囊晃焕夏棠梯p捋著春的背,想讓她先平靜下來。
“抱歉,對不起···咳咳!”春竭力捂住嘴,不想?yún)s變的更加狼狽,眼淚咳出,鼻尖泛紅,徹底嗆到。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把你這樣一個小姑娘扔在荒郊野外的...”抱怨著那未曾謀面的負(fù)心漢,老奶奶拍在春背上的手因為常年的勞作而有些僵硬變形,但卻很暖和。
雖然因為未知,而堅持了一天忍著沒對那些世界背景的野果下手,但終究抵擋不住饑餓感。
小心找著有蟲啃痕跡的果子,光鮮亮麗沒有破損疤痕的統(tǒng)統(tǒng)不要。
只是,即使已經(jīng)這般小心翼翼,這完全需要重頭再來的無用身體,立刻讓她刻骨銘心的明白,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什么都能吃的她了。
多吃了幾顆野果便拉肚子拉到幾乎虛脫,在道路上踉蹌著想要跟上大部隊的腳步,腳步虛浮的扶著樹干看到這車隊之時,一個激動上前便被路上的小土坑絆著踉蹌著跪倒在地。
摔進了泥坑。
也是因此,聽到身后傳來異響的眾人,看到了掙扎著抬起頭,一身泥水的春。
“沒事吧?來,喝點水吧?!备髯陨砩隙即┲鴺闼睾喴缀头?,以古代日式風(fēng)格為主,但是說話發(fā)音語調(diào)卻更近似現(xiàn)代語而非古代語。
“春,別著急,再過不久啊我們就要到木葉了,留著肚子到那里好好吃一頓吧?!必涇嚺赃厧兹丝粗貉诓蛔≈钡某苑?,周圍幾人隨意打著趣“木葉可是有不少好吃的?!?p> “謝謝!”伸手接過富美奶奶遞給她的竹筒,春仰頭狠狠灌了一大口···
呼哈~,總算順暢了。
擦干凈竹筒,小心蓋上,將其還給富美奶奶。
從大家的閑聊中,她得到的信息不算多但對初來乍到的新手來說也不算少。
這個世界的主基調(diào)似乎圍繞著‘忍者’這一職業(yè)而發(fā)展變化,至少這個職業(yè)關(guān)注度很高,幾人的談話內(nèi)容中10句里有6句中涉及到‘忍者’這個詞匯。
這里似乎是個忍者可以行走于陽光下的世界?
與她所知道的忍者出入頗大。
在這里,每個國家基本都有忍村存在,而每個忍村都像是萬事屋一樣的存在,某些方面來說可能更像傭兵組織,只要酬勞合理,什么任務(wù)都可以幫忙達成。(不過名聲倒是比傭兵組織要好上不少)
不止一個國家存在的現(xiàn)在,這樣的忍者村也不僅僅只有一個,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有些緊張。
他們要去的木葉之里,可以說是火之國內(nèi),不,應(yīng)該說是現(xiàn)今存在的最強忍村,前面的幾次忍界大戰(zhàn),木葉雖然傷亡慘重但是對比起其他國家的忍村還是略勝一籌。
忍界大戰(zhàn)?
這里的忍者數(shù)量竟然能多到進行戰(zhàn)役,刺客軍團?
看誰先暗殺光誰?
她到來的時機不錯,目前正是戰(zhàn)后的和平時期,各國之間、各忍村之間日漸互通往來,雖然···因為歷史遺留問題,忍者之間直接見面的氣氛還是不太樂觀。
不過,談笑風(fēng)生、笑里藏刀的畫面是常態(tài),明顯的劍拔弩張反而比較少見。
迥異與平民的修煉方式以及戰(zhàn)斗技巧,能夠成為忍者的人,個人武力絕不會差,因此,普通百姓面對這些擁有超出常規(guī)之力的忍者時也帶些畏懼,而同時則有一部分人被其吸引。
這因果描述,除了讓人害怕也有崇拜,還真是一體兩面?
與她所見幕末時期,平民百姓面對武士的態(tài)度差不多。
看向一側(cè)的男孩,一個留著可愛妹妹頭的可愛男孩子。
崇拜忍者,專門前往木葉拜師學(xué)藝的狂熱少年。
船山半丸。
據(jù)說其收集并且熟讀了相當(dāng)多的忍者題材卷軸、書籍,還精通各式忍者專用特殊武器等等。
苦無、手里劍、撒菱、千本、兵糧丸等等。
雖然說的有理有據(jù),數(shù)據(jù)充分,但一旦配上少年那張緋紅狂熱的臉,一切都增加了夸張成分。
“···報酬足夠便足以讓忍者接下任務(wù),如果是殺人交易什么的不是很糟糕?”這里的忍者也是殺人允許職業(yè)?就像是獵人執(zhí)照擁有殺人許可,春提出自己的疑問。
這里明顯是有國家存在的,那相關(guān)法律法規(guī)應(yīng)該已經(jīng)建立,忍者依舊作為游離在這個正常法制之外的特殊職業(yè)?
剛吃完東西,大腦血糖不足的春問了個不過腦子的問題。
“保護主公,殺死敵人,即使奉上性命也要絕對完成任務(wù)的忍者才是最酷的!飛檐走壁,手里劍、炎爆符瞬發(fā)!”看著旁邊不知何時走近幾步興奮不已的少年,春沒有應(yīng)和。
當(dāng)局者迷。
眼前少年,完全沉浸在自己構(gòu)筑的美好想象中,對于人的死亡似乎也只有概念性的理解。
微微側(cè)頭,看了看周圍的人,一經(jīng)提問,臉上皆是微微一僵,然后,默認(rèn)般的掛上了營業(yè)用笑臉。
私人恩怨也是任務(wù)的一種。
看著興高采烈的向著周圍的人講述著自己接下來愿望以及計劃的少年,周圍的人們也是十分包容溫和他的模樣,有種敷衍與寵愛混合的其樂融融感。
年輕人總是摔了跟頭才能站起,低頭看清路面狀況。
忍住想要打破對方美好幻想的沖動。
沒必要掃興。
繼續(xù)啃干糧吧,需要能量恢復(fù)體力。
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融于群眾,對半丸少年的話題既好奇又肯定,極大的滿足了少年的傾訴欲...一路行來,春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傾聽者,除了像只松鼠腮幫子不停的一直啃干糧這一點有些顯眼和耗糧。
木葉隱村,簡稱木葉,便是此條能算是官道的大路所通的目的所在,根據(jù)大家的說法,是一個作風(fēng)溫和但又有些奇怪的忍村。
竟然允許外村人學(xué)習(xí)忍術(shù),而經(jīng)過一定考核后便可成為忍者,雖然考核似乎十分的嚴(yán)苛。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沒有簡單的考核。
與其他依舊村民限定的忍者培育模式忍村對比一看,木葉莫名有種改革開放的感覺。
但普世就是好事,能讓人輕松理解與接受,畢竟,秘密結(jié)社之類總是給人暗搓搓搞事的不善氛圍,精神都會下意識緊張。
那個奔跑姿勢是什么鬼?
雙臂后擺、身體傾斜20度,是魚雷擬物奔跑法么?
咳、咳咳!
看著半丸少年的忍者play下飯的春一個措手不及又被嗆到,憋住呼吸、捂住嘴努力咽下食道中那一團干硬物質(zhì),默默用力。
真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是因為偷笑而倒霉嗆到。
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