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行不安好心,但琉璃作坊屬于燒錢,萬兩銀子都流水般,玩不起,幸好蔡行的作坊,能作起步參考。所以高登寧可忍受屈辱,苦心工藝方面的突破,壓力很大。
高登手里有幾千兩銀子買鏡片早用進去了,沒錢啥也不行。
水晶母石一塊就得用上千兩銀子,還不算加工費,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要知道那時代銀子有多稀少啊,而絕對純凈的水晶更稀少。
這就是高登要生產(chǎn)純凈玻璃的初動力,他向他爹借錢,軟磨硬泡又得了幾千兩銀子,但把一年的零花錢支出去了!
這也就是高俅寵溺,太尉掙一年的俸祿是不低,但是都是糧米、布等的,換白銀上哪兒換去?
而高俅亦喜歡花錢,他喜歡收藏好刀,喜歡美女,這太尉家這地主家也沒余糧?。?p> 小說里不是筆上隨便一寫,幾萬兩銀子就有了嗎?什么玻璃,什么蒸汽機就被做出來了?
而他呢?做夢也沒這么做的。
作坊熱氣撲面,烤得人難受極了,到了工匠們面前,后面一個熱爐子剛出來一爐子琉璃器物,是幾個如意,還瓶子,不少人在忙呢,但是最終能做出來當(dāng)真正用的器物的,要幾十個里出一個最好的。其余的多是殘次品。
但,那些原料可都是從很遠地方采來的,價值相當(dāng)不菲,一把火,基本上把錢都燒沒了,然后從幾百幾十件里挑出來一件成色好的,其余的都要敲碎重做。
重做的只能當(dāng)成瓦片,就是琉璃瓦,剩下的才叫琉璃器,這樣的千難萬苦做出來的一件兩件琉璃器物,才價值這么貴。成為宮廷之中極為稀少的國寶?;噬弦膊灰姷糜袔准?。
燒致器物的工藝,在江南景德鎮(zhèn)久有傳承,瓷器是我國的古老工藝,當(dāng)時世界各國都會花銀子來買。這有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還有汗水。絕對他們才是大宋主人。匠心擁有者。
吳能在衙內(nèi)給他看了望遠鏡之后,他太期待衙內(nèi)能按說的,做出來替代水晶片的望遠鏡,希望望遠鏡大量出產(chǎn),他積極主動的問一個老工匠:
“您是老師父嗎?您來給咱家衙內(nèi)講講,怎么煉制琉璃?”
“哦……高衙內(nèi)……您真愿意聽我們講這些?”
蔡家工匠這個是領(lǐng)頭的一位,是一個五旬上下的老師傅,人都叫他“老李頭”。
這位雙目炯炯有神的老師傅干這個有年頭了,手上身上都是火花燒到的痕跡,干這行的就得天天和火打交道,臉通紅是被烤的,他不太相信那么大的衙內(nèi),太尉的兒子能親自過來,還離他這近:
“衙內(nèi),這老工藝做熟練也簡單了,先做模子,然后用琉璃石加上琉璃母,原料磨成粉混在一起混均勻了,送進這爐子里高溫?zé)?,出來后研磨拋光,便是琉璃器了。這是老祖先給我們留下來的手藝,從范蠡那時……”
高登聽得頭暈?zāi)垦#骸肮欧鹆?,確實有,和玻璃是兩回事,我還要搞清楚兩者區(qū)別和聯(lián)系嗎?請問師傅,您,想煉制好器物的關(guān)鍵在哪里?”
“哦!這個不怕告訴你,大家也都知道,一個是火候,一個是配方?!?p> “火候,配方……”
“火候就是爐火燒到什么程度才能開爐,往里放原料……這都是代代相傳的經(jīng)驗?!?p> “就是溫度唄,要做個溫度表不就知道了,還是絕活?”高登不以為然。
“什么度?”這老工匠一頭霧水,白了他一眼,“看火候,我?guī)煾妇徒塘宋椅迥?。我也是又學(xué)了五年,才判斷極準(zhǔn),這是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絕招!”
“嘖。”高登暗笑,有個溫度表……哎,這世界連溫度的概念都沒有吧?
“那,配方呢?”
“配方更要保密了。“
老工匠和高登話不投機,走開了。
高登點頭,他還真恰好了解一些,正是那次去國外旅游參觀歐洲玻璃器物手工藝,自己查百科知道的。
只是看到了那些藍色、綠色的琉璃器物時,不由得一愣,看來怎么去顏色,這就是難點了。
“想要做純色、透明的琉璃,”高登又虛心找這老工匠講教,“您說我應(yīng)該怎么改進工藝,或者把什么配方改一下?”
這位工匠被磨得搖頭:“琉璃手工藝是老祖先傳下來的,哪有您要的?”
“真沒有辦法嗎?”
“沒有?!崩瞎そ车钠膺€真倔強,胡子都撅起來道,“衙內(nèi)您別為難小人了,告訴你了,真沒有。”
“衙內(nèi),”吳能道,“要能行蔡行能讓您過來?他都算計好了。”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琉璃母配方也不外傳,要么是蔡行定的,要么早就有這規(guī)矩!”
“唉,改變顏色的二氧化錳,沒有可怎么辦呢?古法琉璃關(guān)鍵在哪兒?
吳能問:“衙內(nèi),我有句話不知道當(dāng)講不講,就是,如果您這個琉璃不成功,那就改別的項目吧?”
高登當(dāng)然不愿意認輸:“我想從這個老人身上入手,問清楚他的琉璃母秘方里,關(guān)鍵決定顏色的東西到底是何物,咱們能夠破解了,就會成功。另外,溫度光是個人控制,是不是做出個溫度表來更好?”
“什么表?”
“吳先生……”高登搖搖頭,覺得讓吳用研究生產(chǎn)工藝就不如去干別的,“太尉府有可能組建一個特別的神弩營,人數(shù)百人內(nèi),自家向父帥請示過了由你和林沖訓(xùn)練士兵先生……”
“真的?”吳能簡直心喜若狂,他可是個軍迷熟讀兵書,自從見識了高登望遠鏡后更有很多想法!
“那我替衙內(nèi)您分憂也算幫你了,哎反正這個作坊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我是真佩服衙內(nèi)您有這種匠人般的耐心啊?!?p> “那行,你去練兵,我研究出產(chǎn)品,你保護大家安全,這總可以吧?”
“妥了衙內(nèi)?!?p> 大家商量定了。
高登送走吳能,他還想用肉眼看古法煉制琉璃的琉璃母,這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這琉璃工藝復(fù)雜,工序繁多,根本不能大批量生產(chǎn)。
“衙內(nèi),好熱啊!”
身邊的富安還有別人都大喊受不了了,而這高登真是心如鋼鐵,也就是他了:
“忍一下!”
“衙內(nèi)呼呼……您看出來什么秘密了嗎?”
“他剛才往里面放的一片黑乎乎的東西,就是琉璃母,我聽說還有毒性呢,琉璃石卻無毒?!?p> “有毒的東西千千萬,砒霜,鶴頂紅,斷腸草,水銀,您不能憑這亂猜是啥吧?”
大家就見人家在畫圖紙、做模型,汗滴爐中灰,幾次手工制作青銅的模子,還有用蜜蠟,或者石蠟,完成模型制作。
最后在模型上包裹上琉璃母和琉璃石的粉,送爐子里,下面的烈火熱氣逼人,旁邊的風(fēng)箱呼呼吹得雷鳴般響,蓋上爐子蓋子,然后就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但是別人都是外行啊。
“熱??!”高登說,“今后給我多帶水。”
“衙內(nèi)您金枝玉葉??!”
“誰提金枝玉葉我跟他急!”
作坊里熱氣滔天,高登這些人,都要被烤干了,汗流浹背,但整整一天,快晚上時候,出來幾樣琉璃器物,碗,杯子,確實不錯比從前強,人們歡呼,果然是國寶沒有絕對嫻熟的手藝,做不出這么好看的。
高登一看,器物仍然是不透明的,天藍色的碗,雖然也晶瑩剔透的,透光和透明是兩碼事。
“衙內(nèi),這琉璃器物,都是有顏色的?!?p> “真發(fā)愁了,那我怎么計劃的做玻璃鏡片,原來這么難啊?”
高登他們翻回頭來,一定強硬的說要看琉璃母,那老師父渾身發(fā)抖:
“絕不可能給您看,這祖宗古法都有神仙氣保佑的,被您一看若琉璃煉制不出來,那我們就是抄家的死罪!”
所有人對這都下了結(jié)論,這件事,陷入僵局。
“要不然,”大家見高登呆看著幾樣琉璃器物,整個小臉都瘦脫形了真不忍心,“明天再來,慢慢研究?先回吧?”
正這時候,那位老人懷里一包琉璃母的粉末,不小心掉了下來,灑得到處都是!
那工匠害怕了:“衙內(nèi)您可別中毒,快把口鼻閉上!那里有丹灰!”
“丹灰?”聽到這個詞,高登竟然眼睛亮了,“丹灰是二氧化鉛,古法煉制琉璃的秘密懂了!想通了!”
“想通什么……”耳邊有聲音,竟然是蔡三,另個是陸謙,“衙內(nèi),小的剛明白被您當(dāng)了槍使,您害的我傾家蕩產(chǎn)……總得有個說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