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繳獲還有一些,譚世把這些兵器鎧甲歸攏到一起,讓大家各自挑選,有合用的就隨手換上。
冷兵器的使用壽命是有限的,經過一場場激烈的戰(zhàn)斗,鋒利的刀鋒會缺口卷刃,兵刃內部也可能出現(xiàn)暗傷,所以要經常更換,比如江岳最常用的鑌鐵刀,就已經更換過一次。
現(xiàn)在用的這把鑌鐵刀基本上還是新的,暫時不用更換,其他的東西江岳也沒要,只挑了那把精鋼短斧。
“砍頭刀”雖然威力強大,但是見過的人很多,如果敵人對江岳非常了解,一上來就死死護著脖頸,江岳的“砍頭刀”也不會拐彎,沒那么容易砍掉對方的腦袋,所以還需要一個備用的殺招。
董承使出的那記飛斧很是驚艷,就像電影里威震江湖的存在——“斧頭幫”,既可以“遠距離”傷敵,又足夠隱蔽和突然,更重要的是威力還很大。
被董承飛斧殺死的那個斥候穿著兩當鎧,雖然不是堅固的重甲,但是胸口要害的防護還是很到位的,飛斧一擊之下卻胸骨盡碎,當場斃命,說明這柄精鋼短斧可以輕易破甲。
能否破甲,在戰(zhàn)場上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只沖這一點,這柄短斧就值得下功夫苦練。
江岳記得系統(tǒng)的技能樹里有一招“擲斧”,估計和董承剛才使出的那記飛斧相類似,只是現(xiàn)在沒有技能點,暫時學不了,先拿了這把斧子,等到下次升級就可以試試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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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沉,天色漸晚,乾坤門前的這場惡戰(zhàn)終于落下帷幕,曹軍這一仗大獲全勝,不但全殲了西涼兵,而且控制了乾坤門,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抓到董承。
和江岳不同,曹休和曹真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建安十三年,董承董國丈在那個時空里可謂鼎鼎大名。
此人早年只是董卓麾下的一個中下級軍官,董卓死后卻和漢獻帝走得很近,一路官運亨通,不但把女兒嫁給他當嬪妃,還是衣帶詔的主角之一,和劉備等人密謀反曹,事敗后父女二人都被曹丞相斬殺。
?。ㄒ聨гt的故事發(fā)生在建安四年左右,那個時候劉備就在許昌,每天忙著種菜,還和曹操玩了一出非常有名的煮酒論英雄,所以有機會參與衣帶詔的密謀。)
沒有抓到董承,曹休和曹真都有些遺憾,但是瑕不掩瑜,打了大勝仗的軍營里還是充滿了喜慶的氣氛,結束戰(zhàn)斗的各個部曲先后回營,向曹休繳令敘功。
打了勝仗才會敘功,這是軍中少有的輕松時刻,曹休的大帳里,各部將校七嘴八舌的談笑著,一個個笑逐顏開,吳敦和其他幾個瑯琊兵的軍官卻面色尷尬,一言不發(fā)。
這一仗的首功當然屬于曹真,他不但沖敵破陣,一舉鎖定勝局,還馬踏西涼軍營,把仍在抵抗的一支支西涼兵相繼擊潰,啃的全都是硬骨頭,自身的傷亡卻很少。
相比之下,瑯琊兵的戰(zhàn)績就很難看了,整場戰(zhàn)斗下來,吳敦所部斬首的數(shù)量比曹真少了很多,要知道大家兵種不同,分工不同,曹真的披甲騎兵在前面啃硬骨頭,瑯琊兵卻可以跟在后面吃肉,斬首數(shù)量應該更多才對。
其實,吳敦帶來的瑯琊兵也是專門挑出來的精銳,最起碼在瑯琊兵里算是精銳,本來不至于打得這么差,但是他們沒和虎豹騎配合過,跟不上曹真的節(jié)奏,人頭都被搶走了。
這固然是因為虎豹騎實力強橫,但也有曹真故意刁難的原因。
曹真明知瑯琊兵實力較差,故意把戰(zhàn)斗引入高強度的快節(jié)奏,再硬的骨頭都是一口咬碎,一根一根接一根,就像一把鋒利的剔骨刀,給后面的吳敦留下一堆一堆接一堆的大肥肉,能跟得上這樣的快節(jié)奏才能全部吃掉。
跟不上的話,嘿嘿,功勞自然被別人搶走了。
曹真意氣洋洋,吳敦灰頭土臉。
當然了,瑯琊兵斬首雖少,抓到的俘虜和各種繳獲卻不少。
可是這并不值得炫耀。
瑯琊兵本來就是跟在后面撿破爛的。
曹真的騎兵卻是來去如風,既不抓俘虜,也不打掃戰(zhàn)場,和瑯琊兵完全沒有可比性。
況且曹真雖然沒有俘虜和繳獲,虎豹騎其他各部卻不少,尤其別部司馬王卓率領的虎豹騎斥候,斬首、俘虜和繳獲都很多,如果平均到每個士兵頭上,遠遠超過吳敦的瑯琊兵。
軍中都是直來直去的廝殺漢,沒有那么多虛偽客套的彎彎繞,敘功的時候,互相之間免不了比較一番,夾以評頭論足。
這一仗誰打得好,大家都會平添幾分敬重,對你高挑大拇指,像瑯琊兵這樣打得不好的,就會收獲各種調笑和鄙視。
鄙視你,調笑你,偏偏你還不能生氣,不能翻臉。
有本事,去戰(zhàn)場上立功,仗打得不好就是這種待遇,忍著吧。
虎豹騎眾將紛紛夸耀自己的功勞,尤其以王卓的聲音最大,他早對瑯琊兵看不順眼(尤其對那個江岳看不順眼),此刻更是怪話不斷,不時引起一陣陣哄笑。
吳敦臉色鐵青,如同泥塑木雕般呆坐著一動不動,全當什么都沒聽見,他的官職雖高,卻管不到王卓的頭上,況且為這種事發(fā)怒,只會更加讓人看不起。
說到底,還是自家的兵馬不爭氣,沒打好這一仗!
這一仗沒打好,可不是功勞簿上少記一筆這么簡單,還關系著各部的切實利益,關系著瑯琊兵的定位,關系著吳敦和臧霸在曹丞相心目中的印象。
軍隊里,能不能打仗是評價一個將領的唯一標準,能打勝仗能立功的將領,才能擔任更高的職務,帶更多的兵,為自己的部隊爭取更多的利益,以后也有更多的機會。
不會打仗的庸將,只能靠邊站,什么好事都輪不到。
哪怕這些都不計較,吳敦的面子也下不來,他身為三位主將之一,此刻卻好像低人一等,只能默默忍受著虎豹騎的嘲諷和囂張。
“唉,我的部曲折損了十多人,才斬首一百二十五級,俘敵三十一名,不受責罰就心滿意足啦,哪敢奢望立功……”王卓一副“我很牛叉,但我很謙虛”的表情,把他的戰(zhàn)績掛在嘴邊,一遍又一遍反復說個不停。
他一開口,其他軍官都閉上嘴巴,只聽他一個人嘚瑟。
沒辦法,人家這一仗的確打得好,那些戰(zhàn)果都是一刀一槍拿命換回來的,有囂張的資格。
曹真哈哈笑道:“責罰什么?王卓奮勇殺敵,功勞卓著,此戰(zhàn)可居次功……”
正在這個時候,守門的哨兵大聲報告,瑯琊兵的隊率江岳得勝回營,正在帳外等候,請求入帳,繳令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