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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顏禍君之卿家九娘不好惹

0022 人心不古

妖顏禍君之卿家九娘不好惹 鄭子衿 2308 2018-06-18 10:01:01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從卿府后門駛出,常林披著蓑衣帶著斗笠前面趕車,車廂里荒鴻把頭扭得遠遠的,嘴里念叨著非禮勿視。另一邊,成墨云盯著車廂里軟趴趴昏死在那里的人兒身上蓋著他的斗篷依舊滲出血跡。突然有股想殺了卿世勛的沖動。

  “哷……”馬車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常林拉住馬,對車廂里說,“到了?!?p>  成墨云撩袍,搭手將九姑娘抱起,下車走進小客棧。

  “你慢點。小心腿!”常林在后面叫著,荒鴻則在車上嚷起來,“我府里還有事,你們在這兒,我先回去。”

  常林解下斗笠蓑衣扔給他,自己跟著進了客棧。

  九姑娘醒來的時候,錦裘軟香的被褥,熏了紫檀香的青紗帳,以及帳外臨窗而立的挺拔背影。

  亟待九姑娘開口謝他,就聽窗外傳來一句,“有信兒了?!?p>  那背影帶起一縷清風,開門離開。

  九姑娘愣在當場。低頭時,身上是一身天青色的輕紗襦裙。她的狼狽,那人都看見了。

  心中似苦似甜。

  呼吸之時,淡淡的痛自胸腔傳來。還好,雨停了,她有精神多了,照照鏡子,里面的自己依舊青著半邊臉。

  又躺了一會兒,九姑娘起來打開門,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客棧里。

  掌柜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怪不得自己住的房間精致非常。

  與掌柜的道別,那掌柜就告訴她出了客棧要走的路線。問她為何要這樣走時,那掌柜的便笑笑,“這幾日照顧你的公子說的?!痹賳柲侨诵丈趺l時,掌柜的就不答了。

  九姑娘想,蘇城的客棧都是給客人一半答案的嗎?問她房錢怎么結(jié),那掌柜就笑她,“姑娘這一身都是我換的,那破衣裳里可身無分文,如何支付房費呢?”

  九姑娘被一句說的臉紅了,支支吾吾還想辯解。那掌柜就繼續(xù)道,“房費有人結(jié)了,公子留話說姑娘若不想走便住下。想走呢,我給姑娘指路。”

  九姑娘自然是要走的。卿家主母趙氏和卿云漪的賬她是定要算清楚的。

  按著掌柜的指的路,不多時便到了一條窄巷子。巷子口看去,就看見寶珠站在巷子里張望。

  對于寶珠,九姑娘不想說什么,她不明白,寶珠為何出賣她。她好奇,自己在院里被折磨了那么久,寶珠是躲到哪里去了。

  這般想著,寶珠已看見她,向她跑過來,上下看了一圈,突然抱住她哭起來,“你這是怎么了?臉怎么了?這七日跑哪去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話說了一半,寶珠突然把剩下一半咽了回去。只是抱著她哭。

  九姑娘不知道寶珠瞞了什么,只覺得七日嚇到了自己。關(guān)于寶珠,以后的相處勢必會別扭。

  回到住處,寶珠取出一個木匣子來,里面是一幅一丈長的百壽圖。百壽周圍是松柏長青。字與畫的結(jié)合,繡工精美絕倫。九姑娘將錦緞大展開,這樣的圖一氣呵成,她找了半天落款,竟沒有找到。

  問寶珠才知道。這原是五小姐為父親生辰準備的,沒等到賀壽便去了。寶珠一直將這一幅賀禮留著做個念想,今日才拿出來。

  九姑娘將百壽圖疊好放回匣子里。推給寶珠,道,“這個念想你留著,屋里可有紅紙,筆墨?”

  “沒有?!睂氈閾u頭,解釋道,“老爺只讓小姐們識得幾個字,看得懂賬本即可。不要求練字,故而沒有筆墨?!?p>  “哦,那也無妨?!本殴媚锟戳丝磳氈?,勾勾唇,“紙和剪刀總有吧?”

  “有?!闭f著,寶珠便翻箱倒柜找出一沓紅紙,把屋里的幾把剪刀都翻出來放下,憂心忡忡道,“再過兩日便是老爺壽辰,能趕得及嗎?”

  原來父親的生辰是六月初二啊!九姑娘心里卻沒有那么多迫切也沒有緊張。拿起紅紙折了幾下,剪刀操在手里一通穿云過海。

  第二日天擦黑的時候,一幅大觀園已絞好放在桌上。

  寶珠看傻了眼,忙按照九姑娘的指示找了紙來表好,再裝到匣子里。而后告訴九姑娘,壽禮是要提前送去。

  九姑娘便將她打發(fā)出去送賀禮。得了空,自己出去走走。

  聽寶珠說,府里搭了臺子要唱戲。請了江南第一的角兒空凝醉在家里唱三天堂會。今日搭棚開嗓。

  九姑娘無心看戲,只覺得一進卿府便是煩悶。隨便找個地方透口氣也是好的。

  卿府擦黑便掌燈,九姑娘不怕走丟,便往寶珠說的花園逛去。

  府里的人這會兒差不多都在看戲,沒空在園中消遣,九姑娘便樂的自在,涼亭里坐下,借著微黃的燈光賞賞園中看也看不清的姹紫嫣紅。

  這一看,不由得笑了出來,滿是心酸的笑讓她都覺得自己有些可憐了。

  卿府于她,就像不小心交叉的兩條線,她深知自己不屬于這里,又不得不在這里生活,更可怕的是,天一亮她就要努力融入。

  想到此處,九姑娘突然發(fā)現(xiàn),卿云漪那日信誓旦旦來沒有把她整死,這兩日她回到卿府,卿云漪像把她忘了一般,沒找她晦氣。真是怪事,對她來說,自然也是好事。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p>  好聽的不能再好聽的唱腔傳來。九姑娘一愣,四下尋之,就見一株柳樹后迎著月光站著一人,身材挺拔,看不清眉眼。

  她只當是哪個哥哥在這,略有些惶恐地站起來,又覺得哥哥怎會唱戲還帶輕薄之意。蹙眉看去,那人就踱步往近前來。

  那步伐,倒像是臺步子似得。

  九姑娘瞬間沒了要留下的想法,想想荒鴻的事給自己帶來的無妄之災,九姑娘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回去。遂加快腳步回到院中。

  那園子里見的人影兒便隨著九姑娘及時的離開拋到了九霄云外。

  ——

  六月初二一早,在寶珠的引領(lǐng)下,九姑娘到了雕欄玉砌的老爺院中。

  一進院門,兩邊早已布置的喜氣洋洋。九姑娘提起裙擺進到正堂之上,就見一年過四旬的男人一身喜氣衣裳在地當中站著,為他整理衣裳的趙氏抬頭幫他把衣領(lǐng)扶正,一扭頭,笑盈盈地對九姑娘招手,“九丫頭來了。來來來,早飯吃了嗎?拜禮還得等一會兒你哥哥姐姐們來了再一起行。來吃點東西?!闭f著,手邊的食盒里抓了一把干果塞進九姑娘手里。

  九姑娘木訥地接過,目光在那個所謂的父親臉上不曾離去。

  那男人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擺弄了半天自己的衣裳,在九姑娘接過那一把干果的時候,他才抬起他依稀可見英朗的臉,眼睛在她的臉上一掃而過,伸手指住她問趙氏,“哦,這是那九丫頭?”

  “老爺!”趙氏似嫌卿世勛冷漠一般嬌嗔地叫了一聲,柔和地道,“九丫頭久不在府中,如今回來了,您就多給她些關(guān)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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