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菱找的大夫,她出來之后,告訴水云容沒事的。老爺爺也跟著出來了,水云容突然變得緊張,從來沒有這么愧疚過。
姝菱安慰她,留給她和老爺爺空間,也讓她好好安慰一下老爺爺。水云容更緊張了,她哪里像會安慰的人!
老爺爺也沒有排斥水云容,一屁股坐在臺階上,若有所思。
“爺爺,對不起”水云容先開了口,她還說這聲對不起。
老爺爺反而安慰水云容,大夫說沒事的,只是被嚇著了,也沒什么大礙。倒是這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病,沒多少日子了。
老爺爺說的如此輕松,可水云容仿佛覺得他的臉色很難看。還有,他們孫女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他們該知道的。
再三猶豫之下,水云容還是決定說出口了。老爺爺有一瞬間的呆滯,忽然就捂出了口,哭出了聲來。也許是怕奶奶聽見,老爺爺一直在強忍著自己的的情緒,不讓奶奶聽見老爺爺?shù)目蘼暋?p> 這一幕,也深深地印在了水云容的心里。她從未見過任何男性哭成這樣,老爺爺是第一個,也是她的長輩。
可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想到,魔靈召是不是也曾經(jīng)為姐姐哭成這樣過,不然為何大火燒盡了那間房子,魔靈召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般!
水云容是不是做錯了?老爺爺哭成這樣,水云容也慌了。她努力地想安慰老爺爺,卻怎么也張不開這個口,水云容只能默默地陪著,哪怕老爺爺生氣地打她罵她幾句,水云容都絕無怨言!
老爺爺抹了幾把淚,反過來安慰水云容,說他其實早就有預(yù)感了。他們的孫女是什么樣的人,老爺爺也清楚,不可能平白無故就消失不見了,不管他們老兩口了!
即使心里有預(yù)感,還是讓水云容去找,只是為了讓奶奶有個念頭。
老爺爺看見水云容眼眶也紅了,拍拍她的手,讓她別自責(zé)。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為奶奶求得最好的藥材,保奶奶的命”水云容說這些話,心里是有底的,因為水云容知道鷹修是學(xué)過這些的,只要再等等,等鷹修來,說不定事情就有轉(zhuǎn)機。
可水云容也不是很確定,鷹修會不會來?他若不來,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水云容也無臉見老爺爺二老。
可是老爺爺心中也不再強求了,他們一起走過多少歲月,看著自己深愛的人被病魔折磨的越來越不像一個人,有時候倒還希望她可以輕松解脫?
他們心里也都明白,奶奶放不下的也是心中的一個執(zhí)念!
“等過了這個當(dāng)口,我便找個機會將此事,告訴她吧!”老爺爺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看似輕松,突然又強忍不住的情緒涌上來,低低地抽泣著,水云容向姝菱求救,因為她看見了姝菱默不作聲地站在老爺爺背后。
可是姝菱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水云容仿佛看見了姝菱眼睛里的淚光,是不是她也想到了自己最親的人鬼麒麟,那種失去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水云容不明白,她向老爺爺提出質(zhì)疑,如果一旦將事情說出去,奶奶可能真的命不久矣!
老爺爺也不是故意的,她問水云容有沒有失去過最親的人?當(dāng)然是不會懂這種感受的,你看著自己最親的人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消瘦,因為長期服藥,導(dǎo)致的身體機能受損,喂一點食就回流嘔吐的那種。
水云容沒有說話,她失去過啊,也迷茫過,無助過。當(dāng)她覺得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去發(fā)展的時候,仿佛還是覺得自己一個人舉目無親。
對,她也理解不了這種感受,姐姐才二十幾歲的花季,就沒了命,她曾一度不認(rèn)命,可是沒有辦法,姐姐也回不來了。
這是一個多么沉重的話題,把每個人都拉向曾經(jīng)的孤獨的黑暗里,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