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沐淺:“夜瑤——,咯吱瘋了,在思過崖上和小淘打起來了!你快隨我去看看!”
夜瑤:“好!”
……
敖沐淺:“夜瑤,咯吱瘋了,我們?nèi)フ規(guī)熥?!?p> 夜瑤:“好——”
……
敖沐淺:“夜瑤,咯吱咬傷了小淘,畢蒙他們?nèi)フ規(guī)熥鹆?!?p> 夜瑤:“那我們?nèi)タ纯础!?p> ……
演練到第一百四十四次,敖沐淺已經(jīng)口干舌燥,癱倒在雪地里再也不想起身。
試了這么多次,無論她怎么說、怎么問,夜瑤如何應(yīng)承、答應(yīng),不遠(yuǎn)處青松上落下的雪塊,始終沒有掉到地上,夢境里的時間始終沒有繼續(xù)。
時間是靜止的,師尊不會出現(xiàn),咯吱和小淘不會怎樣,夜瑤也不會有事……如果事實(shí)如此,那該有多好!
“到底錯在哪了?”她垂頭喪氣道。
夜瑤嘆了口氣,明知問題所在,卻有口難言。
她瞄了一眼孟戌安,生怕他不慎說漏嘴,卻見他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正坐在雪垛上看著連綿的雪山發(fā)呆。
“貧道有個建議?!毙孀雍鋈婚_口。
“道長請講!”敖沐淺猶如抓到救命稻草。
玄真子清了清嗓子,“諸位可聽過‘明陽’‘玄陰’二陣?”
敖沐淺茫然地?fù)u頭,目光轉(zhuǎn)向夜瑤。
“上古禁術(shù)?!”
夜瑤眉頭一緊,認(rèn)真點(diǎn)了下頭,“《溯淵經(jīng)》中提過:‘明陽陣’與‘玄陰陣’兩種陣法,一個致陰,一個致陽。任意一種都可力敵千軍,而當(dāng)它們同時出現(xiàn),則會相吸或相斥。不論在六界中的任何地方,要么會把空間壓縮成一團(tuán),要么推動著時間加快流逝或逆轉(zhuǎn)。因?yàn)椴豢杀苊獾臅斐蓵r空的混亂,它們被推衍出世沒多久,就被天帝下詔列為禁術(shù)?!?p> “嗯——,的確如此。”
玄真子捋著長須,搖頭晃腦道:“不過,這里只是一隅夢境,不會給六界造成什么影響。應(yīng)當(dāng)不在限制之列……”
“《溯淵經(jīng)》?是玉虛太清閣里的藏書吧?”敖沐淺的笑容有些僵。
當(dāng)年,她何其用功,大考最終的優(yōu)勝者卻是夜瑤……
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化,夜瑤思量著回道:“道長的意思是……我們同時結(jié)這兩道陣法,推動著時間向前走,直到夢境自然結(jié)束?!?p> 玄真子連連點(diǎn)頭,“沒錯!若是夢魔在這里,夢境終了,他必會顯形;他若不在就更好了,夢境會自行結(jié)束,咱們以逸待勞便能回到陛下的夢境中去了?!?p> “可是,《溯淵經(jīng)》中并沒有細(xì)說陣法是如何排布的?!币宫幟媛峨y色。
玄真子卻笑了,“貧道門中恰有此法?!鄙袂轭H為得意。
“道長門中竟藏有禁術(shù)?!”敖沐淺嘖舌道。
玄真子擺擺手,“哎——,怎么會有禁術(shù)。不過有兩個通過它們演化而來的不入流的陣法而已。不過,按照本門法門將它們倒推回去……想找回原先的陣法倒是不難?!?p> 大家面面相覷,暗暗佩服。
原來如此!
大抵是當(dāng)年天帝頒書明禁時,人間智者不忍如此玄妙的陣法消失,刻意加以修改、變造,讓陣法的用途大改,不至于在演練中造成什么破壞,而后留在自家宗門的陣法卷冊中。
此后代代相傳,皆是自家的陣法,但只要掌握著法門的人,倒著推演回去,還是能夠得到保存完整的陣法排布。
“道長,多久能有結(jié)果?”敖沐淺上前問。
玄真子托著下巴,“須臾?恒遠(yuǎn)?說不清!反正這里的時間也不會走?!?p> 敖沐淺翻了個白眼,左右抬手以劍訣相抵,低頭碎碎念了一段。
“怎么了?”夜瑤關(guān)切地問。
敖沐淺回道:“傳音給去找?guī)熥鸬年懟?、畢蒙和回房睡覺的雷霆昇,讓他們立刻趕回來!”
“哦……”夜瑤打了個哆嗦,搓了搓手,“早說啊。這么遠(yuǎn)的路,好歹讓我駕個云去接他們。”
敖沐淺:“……”
……
當(dāng)時間的參照物消失,時間感也跟著消失。
似乎很久,又似乎很快,三人精疲力竭趕回來時,玄真子已經(jīng)推演出了兩種法陣。
“明陽陣”與“玄陰陣”皆是三人列陣,一邊是極陽之術(shù),一邊是極陰之術(shù)。
玄真子修純陽罡氣,為“明陽陣”的陣眼,唐楓、雷霆昇左右加持;慕容瑾修陰冥枯道,為“玄陰陣”的陣眼,夜瑤、畢蒙左右加持;敖沐淺和陸箕則在陣外,以本族的看家術(shù)法“御風(fēng)咒”和“滄海訣”,調(diào)動著周圍的風(fēng)與氣為兩邊助陣。
正要啟動陣法,夜瑤忽覺不安。
這兩個陣法在嶗山道宗傳了幾百年,還經(jīng)過來回兩次的變換,雖說玄真子千算萬算,拍著胸脯保證它一定能推著時間往前走,可萬一……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揚(yáng)聲喊道:“孟戌安,到我身邊來?!?p> 大家這才想起,夢境中還有個凡人。
夜瑤暗自慶幸,多虧夢中時間靜止,分了敖沐淺等人的神,否則大家追問起孟戌安為何出現(xiàn)在此地,一時還真沒法解釋。
雪垛上的孟戌安回過神,“怎么了?”
“過來——,我需要你幫忙!”夜瑤喊道。
孟戌安跳下雪垛,向她的方向走去,心里還在想著此行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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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術(shù)之所以成為禁術(shù),最基本的便是威力強(qiáng)大。
“明陽陣”與“玄陰陣”,對立的陣眼一升一降,上下對峙而立。兩道陣法從催動開始,透著不尋常的暗涌力量。
玄真子劍訣指天,“負(fù)陰抱陽——”
慕容瑾掌心貼地,“沖氣為和!”
能否推動時間流動,便要看它們能不能合為一體。所有人,依著自身修為所長,催動著陣法之力的融合。
一時間,耀目的金光,陰沉的銀光,各自繞著陣眼緩緩卷動起來,猶如水中的兩尾鯉魚,首尾相接在空中打著轉(zhuǎn)。
一陣寒風(fēng)掠過,卷起幾縷雪花;
空中的雪塊落地,拍散了融入地面的積雪;
行云緩緩淌過晴空,弦月終于完全展露出來,釋放著清冷的銀輝。
……
時間在動!
陣法奏效了!
“道友們,全力布陣!”
玄真子一聲令下,眾人各使出看家本領(lǐng),將一直收斂著的氣力用到了極致。
“啊——”一聲輕呼傳到夜瑤耳畔。
是沐淺的聲音!
夜瑤心頭一緊,側(cè)目望去,卻不見她的身影。唯有不遠(yuǎn)處雪地上臥著的一團(tuán)黑影,還有消失在視線之外的一道虛影。
“道長,有人偷襲!需要停下應(yīng)戰(zhàn)!”
夜瑤的聲音通過氣陣,傳入陣中每個人的耳中。
“來不及了!”玄真子周身靈力大動,急促一聲,“陸箕仙子,到對面去看看!”
……
“撲——”
陸箕還未動作,也被擊倒在雪地中。
慌亂中,夜瑤袖中的乾坤鈴驟然響起。
她心神一動,有妖!
是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