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萬話中有刺,沉聲道:“那長劼家不是派出家奴幫忙掣肘,尋機綁了孫承,以此要挾孫家賬本賬目情況?結(jié)果如何?要老子說…這步子不能邁的太大,不然容易扯住蛋!”
“胡萬!”
劉昂聽出胡萬的嘲弄意思,頓時怒聲。
只是胡萬身為江湖人,根本不會服氣劉昂這樣的子弟兒,且劉昂也害怕亂了爹爹的計劃,好半晌,他緩息火氣,道:“胡老大,方才是小子失禮了,只是孫承這事不敢當誤,你說接下來怎么辦?”
眼瞧劉昂退步,胡萬才正經(jīng)道:“為今之計,你要去見一面姜裕,這個老鬼知道劉家與孫家相斗的事因,現(xiàn)在姜裕和田伯清商議于后的巡查,要是按照他所說的點,保不齊孫承就逃了,所以你要盡快去疏通,以劉家的名義與姜裕搭上線,若是能拖住姜裕落水,老子今夜就帶人趕往堤口,來個突擊巡查,想來必定能尋到孫家種的消息!”
聽此,劉昂思忖片刻,起身向外走去:“那船幫其它事宜就由胡老大安置,一個時辰內(nèi),我必定回信給你!”
“全憑少東家的令號!”
胡萬應聲落地,劉昂匆匆離開,一旁,王弼道:“胡爺,這少東家未免太過盛氣凌人了,這樣下去,只怕會出意外!”
“不管他,老子受劉勛的恩,待這事過了,就徹底兩清,介時劉家發(fā)生什么事,老子可管不著!”
平縣縣府。
姜裕獨坐書房,細細思量胡萬船幫的事,眼下正值修葺大任的當口,若是事情鬧的太過,只怕麻煩纏身。
“這些個商賈賤種…”
不覺中,姜裕低罵出聲,這時,叩門聲響起,于后縣中參事徐坤進來。
“大人…平州元隆少東家劉昂求見!”
聽此,姜裕冷笑:“這么快就來了,敢情胡萬把本官的話給傳了過去!”
“大人,那您是見呢?還是不見?”
“見,為何不見!”姜裕起身束手兩袖:“這幾年,胡萬船幫若沒有本官的庇護,早就被其它人擠死了,現(xiàn)在他們的少東家才露面,若是沒幾分說道,本官看他們?nèi)绾芜^這個坎!”
正廳內(nèi),劉昂端坐候等,大約一杯茶的功夫,姜裕笑聲入廳。
“不成想少東家來此,有失遠迎??!”
劉昂順聲看去,趕緊起身:“姜大人安好,在下劉昂,平州元隆劉勛之子!”
三言兩句落地,劉昂直接從袖囊中掏出一物遞與姜裕:“幾年來劉家船幫多虧大人照料,晚輩來府感謝拜見,行之匆忙,沒有帶什么珍貴物禮,這些是晚輩的心意…敬請大人笑納!”
“好說,好說!”
在劉昂奉手遞上幾張銀票時,姜裕已經(jīng)細目察之,估量出劉昂的手筆,少說也得兩三千兩,但這對于平州大商戶而言,不過九牛一毛,姜裕也絕不會因此放寬自己的閘道。
徐坤代姜裕收下劉昂奉上的銀票后,官商二人對坐飲茶,那劉昂眼看姜裕不從自己的道,心中稍有焦急,便恭聲道:“姜大人,關(guān)于劉家船幫的事,胡萬應該已經(jīng)與您通言了…晚輩此行攪擾大人,就是希望大人能夠發(fā)言出令,為晚輩…”
“少東家,這初摘的西湖龍井乃是不可多得的好茶,你可要多飲幾杯…”
瞧出姜裕拖言之意,劉昂耐不住性子,一息不過,劉昂起身躬拜:“姜大人,此關(guān)乎劉家將來,請大人多多助力,事成之后,晚輩必定代父重謝,至少此數(shù)…”
話畢,劉昂一指落桌,姜裕暗笑一二,退下徐坤。
“少東家,你應該明白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濟陰王下令修葺濡河縣堤壩河口,此乃民生大計,縱然那什么孫家人藏匿其中,可行事需要緩慢,若誤了工期,那般罪責誰人擔的起?”
“姜大人放心,我劉家行事一向縝密,只要大人口令書下,晚輩自有辦法,絕對誤不了大人的要務!”
聽此,姜裕笑笑不言,轉(zhuǎn)身出門,離開前,姜裕道:“記好你說的話,至于書令,徐坤稍后會拿給你!”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劉昂當即連聲道謝,待其直身,姜裕早就不見,唯有徐坤候等門前:“劉公子,與我案事房走一趟吧!”
時至傍晚,眾人前往伙房吃飯,路上,程煜攔下張旭三人。
“你要做什么?”
仇萬龍心中敵視程煜,故而態(tài)度冷硬,程煜嘿嘿一笑,玩味開言。
“三個人四張碗,有意思,有意思!”
撂下這不明不白的話后,程煜轉(zhuǎn)身離開,可是張旭三人聽此,就全然變了味,尤其是花厲,他的一雙眼睛幾乎能瞪出火來。
“站??!”
一息不過,花厲冷聲,程煜笑言回身:“怎么著?花兄弟,想要過兩招么?”
“程煜,聊兩句!”花厲壓著火,低聲道出。
“正有此意!”
旋即幾人離開伙房,來到小校場旁邊的小土丘上,瞧著三人的沉色,程煜道:“我說三位,咱們來這是聊兩句,可你們幾個的模樣…像是要弄死老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厲直言,程煜鼻翼微抽:“這話得老子問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聽著程煜滿是挑釁的腔調(diào),花厲的心火就像滾油一樣不住往外冒,眼瞅著花厲拳頭緊握,抬臂欲出,張旭趕緊橫身,擋在花厲和程煜中間。
“花老哥,稍安勿躁!”
張旭安住花厲的心火,讓沖程煜道:“程老哥,你我之間雖然有些過節(jié),可那不過是炊煙隨風飄的小事,何需在此揪鬧?若是出了差錯,管營怪罪下來,咱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哈哈哈!”
程煜聽之頓時大笑:“小子,你要是害怕,就別做哪些見不得人的事!”
“你…”
張旭被頂一言,一時不知應些什么,細眼看去,這程煜來回踱步,道:“那家伙想要安生離開…也不是不可以,但老子不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這樣…按照江湖了事的規(guī)矩,一事百兩行,你們?nèi)齻€人,就三百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