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要從趙謙領著人將辛甘提出來開始講起。
往常大搖大擺的趙謙今日縮著脖子來到監(jiān)牢,他的前面是朱明。朱明搖晃著胳膊走到辛甘面前,甩開掛滿鎖頭的牢籠:“辛甘,去刑場了!”
辛甘從容不迫地站起來,看到地上散落的鎖頭,往前邁了一步。
朱明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身后的紅袍侍衛(wèi)以及各個地方的兵衛(wèi)退后了一步,并迅速拔出了刀。
辛甘仿佛沒看到眾人臉上緊張、厭惡與恐懼交織的神色,他很明白,就算這些人聯(lián)手,他們也不會是他的對手。然而他卻不能動手,所以當捕獸夾一樣的鐐銬套在他手上時,他一點沒有掙扎。
朱明仿佛松了口氣似的,他指著一旁的某個士兵:“你,帶他走!”于是辛甘就被帶出了牢籠,身后隨行一大隊出行的護衛(wèi)跟在他身后,若非手上戴的鐐銬,他人定會以為他是某個出行的王公貴族。
監(jiān)獄鮮少有過如此多的人馬到來,如今見到不少新面孔,所有人的眼都亮了。
即使是犯人,也對那些赫赫有名的圖騰帶有某種向往與崇拜。
王大仁在這里已經(jīng)呆了一天,臟亂的環(huán)境和遍布的鼠蟲已經(jīng)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他忍無可忍,他探出腦袋,剛好見到趙謙跟在隊伍后面,立刻激動地大喊:“姑父,冤枉啊——”趙謙的妻子,是王大仁的親姑姑。
因為某些原因,王大仁和他的那位“至交”被判處了半年監(jiān)禁。
“那是誰?”朱明蹙眉,他并不喜歡這樣的嘈雜。
“不認識?!壁w謙默默捂臉,假裝沒看見他。
哪知王大仁大聲辯解道:“姑父,我是你大侄子??!就算你不認我,也不能不認我姑姑呀!昨天的事是侄子不對,侄子不該當眾揭露您差我陷害君離陳,我以后一定改,您就放了我吧!”
趙謙:“……”
朱明鄙夷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譏諷,掃過趙謙,看的趙謙滿臉通紅,指著王大仁說:“把這兩個人拉出來,痛打五十大板!!”
“……”王大仁如遭雷劈,他極力想搞清楚,為什么明明他認了錯,姑父還卻更加生氣了?
在他的腦袋還沒轉(zhuǎn)過彎來之前,整個人已經(jīng)被獄卒扯了出來,連帶著他的至交。
她的那位至交手指動了動,抬起腦袋掃視四周的一切,目光中滿是茫然,然后在茫然之后,陡然迸發(fā)出一道精光,直直射向前方那個人群簇擁中的中年人。
監(jiān)獄中極為潮濕,空氣中仿佛有什么粘稠的液體在流動,王大仁的慘叫回蕩在耳邊,木偶人在某個瞬間,突然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辛甘走在前面,沿著長長的走廊,剛走到監(jiān)牢門口,突然,他停住了腳步,慢慢轉(zhuǎn)身,看向了身后監(jiān)獄的一片漆黑。
朱明見他不走了,怒吼一聲:“快走,你死期已到,世家宗族的長老們已經(jīng)到了,莫要作徒勞的掙扎了!”
話音方落,朱明也終于感覺到了異樣,她的身體崩的跟木板一樣直,剛要回頭,耳邊忽然吹來一陣涼風,然后什么就都聽不到了。
辛甘眼前一道寒光閃過,朱明的腦袋就掉了下來。他臨死都保持這那個回頭看的姿勢,眼中的茫然與恐懼還未褪盡。
這時,監(jiān)牢的地面突然震動了起來,血紅色的光從地面滲了出來,地面光芒大盛,霎時如同剝了皮的肌肉脈絡,照得人臉色慘白——
“鎖龍陣,啟動了?!?p> 有人在監(jiān)牢之中動用了靈力。
憑心正坐在萬花樓中修行,腦海中卻一直回蕩著那個木偶人的面孔,她總覺得那木偶人的氣息,似曾相識。
她想起了很多東西,天一閣的古卷奇書,安城的奇珍異術,海外的絕寶秘辛——突然,她睜開了眼,眼中寒光一閃,跳下窗戶,一陣風似的趕去了秀麗鎮(zhèn)的監(jiān)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