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頑童和小雀鳥

　　三爺爺喜歡鳥，家里最多的便是各種鳥類。

　　這不，還沒走到門口，老遠就聽到院子里嘰嘰喳喳不停的鳥叫聲。進的前去，隱約間還有不同的鳥叫聲此起彼伏。

　　小孩子似乎對這種聲音十分感興趣，小跑著上前跑到門口，扒著一雙手向里面看。好在還知道叫人：

　　“爺爺，樂樂來看你了——”

　　三奶奶早就聽到動靜走出來，小步快走到樂樂跟前一把抱在懷里：

　　“哎呦，我的乖乖，你怎么也來了？真乖！”說著還親親樂樂的小臉蛋兒，只不過樂樂不喜歡她臉上的皺紋，皺著眉躲開了些，不過三奶奶也不在意就是了。

　　程橙和三奶奶打了招呼后就徑直走到前面，程媽還和三奶奶寒暄著，老家人就是這一點，十分客氣，就算天天都見面熟的不能再熟，但是你提著東西來做客就是另一種態(tài)度了，要客氣客氣，這一拉扯沒有十分鐘不算完的。

　　程橙也不客氣，直接走到堂屋里，她還想和三爺爺好好說會兒話呢，二十年前的三爺爺啊，不知道和后來有什么變化，年輕了多少？

　　畢竟這可是個遠近聞名的老頑童啊。

　　屋檐下掛著約十個鳥籠，各種鳥叫聲不絕于耳，倒也奇怪，往常聽到這么多的鳥叫聲只覺得吵鬧，今天這么湊近了聽竟然覺得他們在唱一出交響樂。

　　難道是心境不同聽到的音質也不盡相同？

　　正窗口邊還有一個金絲編織的架子，一直通體翠綠的小鳥正趴在上面。紅色的喙一張一張的，口中發(fā)出的叫聲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那動作神態(tài)和其余的鳥相比完全不同，與下面的一桌子書相稱更覺出它的不凡。

　　程橙瞅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她今天是來看三爺爺?shù)?。沒成想剛進屋就看到她三爺爺支棱著腿正艱難的下床呢——

　　“三爺，你要干嘛？你腿還沒好別亂動啊——”

　　程橙剛進門，首先就看到東屋她三爺爺一條腿放下來正在試著穿拖鞋，另一條腿還在床上擱著，整個身子顫巍巍地。這可把程橙嚇得夠嗆，連忙快步走上前去扶著三爺?shù)纳碜印?p>　　“哎呦，你怎么下來了？先生還說讓你好好養(yǎng)一個月呢?？靹e起來了?！比棠搪牭梅课莸膭屿o，慌忙跑過來攙扶，程橙自己這小身板可拉不住三爺爺，而小弟則是一早便跑到屋檐下逗鳥去了。

　　“那只雀鳥一直叫呢，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兒?？蓜e剛帶回來就給自己折騰死了···”三爺顯然不會聽話地就去床上躺著，口中還不停地反駁著，想要再次下來。

　　程橙聽了這一會兒，大致也知道了緣由，信步走到窗臺邊，那只有著翠綠鳥羽的雀鳥此時形態(tài)萎靡，一動不動地趴在架子上，那雙藍色的眼睛里此時沒有一點光彩。

　　若不是親眼見到這只是一只鳥，程橙還以為見到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神情，太像了。

　　“姐姐，它是生病了嗎？”樂樂不知什么時候從屋子里跑出來，小手輕輕點著雀鳥的小腦袋，哪知道突然雀鳥撲領著爪子抓著架子上的木棍就要起身，把樂樂嚇得直后退。

　　“小心點，你嚇到它了?！闭f完看著雀鳥，似懂非懂的教育它：“不要欺負小朋友哦，他沒有惡意的?！鄙斐鍪州p柔地撫摸它的腦袋，雀鳥看了眼程橙，像是聽懂了一樣又趴在了架子上。

　　程橙：······

　　不是建國后不許成精了？

　　一人一鳥就這么隔著鳥架子對視了三秒，直到屋里三爺爺?shù)暮奥暟阉龔倪@詭異的氣氛中拉回來。

　　“丫頭，橙丫頭——”

　　“三爺，我在呢?！?p>　　“把樂樂帶遠點，別離那雀兒太近了，那家伙這幾天脾氣可不好了，可別抓傷了你們?！比隣敔敁鷳n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惹得程家姐弟一陣無語。

　　三爺，你這是把這只鳥當成人了嗎？還什么脾氣不好，敢情它脾氣上來還會打人的不成？想到剛才雀鳥突然起來的動作嚇到了弟弟，程橙還是選擇相信地后退了兩步。

　　這下雀鳥可不滿意了，只見它撲棱地快速煽動了兩下翅膀‘呼’地一聲飛起來，一股腦的順著窗口向屋子里飛過去了，眼瞅著就是三爺爺?shù)姆较颉?p>　　程橙這下可真是震驚了，慌不擇路地跟著跑進去，沒等進去就聽到三爺爺氣急敗壞地跳腳：“好你個小畜生，居然啄我？快走，快走，忘記是誰把你從水池子里帶出來了！”

　　雀鳥在三爺臉上留下了兩道十分矚目的血痕后心滿意足地飛回來趴在架子上，又回到了原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若不是程橙剛才見到了他向三爺示威胡鬧的場景，恐怕還真的以為它是個虛弱的快要死了的小鳥。

　　三爺爺還在屋里大聲咒罵著雀鳥忘恩負義，程家姐弟二人在外面笑的站不穩(wěn)身子。

　　可真是~~

　　搗亂成功的雀鳥在架子上雙腳不停踩著綴在上面的小杯子，程橙發(fā)現(xiàn)杯子里面空空如也，隨即明白應該要加水了，她只是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需要加水的想法。下一刻，程橙就察覺到手上一股濕潤的水流順著手指流出來——

　　一滴，兩滴，三滴，

　　一滴不落地穩(wěn)穩(wěn)落在面前雀鳥的杯子里。

　　小雀鳥歡呼的鳴叫一聲便一頭扎進了杯子里開始喝水，不一會水杯里的水就被啄個干凈，程橙看著自己光滑如玉的右手，又看了眼鳥雀的水杯，不淡定了。

　　鳥雀喝完杯子里的水，支棱著爪子又朝著程橙叫喚，想要再喝這種水。這次程橙沒有答應，左手拉著小弟，舉著剛才滴著水的右手快速地跑了，留下后面不停叫喚的鳥雀在架子上不停撲棱。

　　走出三爺家的時候，依稀還能聽到后面三奶奶和三爺?shù)臓幷撀暋?p>　　“媽媽，奶奶要把鳥都扔了？”樂樂居然還聽懂了不少，撅著小嘴問道。

　　程橙沒有回答他，此時她的全部注意力全部被剛才從手指流出的水的事情所占據，像是天方夜譚一樣，從手指流出來。程橙想到自己莫名回到小時候，還得到了一塊臟兮兮的據說叫——

　　是軒轅鏡！

　　程橙想到今天在軒轅鏡里面見到的那一方池水，不會就是這個吧？

　　可是那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