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憐及時按住她的手,拎回來,搭在自己的肩上。
“你猜,為什么商陽府中這么多女人,都對你爺爺我死心塌地?”
“不知……”小薇羞紅著臉。
“因為……,爺很厲害,”蕭憐的臉上明暗不定,“你要不是試試?”
“爺,你好壞……”小薇揚著小拳頭就來捶她,卻沒想到,胸口沒捶到,兩眼一花,整個人臉朝下被扣在地上,接著屋子里的燈光一暗,一只穿著皮靴的腳踏在她的背上,“進了商陽府,可就沒有回頭路哦,你要想好?!?p> ……
商陽府中的初陽樓,是蕭憐為自己修建的住處,也是整個帝都唯一與墮天塔等高的建筑。
樓下一汪波瀾湖,夜晚映明月,晨起托朝陽,是偌大的府中最為華美的所在。
整座樓鎏金嵌玉,飛檐上掛著許多黃鶴鈴,有風吹過,便有空靈的鈴聲隨風飄散。
只是蕭憐平日并不太住在此處,一來樓太高,二來離水太近,這兩樣對梨棠來說都十分危險。
所以她通常都帶著女兒住在那處無名的小院中,這樓也就只是一處空樓。
此時,蕭憐坐在高高的初陽樓頂,仰面暢飲,身后一輪圓月,樓宇熠熠的倒影映在下面的波瀾湖上。
秦月明拍了拍爬房頂弄得一身土,埋怨道:“喝酒就喝酒,非要爬這么高干什么?”
“高處,聽得更爽啊?!?p> “整個璃光天下,怕是只有你把戴綠帽子當成一樁樂事,那鄭屠戶被你慧眼識英雄,該是做夢都要笑醒了?!?p> “他天賦異稟,整天殺豬賣肉,浪費了?!?p> 秦月明遙望芝蘭院方向,嘖嘖搖頭,“這小薇姑娘也是相當不容易,當個細作諜者而已,卻要受如此折磨。”
蕭憐躺在屋脊上灌酒,“慢慢玩,時間有的是,讓她把能吐的都吐出來?!?p> 這時,芝蘭院中又傳出小薇的慘叫。
秦月明打了個哆嗦,“真是慘啊,慘絕人寰,聽得讓人這輩子都不想男人?!?p> “她這樣的,根本不算什么。”蕭憐仰面又倒了一口酒,滿不在乎的閉了眼,翹著二郎腿,躺在屋脊上。
秦月明立刻發(fā)揮了無限八卦本能,“……,不算什么?難道國師大人他也天賦異稟……?”
“別跟我提他,他就是個妖怪,是變態(tài),不但變態(tài),還變異!”
“哦——!”
——
早上,蕭憐在小院中醒來時,身邊沒人,昨夜又喝多了,渴得難受,喊了兩嗓子,也不見有人來伺候,換了平時,早就怒摔了,可今天偏生鬼使神差地賢惠了一把,自己起床去倒水。
昨日被勝楚衣一頓暴打,即便用了上好的療傷藥,又被他揉捏按摩了個通透,依然是筋骨酸疼難耐。
她一瘸一拐走到桌邊,還沒等喝上水,就聽見外面梨棠咯咯咯的笑聲一陣響過一陣,她就不渴了,直接拐到窗邊去看。
這一看,整個人什么毛病都沒了,恨不得立刻撲出去!
院子里,梨棠被勝楚衣舉得老高,在原地轉大圈玩,她張開著兩只小手,小小的身子幾乎飛起來一般,像一只五彩的小蝴蝶。
耀眼的日光之下,勝楚衣一身黑袍長發(fā)飛舞,仰頭看著飛旋的梨棠,滿心滿眼都是笑。
而最可恨的,是秦月明,正拈著帕子立在一旁陪著一起笑!
一眼看去,簡直就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蕭憐隨手抓了一只花瓶,直接從窗戶扔了出去,啪的碎在了秦月明腳邊。
院子里的三個人不約而同看過來,蕭憐卻突然低頭,發(fā)現自己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寢衣,立刻又啪地將窗子關了起來。
“爹——!”梨棠拉著長音的一聲喊,隨著她跑動的腳步,那聲音簡直就是一步三顛兒地帶著顫音,從院子外面直接沖進屋內。
蕭憐一把將飛奔而來的梨棠抱起來,用肉呼呼的小身子擋住胸口,看向依然立在門外的秦月明和勝楚衣。
哎呀,奇怪了,那妖怪不進來,秦月明你特么怎么也不進來?你倆又奸情啊?我還沒死呢,你就要改嫁???
門外的秦月明也正尷尬呢,這蕭憐醒了,那么到底是她這個作媳婦兒的進去服侍一下呢,還是身后那個孩兒她爹先進去呢?
她雖然名正言順,可抵不過孩兒她爹武功高強啊,萬一被他覺得自己逾越了,一巴掌扇過來,她可沒有孩兒她娘那么抗揍,于是她不敢進去。
勝楚衣靜靜地等了一會兒,臉就有些陰了,本座大活人立在這里,怎么說也是你孩兒她爹,大清早的就過來陪你們玩,你睜開眼睛就摔,也不請本座進屋,難道還要本座當著梨棠的面,厚著老臉自己進去?
三個人誰都不說話,杵了半天,結果還是梨棠貼心,張開小手又要勝楚衣,“高高!”
蕭憐怒著瞪了眼秦月明,“更衣!”
結果院子外面的兩個人就終于都進來了。
秦月明跟著蕭憐去了里間,替她更衣。
“他怎么又來了?”
“休……休沐日,今天休沐日!”
“他當我商陽府是什么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如入無人之境,度假村?”
秦月明早就習慣蕭憐經常蹦出來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詞,也不探究,陪著笑哄她,“內個,他是國師嘛,連您都被他打成那個樣子,誰還敢對他說半個不字?!?p> “休沐日他在我商陽府干什么?”
“跟梨棠玩!”這話沒毛病,的確在外面玩著呢。
“玩?zhèn)€屁!沒我準許,誰都不準跟梨棠玩!”
蕭憐胸口重新裹了白綢,又換了一身淡紅的家常便服,把頭發(fā)在腦后隨意束了一個高高的辮子,冠上一個簡單的發(fā)冠,兩只護手重新戴上,這才掀了簾子從里間出來。
秦月明一看她那兩只手,就知道這是還要打架啊,于是搶先一步抱了梨棠,“走,棠兒,母妃帶你出去玩?!闭f著也不管梨棠口中喊著要叔叔,直接搶了孩子就走。
勝楚衣坐在椅子上,手里還拿著只布娃娃,孩子卻已經沒了影兒,不覺有些寥落,抬眼再看蕭憐,正背著手看著他,滿眼都是要打架的神情,看來身子是好透了。
“殿下炎陽之體,果然非同尋常,傷至那般,也無非一夜就恢復如初了?!笨磥硐麓卧僮岷蔹c也無妨。
蕭憐本來想跟他再仔細說道說道梨棠的事,忽然看見他手里拿著布娃娃,兩眼一立,上前一步,伸出手,怒喝:“還我布娃娃!”
滄海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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