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冥鼎 第十九章 一張人臉
我本來還好，讓他嚷嚷的肚子里也沒了油水，沒想到打哈欠傳染，餓肚子也傳染，大山里頭也沒人，把上衣丟在岸邊，拿石頭壓上，跟著胖子就進(jìn)了溪流，但見水面清澈見底，深處幽綠一片讓人心曠神怡，等到走到淹沒到大腿的地方，就見離我直線距離不到一米的地方有個巨物浮水而過，見胖磊在水下摸了半天都沒動靜，反倒有些著急。
我喊了一聲：“磊子！有貨嗎？上來倒口氣！”
隔了半天胖磊也沒動靜，當(dāng)時也沒想別的，就知道這家伙給我在這是扯皮呢，趕緊趟著水往深處跑去，剛要拂水扎猛子下去，突然見到一個肉呼呼黑漆漆的東西從溪流深處猛地探出頭來，撲騰著濺出無數(shù)水花。
我眼睛鼻子嘴都被這一下給迷住了，等抹著臉再一看，是胖磊摳著一條胖頭魚的大腮從水面浮了起來，那魚體型著實不小，跟胖磊的胳膊長短有一拼，腦袋又肥又大，魚背漆黑，魚扇兩側(cè)泛白附著少鱗，尾巴還留在水里撲騰著，嘴巴被摳的張開老大。
胖磊滿臉欣喜，都笑出了聲，摟著魚身叫我過去幫忙，個頭這么大的魚在水里的力氣是相當(dāng)大了，一般人是拿不住，胖磊算是功臣，我見著心里也是樂開了花，趕忙過去把魚扔到岸上。
我說：“你這胖子還挺靈活，跟那楊柳青年畫里頭的“胖娃娃抱魚”有的一拼，這么大個的胖頭魚都讓你空手搬大鼎，給撈上來了?！?p> 胖磊說：“別看小爺我胖，身上腱子肉那可都不是白給的，一個猛子扎進(jìn)水里就是浪里白條，那胖頭魚也是傻，在水里你別看它有勁，不怕人也不知道躲，我上去就給薅出來了，你瞧好，用東北話講啊，下面還有老鼻子了，還有比它個頭還大的，你就甭下來了，在上頭瞧好吧您嘞，接應(yīng)你胖爺我就成！”
別說胖磊這勁頭，像足了他曾祖父，沒一會的功夫幾個猛子下去，四五個來回在溪流里頭進(jìn)進(jìn)出出，又抬上岸三條。
胖頭魚的有好幾種叫法，俗話叫熊魚，就因為這魚體型渾厚，野生的個頭體積都相當(dāng)?shù)拇?，成年最大個頭能到30-40公斤的樣子，體長都能超過三歲大的孩子，因此而得名。
我見也差不多了，上岸到樹林里劈了些干松枝，又到松樹上上刮了些松油，準(zhǔn)備架起火堆來個松油烤魚。
胖磊摸魚上手了，除了興奮就是激動沒別的，根本不知道累，別看太陽曬，溪水里頭倒是背陰，在里面泡久了，胖磊的兩個嘴唇都范紫了。
想著多弄點(diǎn)回去給村支書和老獵人家都來上兩條，一來是感謝他們對我倆的照顧，二來也是要顯擺顯擺我倆的手段。
我看岸上躺著的四條大胖頭魚，就算我倆放狠了吃，也吃不了這么大個的半扇魚，于是叫胖磊停下，上來準(zhǔn)備收拾一條開餐，弄太多上來，體力消耗大，我倆回去扛著也是個問題。
胖磊說：“再來一條，就一條啊，咱倆就開飯！”
我聽著知道他什么意思，也沒攔著，提著一條差不多大小的胖頭魚在河邊處理了一番，架起火來穿上棍子就烤，不一會那松油夾雜著烤魚的香味就散開了。
我見胖磊半天沒動靜，肚子都叫了有點(diǎn)不耐煩，想著一會上岸可得好好挖苦他一番，個人逞強(qiáng)主義我們是堅決不提倡的啊，團(tuán)結(jié)才是力量。
正想著，就見胖子聞著香味就上來了，提著一條大馬哈魚往地上一撂，臉色有點(diǎn)發(fā)白，不知道是在水下面給冰的，還是怎么著了。
我說：“你嘛去了，這么半天，來的正是時候，松油烤胖頭，給你來一塊！這味道絕美，我都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胖磊答應(yīng)著，光著膀子坐在火堆旁，撕下一塊烤魚啃著，用火烤著褲子，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說：“憋火了是怎著，什么時候拿上架子不茍言笑了？”
胖磊啃著松油烤魚，面色逐漸紅潤嘴里面吧嗒著，連連點(diǎn)頭說：“嘿，老孟，你有兩下子，魚烤的真他娘的香，趕明兒個回了BJ，也算是門手藝！”說完搖頭晃腦的又跟我說：“我也不知道怎么講，剛才呀，我在那水里頭摸魚啊，好像看著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
“不干凈的東西？你指什么？”我聽胖磊話里有話，不知道是在水里頭看見什么了，臉色才這么難看，換做往常他不會這樣。一定是心里面憋著什么事沒說。
胖磊說：“我好像在那深潭里頭看見死人了！”
“什么？水底下有死人？在哪看見的？”我驚訝道
胖磊說：“我也不跟你賣關(guān)子，剛才我摸了三條魚上來，魚見著我都知道躲了，都往那溪水深處的潭里面游，我看著手癢，就跟著憋足了一口氣，一猛子跟著扎進(jìn)了深處，看見有不老少大魚都在里頭貓著，都聚集在一個地方。
我當(dāng)時也沒顧著多想，嘴里面的氣快憋不住了，看見一條瞅準(zhǔn)了上去就給抱住，那魚在水里都力氣大著呢，我跟著一陣翻騰，細(xì)沙都給翻起來了，看不太清，就見身子下面露出來一張人臉，溪水撲騰的渾濁，我也沒敢湊過去仔細(xì)看。”
我說：“你還能找準(zhǔn)位置嗎？等一會吃完，我陪你下去再看看?！?p> 胖磊滿臉不情愿，一抹嘴上魚油說：“還下去干嘛？吃飽了撐的進(jìn)去拖尸體，還是跟死人親嘴去？不怕到時候憋不住氣，再喝一口尸湯??！”
我說：“你現(xiàn)在還覺著身上冷嗎？”
胖磊說：“那能那么快暖和起來，你下去游兩圈在上來，不哆嗦我都叫你聲爺爺！”
我說：“我可聽老一輩的人講過，有些事情你不攤上沒事，攤上了就得管，而且還得一管到底，不然吶，嘖嘖嘖……”
胖磊說：“不然怎么著，你看戲抹眼淚，替古人擔(dān)憂吧。老一輩人說的你就信？”
我說：“老話怎么講，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人家都是過來人，我這也是好心，你在水底下見著死人了，那是你和它有緣分，它想讓你看見它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