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臣還未開口勸說,南懷康就有些保持不住那強(qiáng)行裝出的鎮(zhèn)定。
“寧老弟就真的毫不擔(dān)心,畢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雖然無名山莊這個名號可以信賴,但此一時,彼一時,這無名山莊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無名山莊了!”兩人的交談一直壓低著聲音,南懷康這般言語卻小聲喊了出來,那種壓抑感讓寧不臣嚴(yán)肅了起來,重新審視著南懷康。
他不明白南懷康到底再害怕什么?
剛剛還顧左右而言他說是被人命令不自在,這到?jīng)]什么,寧不臣也或多或少可以體會,在神劍州可從來沒有人有膽量吩咐自己做事。
可此時的南懷康更多的是在擔(dān)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無名山莊這些年的變化,寧不臣也是知道的,可正是因為無名山莊進(jìn)了這個場子才沒那么令人忌憚,畢竟之前不聞不問不理會也就沒有什么事端,可既然想要站在臺面上就要守規(guī)矩,更何況有些人本來就是無名山莊也不敢動手的。
寧不臣和南懷康就是其中兩個。
所以南懷康到底在害怕什么?或者換一種說法,南懷康為什么害怕?難道說......
“南兄說笑了,這世間可還有人敢對你我動殺心不成?”寧不臣裝作是聽了個笑話似的笑了幾下反問道。
這一問倒是讓南懷康摸不到頭腦了。
你自己有著保命的手段不怕就罷了,為什么和我也扯上關(guān)系?南懷康不覺得一州之主的兒子這種身份對這些江湖草莽有什么威懾力,更何況自己的父親本來就對南鞘州的把控力不足。
南懷康有個很好的習(xí)慣,對于他不清楚的事他不會掩飾去保全臉面,而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弄個明白。
“寧老弟此番語帶玄機(jī),如何保住性命還望老弟教我?!蹦蠎芽倒ЧЬ淳幢卸Y。
寧不臣也因為南懷康這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明白了事情不符合自己的猜測,而是另有隱情。倒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也仔細(xì)地解釋給南懷康聽。
“南兄見諒,愚弟還以為南兄是在和我開玩笑,你我二人的父親同樣都是無涯境的絕頂高手,這世間除了些亡命徒,何人敢動你我,就算是無名山莊,也僅有肖仁華肖大俠值得我二人小心,這些不過天縱境巔峰的無名先生還未必值得我們放在心上?!彪m然這番話確實鏗鏘有力,不過這壓低了聲音悄悄說還是或多或少的降低了可信度。
“恕兄愚鈍,這無涯境不就僅僅是天縱境之上的境界嗎?難道就這么厲害?”南懷康只想到了身份問題,而沒有去想所謂實力問題,這也難怪畢竟南懷康從小是在海外長大的,想法和行為更符合海外和劍洲大陸土生土長的人有所差異。
“這...”寧不臣也有些無語,自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要和其講解常識不可,也怪自己嘴賤非要去試探一下,就算南鞘州州主的身體狀況真的出了問題,自己在此試探好像也沒有必要。
“南兄明明修煉至百戰(zhàn)境,卻似乎對整個修煉體系不是很了解,不知南兄可否曾見識過天縱境巔峰真正的實力?”
“可能...有些印象?!蹦蠎芽挡惶_定之前見過的君雪樺有沒有動用全部的實力,在他看來那一次的壓迫感遠(yuǎn)遠(yuǎn)大于前幾日那頭業(yè)妖和鐘大俠顧大俠所帶來的。
南懷康模棱兩可的回答真是讓寧不臣有打人的沖動,不過寧不臣也沒有義務(wù)去給南懷康詳細(xì)解釋的必要,他現(xiàn)在只想著盡可能和其交好,不要讓他出什么幺蛾子。
他可是覺得一個多月的時間太少了。
“那南兄覺得天縱境巔峰和你手下的李老哥比如何,又何我比如何?”說著寧不臣放出了自己氣境巔峰的實力。
“匡南自然是遠(yuǎn)不及天縱巔峰,而老弟你畢竟年紀(jì)還小,愚兄當(dāng)年是遠(yuǎn)不及你,可單論現(xiàn)在的修為,老弟和匡南也相差很多。老弟的意思愚兄有些明白了,這些年愚兄一直在海外求學(xué),對咱們劍洲大陸的武學(xué)確實了解不多,只是還有一點(diǎn)愚兄不知,還多麻煩老弟了?!?p> “一點(diǎn)都不麻煩,南兄請講?!?p> “這深山老林的,就算家父真的神通廣大,可以震懾住無名山莊的幾位,可家父又如何知曉我等的行蹤???”
“無涯之所以謂之‘無涯’,正是因為其內(nèi)力深厚,若是有心這劍洲大陸的一點(diǎn)一滴皆可盡被其內(nèi)力探尋的一清二楚,不瞞南兄,咱們二人離無名先生這般近的距離,一舉一動若是被他們有心探尋,根本是被其看的清清楚楚。”
“???”南懷康從來沒想過內(nèi)力的修行還能達(dá)到這般效果,實在是聳人聽聞。
“那我等豈不是毫無秘密可言?”
“南兄莫急,這內(nèi)力探尋也是要主動去感知的,難道南兄都以致百戰(zhàn)境卻從來沒有用過內(nèi)力感知嗎?這種感知愚弟我也可感知一米有余。只不過修為越高的人就好像站的越高一般,這看的也就更遠(yuǎn)了?!?p> “愚兄受教了,寧老弟這一番言論對愚兄而言實在是...唉!大恩不言謝?!蹦蠎芽倒傲斯笆?,苦笑不已。
雖然寧不臣已經(jīng)解釋清楚,可南懷康還是覺得渾身發(fā)毛,總感覺自己被人窺視著更加的不自在了。
而且南懷康也重新審視自己對南鞘州的一些規(guī)劃,這內(nèi)力修煉至高深處遠(yuǎn)比自己想象的可怕。父親憑借實力對南鞘州的掌控應(yīng)該也比自己所看到的要更加的根深蒂固......
南懷康有些亂。
因為內(nèi)力不是他要走的路。
南懷康和寧不臣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有一搭,沒一搭心不在焉的聊著......
......
南仲田一共看了兩眼,一眼看了妖獸森林,另一眼也看了妖獸森林。
不過第一眼看的是活人,第二眼即便他看過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死人。
只是兩眼南仲田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根本沒有浪費(fèi)一絲一毫去關(guān)心自己分散在整片大陸上的三個兒子,不只是不去關(guān)心,還是真的忘記了。
兩眼看罷就又回歸了之前的狀態(tài),奇怪的是他沒有像是對外宣布的那般去閉關(guān)修煉,而是抬起頭傻傻地看向那一望無際的天空,即便是無涯境看向天空也必須抬起腦袋。
可還是什么也看不出來。
人外人確實是有的,那么是不是也有天外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