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散發(fā)著一片詭異的迷亂氣息,楊雨哲身穿一套藍色的絲綢睡衣,疲倦的從里面走出來,來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慢慢喝了一小口。
自從昨夜小個子死了后,他就被有點奇怪的楚老大帶回家中,徹底成了他的禁臠。
其實自己也很奇怪啊,之前還那么抗拒冷山了,可是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靈異,他不但沒有想象中的生不如死,反而還很喜歡?
心里有意識,應(yīng)該反抗到底,可又忍不住全身心接受了,是那種欲拒還迎嗎?
什么時候自己就變的如此賤了啊。
關(guān)鍵是,自己模模糊糊中,好像看見楚老大的臉背后還有一張陌生的臉,是自己眼花了嗎?
但這樣的事情一次次出現(xiàn)的時候,他才知道,那是真的,楚老大是個二皮臉?
有時候,那張潛藏的臉,在激動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夸張,就像哈哈鏡中的影像,嚇得他一下子尖叫出來。
“寶貝,你可真夠浪的啊?!焙陲L(fēng)怪拍了拍他的俏臉,贊許的夸了他一句。
“不是,你的臉?你的臉怎么變得那么怪異???”楊雨哲顫抖著手,指著他的臉,驚慌的問道。
“額,我是魔術(shù)師啊,一高興了就玩變臉?!焙陲L(fēng)怪摸了摸自己變形的大臉,重新變回那個原裝貨,詭秘的笑著。
又寵溺的撫摸著楊雨哲的臉道:“你是我的小開心。哥哥我會好好疼你的?!?p> 楊雨哲起身走進自己的畫室,飛快的畫著那張變形臉,還有楚老大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畫完,又上傳到抖音,希望能從陌生人那里找到答案。
或許他真的是魔術(shù)師?或者會玩變臉?
雖然楊雨哲有疑問,又有點害怕,但是想著這光天化日之下,哪有妖孽了,不可能什么怪異的事情,都被自己遇上吧。
“走吧,寶貝,我們?nèi)コ悦朗?。”黑風(fēng)怪來到他身邊,擁著他就往外走。
楊雨哲輕吁了一口氣,換上衣服,就上了楚老大那輛卡宴,他原本是有司機的,但小個子死了,他也不想再找,但楊雨哲是個新司機,只好暫時自己開車。
出了別墅小區(qū),車很快上了楚江大橋。
坐在副駕駛的楊雨哲,忽然滿臉驚駭,指著前面的車叫到:“那車,是喝醉酒了嗎?”
前方200米處,一輛黑色的轎車,就像醉酒般,畫著八字舞,橫沖直撞在車流中,一片刺耳的緊急剎車聲,瞬間響起。
楊雨哲緊閉著雙眼,身體劇烈抖動著,就好像自己被撞成了碎片。
回來了,一切又回來了。
三年前,父母就是在這條大橋上被撕成幾大塊的,當(dāng)時他也在車上,為了讓他活著,他們粉粹。。。
如今只剩下這永遠也抹不掉的一幕,深深嵌進他的靈魂,終日在他的世界演繹。
“嘭。。?!币宦暵暰揄?,如同雷聲,兇猛的砸進他的心里,碎裂無聲。
一切都在顫抖,他也在發(fā)抖,像個球一樣,瑟縮在座位上。
楚老大,不,黑風(fēng)怪看著他的樣子,忽然就有了怒氣,不就是死幾個人嘛,那可都是他的美味了,以后你還怎么跟我混?
不行,得讓他盡快適應(yīng),人肉美味,他也得跟著吃。
快到中午了,忽然起了一陣大風(fēng),天空中,黑云翻滾而來,就在此時,黑風(fēng)怪下車,向車禍現(xiàn)場走去。
楊雨哲昏睡在車中,世界一片寂靜。
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間,時間凝固,一切靜止。
黑風(fēng)怪露出那張標(biāo)準(zhǔn)的黑熊臉,發(fā)出冰冷的怪笑聲,疾風(fēng)般拂過,一截男人的大腿和小孩的殘肢就到了他手中,裝進一個黑色的大袋子中,開車,迅疾離開現(xiàn)場。
時間回來。風(fēng)和日麗??藿新?,電話聲,吵鬧聲,重新來到這里。
沒人知道他們曾丟失的幾秒鐘,或者他們壓根就沒有感到:他們的時間曾經(jīng)被偷走過。
楊雨哲醒來后,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了過去,又是怎么回來的。
只記得車禍那時的某個片段,別得什么都不記得了。
他被香味吸引醒來,或者是饑餓中醒來,不管怎樣,他還是不由自主尋著香味找到廚房,就見黑風(fēng)怪正在盛湯,趕緊過去幫忙。
接過黑風(fēng)怪遞過來的湯,大大的喝了一口,好鮮好濃郁的湯!不由給了黑風(fēng)怪一個大大的贊。
黑風(fēng)怪笑瞇瞇的看他喝完一碗湯,才開始猛吃著自己的成果。嗯,我就不信不能讓你跟我同化。
楊雨哲不知道自己喝的是小孩胳膊湯,里面還加了黑風(fēng)怪的妖丹,他只感到了美味。
給楊雨哲盛了一碗加了尸油的米飯,看著他不停夾菜狂吃,心里生起一股滿足感。
心道:不枉我辛苦從火葬場搞到的尸油,還以為這小子會吃出來了。
嗯,味道不錯,以后就用尸油做菜了。
就這樣過去了三天。
每天,黑風(fēng)怪都會帶著楊雨哲出門尋找美食,于是,楊雨哲總會看到意料之中的幾種死亡,一個長得像哥哥的男孩跳樓了;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美少年突發(fā)心臟病身亡,總之,都是每天都在發(fā)生的事情。
至于有多少是真正的意外,有多少是一場陰謀,他還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他發(fā)覺,自己漸漸迷上了黑風(fēng)怪的美食和跟他一起的日子。
他也越來越習(xí)慣了黑風(fēng)怪那張偶爾扭曲的大臉,當(dāng)他看到柜子里那些面具后,已經(jīng)不再懷疑他的怪異臉了。嗯,誰還沒有點自己的隱私和愛好了。
好吧,咱們還是大學(xué)生,咱們還很單純,那些腹黑現(xiàn)在還離著比較遠了。
哎,開學(xué)了哈。
楊雨哲的家,就在離花風(fēng)不遠的一棟樓里,這是父母留給他的僅剩的一點財產(chǎn)。
回到宿舍,一個人都沒有。這間宿舍,除了他和種君是本地人,云飛和歐陽都來自山區(qū)。
一個人躺在床上刷抖音,看了下自己的空間,有評論說他的畫很有腦洞,像來自異域。
也有說很陰暗,像來自地獄。。
正想著他們的評論哪里不對時,大家都回來了。
只是,云飛卻休學(xué)了。
雖然表面上,楊雨哲并沒有表現(xiàn)的多么關(guān)注這件事,但還是讓他很震驚,這么優(yōu)秀的學(xué)生,竟然就這么離開了。
而且,云飛說離開就離開,完全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有時候,他都懷疑,云飛是不是早熟的有點過分了。
都是孤兒,怎么差距就這么大了。
還有沒有點孤兒的自覺性了?
楊雨哲總是拿自己和云飛比,就認為他們是一類人,畢竟都是孤兒嘛。
可是,除此之外,他們卻完全沒有可比性。
而且,就連孤兒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一個還是小孩時父母雙亡,
一個高中畢業(yè)時才成為孤兒的。
內(nèi)心深處,楊雨哲其實還是很佩服云飛的,都是孤兒,云飛從小就很獨立,獨自一人抗下了所有的一切,學(xué)習(xí)還那么好,聽說要不是因為他高考時發(fā)高燒了,應(yīng)該可以考進楚大。
更何況,他的大學(xué)學(xué)費都是自己掙的,不像他,都是吃的父母留下的老本。
他還練武,身體很結(jié)實,在學(xué)校,誰也打不過他。
不管大家怎么擠兌他,楊雨哲還是覺得應(yīng)該給云飛踐個行。
他就覺得,云飛走了,從此他就沒有一個抱團的人了,只剩下自己,不被人待見,自己也不愛待見人。
雖然他跟云飛來往的也并不密切,但如果你認同一個人,還需要天天膩歪在一起嗎?再說了,他們還睡上下鋪了。
世界如此大,我們卻常常孤身一人。
就是這樣。
就這樣生活吧。
當(dāng)他看到云飛的雪王和紅孩兒時,才發(fā)現(xiàn),萌寶和寵物,有時更能給你帶來快樂和安心。
帶著幾人來到花風(fēng),安頓下來后,此刻,他正沉浸在黑風(fēng)怪的狂野中,一如往常的迷失。
有時候死亡,就在不知不覺中,它跟著你,在你生命將盡時,就那么“咔”一聲,如同電影斷片,幕布瞬間就合上了。
楊雨哲這兩天總感到一團邪火,不停在他的身體中流竄,弄的他時常都想罵人,看到小鮮肉都有控制不住的食人欲望,這讓他很崩潰!
心道:莫不是自己已經(jīng)修成了妖?
又想到自己那么懶,又從未修煉過,怎么可能了?
是不是真的像安如夢說的那樣,自己真的病了?
或許不是色刀的錯嗎?
單獨一個人的時候,似乎幻覺就越來越嚴重,楊雨哲的眼前,老是出現(xiàn)一群群變形的人和動物、邪魔,一起狂舞。
楊雨哲獨自在衛(wèi)生間洗澡,放浪的大聲咒罵著,腦袋上一層黑氣縈繞,他也渾然不覺。
“哼,你們這些邪魔,變態(tài),別想著吃掉我,我看的見你們,仙神也能看到你們做的一切,你們會受到懲罰的!”
楊雨哲不太會罵人,這是他罵人的極限用語,他覺得,沒有什么比惡毒的詛咒更有效了。
黑風(fēng)怪聽著他的胡言亂語,兩張大臉交替變換著,最終什么都沒說,就準(zhǔn)備下樓去開車,他們要回家了。
楊雨哲罵了幾句后,從衛(wèi)生間出來,也跟著他往樓下走,他還得跟云飛他們打個招呼,剛推開門,就看到了立在門口的紅孩兒,正咧著小嘴對黑風(fēng)怪冷笑。
嘿嘿,黑風(fēng)怪,終于逮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