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有著虛榮心的,當(dāng)然,陸姑娘也不能免俗,被人這么夸,不得不說,陸三姑娘感覺很開心。
之前在北魏沒怎么撈到好名聲,沒想到在南楚倒是還有人認(rèn)可她。
頂著女子身份,卻是比男子行事更加暢快,天知道那些年一些名門酸儒是怎么貶低她的,陸姑娘聽著都直想砍人!
可剛剛沒嘗到一點甜頭,卻聽那夫子摸了摸自己那兩撮小胡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此言差矣,若論戰(zhàn)場殺伐,陸星沉確實絲毫不下明德長公主,但若論德行方面,你將兩人相提并論,可是對長公主殿下的大不敬!”
陸明溪聽到此語身子立馬坐了個板直,一臉無辜和茫然之色,她德行那里不好了?
那名女弟子也是不解,出口道,
“夫子何出此言?”
窗外的楊柳剛抽新芽,明媚的陽光之下合著清風(fēng)微微揚(yáng)著,不知是那里的黃鸝婉轉(zhuǎn)的唱著,而屋內(nèi)的夫子卻是搖了搖頭,一臉深沉道,
“若論功德,陸星沉為北魏守邊疆,戰(zhàn)胡兵,護(hù)中原百姓安危,確實功德無量。但若論私行,她貪財好色,不但府中豢養(yǎng)男寵無數(shù),更是與北魏前太子有著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禍亂朝綱,這樣的女子,怎能與知書識禮的明德長公主所比較?”
貪財好色?豢養(yǎng)男寵?與北魏前太子不清楚不楚?
陸明溪聽到此處,臉上的笑容斂去,心中大呼冤枉。
那些男寵那里是她的,明明是北魏太子自己養(yǎng)的!
那家伙怕放在自己府里被眼線發(fā)現(xiàn),便一股腦丟在她那兒,左不過她常年不在京中,師父臨死前還交代自己輔佐他,這家伙便越發(fā)肆無忌憚。
要么怎么說北魏太子對太子妃情有獨鐘,府中姬妾甚少,而與一個一個往府里抬人的德王相較簡直就是專情好男兒。
喵的,都做到太子了,那家伙又不是有病,兄弟一個個都那個德行,他自己能好到那里去?不沉溺女色,還特么不是好男風(fēng)!
好名聲全都是讓他得了,可鍋全都讓她背了。
什么不清不楚,每次往她這里竄,還不是.....
可憐她身為國師,受百姓敬仰,胡兵更是聞風(fēng)喪膽,在洛陽還得給他遮掩這檔子事兒。
若非太子也就這一個毛病,政治上除了平庸一點還不算昏庸,陸明溪早就違抗師命直接把他廢了。
誰讓北魏這一代三個皇子,除了太子之外一個比一個廢物呢.....
陸明溪嘆了一口氣,忽然注意到方才那夫子口中所說,北魏...前太子?
“夫子,您放才說北魏前太子與陸星沉不清不楚,可他既是太子,為何不娶了陸星沉,得了國師助力,不比私相授受的名頭好嗎?”
許是聞到了八卦的味道,不少貴女睡醒了撐著腦袋聽起課來,一個女學(xué)生聽著饒有興趣的問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那夫子搖了搖頭,笑著向那女學(xué)生,
“陸星沉掌握知守觀與北魏西北三十萬大軍暫退在國師之位,可是比成為一個太子側(cè)妃用處大的多。不過可惜啊,陸星沉于三月前死于西北,而洛陽亦是發(fā)動了政變,太子身死,這兩人到也算是有緣分?!?p> 緣分你大爺!陸明溪心里想罵人!
罵人歸罵人,可都到了這個份上,她倒是想要繼續(xù)問一問,
“太子身死?這是德王贏了?”
北魏三位皇子,信王胸?zé)o大志日日柳宿花眠姑且不論,爭儲大多也是德王與太子之間,她被設(shè)計而死,她早就預(yù)料到太子那邊多半也會出事情只是這家伙....就這么死了?
那上位的,是德王嗎?還是...他?
陸明溪心下一沉,相比之下,她更加傾向于后者。
她恍惚記得,圍殺她的那些人,并不是胡兵!
果然,那夫子搖了搖頭,
“德王謀逆,太子護(hù)國身亡,北魏皇帝臨危托孤,是皇長孫稱帝,攝政王成鈺監(jiān)國?!?p> 果然...是他!
陸明溪微微吸了一口氣,那么,圍殺她的那些人...是他的人嗎?
問完了問題,陸明溪便沒了聲響,而那名一開始提問的女學(xué)生,也是沒有繼續(xù)問問題。
夫子繼續(xù)講著史書,時不時的還貶低那星沉國師幾句,弄得陸姑娘一陣窩火,索性也不聽了,拿起筆來在紙上亂畫起來。
她腦海中又是想起了當(dāng)日西北冰原之上,七十二個劍術(shù)高手,布陣圍殺她一人,那日雪下的很大,是近年關(guān)了.........
而她的重生,卻是相隔了三個月的時間。
已經(jīng)過年了啊,還開春了.....
想不通,陸明溪索性不想了,她本是已死之人,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借尸還魂,這事,本就邪乎。
一上午很快過去,明德書院是有著飯?zhí)玫?,因著下午還有課業(yè),大家大多也都在書院的飯?zhí)眠M(jìn)食。
一下課,夫子收拾東西出了書舍,陸明溪也跟著往外走,明德書院女學(xué)生不少,這去晚了,可就得排隊了。
可剛走兩步,面前就被人堵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陸明溪,走這么急做什么?”
為首的,正是那榮四小姐,一身淺粉衣裙,外罩金絲繡邊的棉坎肩,頭上插著支和田玉流蘇簪子,更是襯得面若芙蓉。
她身后跟著的,零零散散八九個女學(xué)生,陸明溪也認(rèn)不出誰是誰來。
看著她一臉挑釁的樣子,陸明溪卻是理所當(dāng)然開口,
“不走急點,怎么打飯?你幫我排隊?”
榮四小姐見她毫無懼色,反而是軟綿綿的給了她一個釘子,當(dāng)即心頭泛上怒氣,美目圓瞪,擼了擼袖子,道,
“別給我整這些有的沒的,在安定侯府里我奈何不了你,今天來了書院,我讓你知道知道后果!”
打飯?這家伙休想轉(zhuǎn)移話題,她說的是打架!
天知道沒了倆門牙,她是怎么被嘲笑的,今天,她就讓她陸明溪,牙債牙還!
安定侯府護(hù)短,可他現(xiàn)如今又不在,就算是她做了,他一個侯爺,還能提刀來砍了她不成!
榮四有恃無恐,說著,身后那八九個女學(xué)生將陸明溪團(tuán)團(tuán)為了起來,神色兇狠,其中一個開口道,
“我們榮家的姑娘,也不是你想惹就能惹的!”
陸明溪看著這一群姑娘,恍惚間了然了,榮氏是大族,人丁興旺,女兒更是多,盤根錯節(jié)的,明德書院能夠揪出十幾個來,今日來了八九個,倒也不算多。
這群姑娘是想要圍毆啊!
“那惹了會怎么樣?”
陸姑娘面無懼色,反而是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頭。
她大伯那天可不是這么說的,她想打就打了,不是說讓他們繞道走嗎?怎么又湊上來了?
“惹了,就是你這個后果!”
那女子說著,一巴掌就是要甩上來,卻是被陸明溪一手抓住,動也動彈不得。
“你放開!”
她怒道。
本是想甩這家伙一個耳光,沒想到卻是被她握著動彈不得,這陸明溪,力氣怎的這么大!
那女學(xué)生一張俏臉憋的通紅,陸明溪眸中卻滿是無辜,
“放開?放開讓你打我?”
她又不傻,為什么要放開?
“給我按住她!”
她話音一落,其余那八個女學(xué)生也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