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眸中帶著幾分冷意,對著身后的幾個小太監(jiān)道,
“齊王殿下喝醉了,帶殿下回去醒醒酒。”
那小太監(jiān)走上前來,可齊王卻是不領(lǐng)情,將他一把推了出去,
“本王千杯不醉,二皇兄不用多管。”
聽他如此說,瑞王并未動怒,臉上依舊帶走淺淺的笑,
“四弟,一身酒氣,恐會失態(tài)?!?p> 齊王搖頭,指向了陸明溪,怒道,
“失不失態(tài)的本王不管,可方才這小丫頭踹了本王一腳,險些摔死本王,這筆賬,不能不算!”
對著齊王的指認,陸明溪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齊王殿下說笑了,臣女不過一介柔弱女子,怎么能踹倒殿下,想必是殿下喝醉了,花了眼?!?p> 她踹了他一腳,誰看見了?誰看見了?有證據(jù)嗎?她打死不認帳,他能奈她何?
陌蕊是裴貴妃的人,自然是站在陸明溪這一邊,
“齊王殿下,陸三小姐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貴妃今日的客人,還請齊王殿下高抬貴手?!?p> 她雖是屈膝,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她是貴妃的人,方才委屈都已經(jīng)讓三位小姐受了,已然是她的失職,方才陸明溪挺身而出,她自然不能讓她吃虧。
可她低估了齊王的無賴程度,這家伙沒人謀算,是自小就混慣了,從來沒人管,封王也是因為年齡到了皇帝才想起有他這么一個兒子,如今不過是喝了些酒,她一個宮婢,竟然敢爬到他的頭上來。
簡言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個混子發(fā)起瘋來,是你說理說不通的,而陌蕊后宮女官的身份,面對著這齊王,卻是不怎么管用。
借著酒勁,齊王一把便是推開了陌蕊,一把向著陸明溪抓去。
陌蕊沒想到他會動手,臉色驟然一變,不止陌蕊,瑞王與他旁邊的男子亦是如此,可此時阻止,已然來不及。
畢竟他們是外男,站的離陸明溪幾人很遠,而齊王,卻是離她們很近!
陸明溪微微嗤笑,陸明瀾她們怕這些招數(shù),她可不怕!
只是還未等她動手,一道長鞭挾著風聲而至,猛然抽上了齊王的手――
他吃痛將手收了回去,
“誰?那個不要命的,竟然敢暗算本王!”
昭寧公主收回鞭子,面色陰冷。
同樣的,她旁邊那一襲明黃,亦是面帶怒色,冷聲道,
“白日醉酒,不知儀態(tài),齊王,你好得很!”
“參見陛下?!?p> “參見父皇?!?p> 皇帝出聲的同時,陸明溪幾人同瑞王等人皆是跪拜在地,而方才與齊王一同醉酒的諸人,亦是酒醒大半。
唯有齊王一滯,
“父皇?”
皇帝看著他,臉色陰沉,白日醉酒,調(diào)戲重臣之女,真是丟盡了皇家的臉面。
可偏偏不知是齊王真的拎不清還是假意示弱,只是弱弱的低下頭,指向了陸明溪,委屈道,
“父皇,真的是她踹我的?!?p> 皇帝聽他如此說,額角微微一突。
昭寧公主卻是冷哼出聲,
“白日醉酒,如此輕薄,不知男女大防,莫說是踹你,四哥,抽你都算輕的!”
且不論陸明瀾和蘇萱可是她母妃請來的,更是有著她這一層同門的關(guān)系在,也絕不許別人欺負了去,更何況,這世道,對女子太過嚴苛!
昭寧此話一出,齊王更是來了勁,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一臉的不解,倒是連昭寧公主一起懟上了,
“男女大防?昭寧,你一個天天泡在禁軍堆里練騎射的,還知道男女大防?”
陸明瀾:“...........”
陸明溪:“...........”
蘇萱:“...........”
瑞王:“.............”
昭寧臉色一變,又是想要揮鞭子,卻是被旁邊的祁連玉一按,
“公主,息怒?!?p> 剛才是為了救下那姑娘揮鞭子,尚且說得過去,這次要是在皇帝面前揮鞭子打親王,打親哥,可就說不過去了。
被他這么一按,昭寧公主也是冷靜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冷道,
“我練騎射也是父皇和皇祖母出口答應(yīng)了的,怎么,四哥有意見?”
拿男女壓她?好的很,可她背后,還有著皇上太后!
昭寧有恃無恐,齊王卻是又要開口。
皇帝按了按微突的額角,為了防止他做出更加丟人的舉動來,當即道,
“來人!齊王御前失儀,把他送回王府思過三月,不許邁出齊王府半步!”
他話一下,齊王再沒有了辯駁的機會,硬生生的被侍衛(wèi)帶了下去,只是還不死心的喚了兩聲父皇。
而那行與他一同醉酒的世家子弟更是沒有半點待遇可言,一個個像是清理垃圾一般被拖了下去。
皇帝自然沒有管他們,只是看見了后方站著的瑞王,
“小二也在?”
一個齊王,一個小二,足以辯清親疏,齊王沒爹疼沒娘愛之名,果然名副其實。
同是皇室子弟,一個能在君父面前占盡好處,另一個,卻是只能淪為后宮妃子的棋子。
瑞王頷首,笑道,
“方才去給皇祖母請安,正巧碰上了傅大公子,便是聊了兩句,聽見這邊有動靜,便是歸來看看,只是沒想到...”
他不用繼續(xù)說下去,皇帝便是明白了。
傅衍的母親是太后親侄,此次游學歸來,自然是進宮拜見,與瑞王碰到一處也是常事,只是沒想到碰到了齊王。
倒是趙劭涼涼出聲,
“四弟醉酒,可二哥沒醉,怎么,都不知道攔一下?”
他這一出聲,便是觸了瑞王的霉頭,看的祁連玉極為不解,倒是傅衍低了低頭,淺笑道,
“我等畢竟是外男,不敢與各位小姐接觸太近,既然公主來了,不如便是帶幾位小姐會席間吧。”
他這一句話引開了矛頭,不僅給瑞王解了圍,亦是給陸明溪等人解了圍。
一群外男,與一群女子一起,總歸是不合禮數(shù),而方才一番折騰,恐怕這幾位小姐也是收了驚嚇。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點,昭寧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對著皇帝道,
“父皇,昭寧先行告退。”
皇帝點了點頭,昭寧便是上前一步,一把拽起了方才被齊王推出去的陌蕊,帶著陸明溪三人離開。
傅衍抬頭,余光掃過離去的陸明瀾幾人,一抹月白色的宮裝映入眼簾。
上巳節(jié)那日......是她?
經(jīng)傅衍這么一解圍,倒是讓太子殿下的刁難無疾而終,不禁剜了傅衍一眼,對他的印象,頗為不喜。
傅衍面色淡淡的,當做沒有看到,只是太子這一眼倒是被皇帝看見了,也剜了他一眼,笑罵道,
“你個臭小子,一天不挑事兒就心里癢癢是不是?”
趙劭喊冤,
“父皇怎么能這么說,兒子近幾日可是辛勤的很,祁連玉能作證,哪有挑事?”
睜眼說瞎話,太子殿下認第二,陸明溪都不敢認第一。
“祁連玉,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