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還咽不下這口氣?你做的事情要我一件件的給你數(shù)出來嗎?
“派人散布謠言,毀她名聲?!?p> “上巳節(jié)找人想要毀她清白,還想要將陸明瀾一塊帶著!”
“去了明德書院之后,又鼓動著老三帶人去圍她?!?p> “后來嘉成來了,你又告訴嘉成她的身份,讓嘉成就找她挑事?!?p>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做的還少?自己沒本事讓人家全部化解,還埋怨自己什么也沒做?”
“老四,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都懶得管你,自己以為那點小聰明夠用,可這世上最多便是自以為聰明之人!我倒是想你能跟老三一樣傻點!”
“你以為皇宮是什么地方?你以為德妃是什么人?你又以為嘉成縣主是什么人,能讓你拿捏著當(dāng)槍使?”
“這是皇宮,稍有不慎粉身碎骨,到時候,爹也保不了你!”
榮四眸中含淚,十分倔強(qiáng),面上夾雜著幾點妒色,似是想要將近幾日來所受的委屈盡數(shù)釋放出來,
“可為什么,陸三能那樣,她能把琴彈成那個樣子,卻是無人問罪,還得了貴妃賞賜?憑什么她不用步步為營,小心謹(jǐn)慎?”
榮妃冷冷一哼,看著榮四,
“因為她是陸明瀾的妹妹,因為她是安定侯的侄女,因為她看似魯莽實則聰明,因為她沒你那么蠢笨!”
榮四看著榮妃,搖了搖頭,
“那我姐姐還是你呢,你還是榮妃呢,皇帝寵妃,五皇子生母,比不得一個陸明瀾?她有什么好,不過是明先生的學(xué)生!”
榮妃聽著還想給她一巴掌,怒極反笑,
“只是明先生的弟子?”
“憑他一世只收了三個女弟子,國子監(jiān)只進(jìn)去過三個女子,你以為這是什么?你以為這還不夠?!”
“今日賞花宴,你以為是貴妃只想要將嘉成縣主引入盛京貴女圈里?亦或是幫瑞王、太子相看王妃?”
“我告訴你,太子妃和瑞王妃的位子早就定了,陸明瀾,不是太子妃就是瑞王妃,而以最近皇上對于安定侯的器重,太子妃基本上已經(jīng)是她的囊中之物!”
“屆時,陸明溪是太子妃的妹妹,你覺得,你還惹得起?”
榮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顯然還不服輸,
“當(dāng)今太子荒唐,就算是太子妃又何妨,也不一定能夠登位,況且我們還有”五皇子.......
后面的話還未說出口,便是啪的一聲,榮妃又給了她一巴掌,
“你這是大逆不道!”
榮四捂著自己的臉,看著榮妃眸中的冷意和急怒之色,自知失言,聲音沙啞,
“我知道,我以后不去惹她了?!?p> 就算是姐姐不說,她今日之后也不打算去惹陸明溪了,她每次上前,她看似毫無章法,卻是次次讓她招架不住,她就算是再怎么自作聰明,也自知,她不是對手,自然不會再去找不自在。
方才失言,不過是咽不下那口氣而已。如今氣撒出來了,也挨了兩巴掌,也該消停了。
榮妃見她應(yīng)聲,微微吸了一口氣,
“還有,離嘉成縣主遠(yuǎn)一些,這個女人不簡單?!?p> 她入京不過半月,便是仗著太后太孫的身份自由出入壽康宮,甚至挑唆太后與昭寧離心,四處收買人心,今日御花園外的事情她不是沒有聽說,誰知道,這其中又沒有她的手筆。
榮四微微抬頭,稍有疑惑,
“她....看起來很溫柔的一個人。”
榮妃冷冷一哼,
“你今日為何忽然找陸明溪麻煩,你還記得嗎?”
她這一句話說了出來,榮四似是想到什么,心頭猛然一縮,
“是她......”
榮妃瞥了她一眼,,
“還不算太蠢,以后這些事情少摻和,離那女人遠(yuǎn)點。若是以后再入宮里記得萬事小心,做不到完全拿捏人心,你就得步步為營!”
這皇宮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只是微微一嘆,也不知道是嘆息榮四,還得她自己。
陸明溪回到芙蓉閣,拿著自己手里的兩個戰(zhàn)利品,稍微打量一下,便是放在了梳妝臺上。
貴妃的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德妃的簪子也是稀有的琉璃簪,只可惜啊,沒法賣錢。
她搖了搖頭,稍稍有些惋惜,自己拆了頭發(fā),正想要爬到床上去睡覺,可還未掀開簾子,便是猛然發(fā)覺屋內(nèi)有異。
“滾出來!”
她冷冷出聲,而后一個人影從房頂跳了下來,輕輕落地。
陸明溪看向那抹藏藍(lán)色的身影,看身形倒是算得上芝蘭玉樹,可那張臉....陸明溪瞥了兩眼,妖艷!
“有事?”
她問出聲來。
太子殿下笑了笑,自顧自的上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沒事就不能來了?怎么說本太子也是給陸三小姐提供了不少情報的。”
陸明溪挑了挑眉,
“我可是把賬本給你了她,你也沒吃虧啊?!?p> 她不提還好,這一提,太子殿下卻是一肚子的氣。
是沒吃虧,可他要是想要告訴她是一回事,被她套話又是另外一回事!
趙劭抬頭看向她,又想起今日在御花園里她那一招,嘴角微微抽搐,于是也沒繼續(xù)賣關(guān)子,徑直道,
“你讓我?guī)湍悴榈哪莻€紋身有眉目了?!?p> 聽他如此說,陸明溪一喜,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湊上前來,
“真的?怎么回事?”
趙劭看著她這副樣子輕輕一笑,道,
“是前朝的一支暗衛(wèi)的標(biāo)志?!?p> 陸明溪聽罷眉頭一皺,
“前朝?都四十多年了,竟然還有余兵?”
趙劭點了點頭,
“是龍城衛(wèi)的標(biāo)志?!?p> 他說罷,看向陸明溪,眸中浮現(xiàn)出幾絲凝重之色,
“你確定,那個紋身沒錯?”
如果是這樣,那這件事情,就牽扯的廣了,不僅是南楚內(nèi)部的蛀蟲,牽扯到前朝余孽,那便是形如謀反!
陸明溪聽著心中也是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良久,她點了點頭,道,
“沒錯,我過目不忘,既是記下了,就不會畫錯,那確確實實是我從那些黑衣衛(wèi)身上繪下來的。”
趙劭聽罷沉了沉眸子,陸明溪又是開口,
“那曲先生你查了嗎?可有查到什么?”
趙劭點了點頭,
“查了,明面上的身家背景很干凈,只是個教書匠,考了二十年的功名還只是個秀才,在盛京定居二十多年,娶妻生子,生活清貧?!?p> “看上去就跟一個普通人一樣,可我讓夜司一查,發(fā)現(xiàn)京中不少官員都曾與他有過交集,特比別是戶部一塊,五年前的那位戶部侍郎,也曾與他有過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