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波光粼粼。
一處正在建設的巨型石油鉆井平臺坐落在其上,比那些一般的島礁還要大得多。
“是這里了吧?!奔緶婧腋≡诳罩?,通過耳麥將信息反饋到瓊州分部。
“是的?!倍溊飩鱽磬嵭绽先说穆曇簦骸斑@里就是目前標注的一號點位?!?p> “我應該做什么?”季滄海的神情很平靜。
“等待?!编嵭绽先说穆曇魠s有些許顫抖:“只要等到把那個東西抽取上來,你把它護送回來就行?!?p>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季滄海身上有斂息法的效果,所以即使鉆井平臺上有人在瞭望,也沒辦法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為什么九局在執(zhí)行重要任務的時候,不能直接派遣金丹期以上的修行者執(zhí)行?”
鄭姓老人頓了頓,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
“因為全球范圍的修行界早就已經(jīng)簽訂過協(xié)議?!币粋€聽不出性別的聲音忽然傳進季滄海的耳中:“不允許任何金丹期以上強者插手世俗?!?p> “也就是說,華夏的金丹期,扶桑的上人,還有歐美相當于金丹境的圣靈境之類的,都被強迫訂立了這個契約?!?p> “怎么可能做的到這種事情?”季滄海懸停在紙劍上,滿臉不信:“能接觸到天地道則的修行者,哪個不是發(fā)自骨子里的桀驁不馴?”
“這個規(guī)則是直接跟天地訂立的?!蹦莻€神秘的聲音只是說了這一句,就再無聲息。
石油鉆井平臺之下,油井之中,伴隨著石油上升的,是一團體積龐大的半固體。在漆黑色的石油之中,這團半固體的膠狀物卻依舊保持了潔白的顏色。
出淤泥而不染。
季滄海盯著石油鉆井平臺,開啟了天眼。到了他這個層次,僅僅是百來米深的海水,已經(jīng)無法阻擋天眼的探查。
水這種東西,雖然可以阻攔神識,卻無法抵擋光線,不得不說是一個bug。
油井之中,那團潔白的半固體已經(jīng)到了三十米的深度,即將被鉆井平臺的工作人員抽取出來。
究竟是什么東西,需要動用到南方戰(zhàn)區(qū)真正的大人物耗費力氣,借用衛(wèi)星來輔助?季滄海的身體開始慢慢發(fā)熱,準備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他的骨骼在緩緩移動,精確地轉移到一個最適合戰(zhàn)斗的位置,開始顫抖。
星輝漩渦中,那顆象征著恒星的偽固態(tài)真元旋轉速度加快了幾分。在它周圍,三顆如果不是認真觀察就根本注意不到的,更小的固態(tài)真元不知什么時候生了出來,圍繞著中央恒星公轉。
季滄海的面皮逐漸紅潤,又恢復到正常情況。
他很少有這么長的時間來準備戰(zhàn)斗。
但現(xiàn)在不得不認真對待。
如果只是為了帶回那么大一團東西,隨便叫一艘軍艦,也就搞定了。季滄海不是傻子,既然能叫到自己這個專務于戰(zhàn)斗的浪人,肯定是有架打。
既滿足了九局的任務,又執(zhí)行了月兔沉睡前叮囑的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何樂而不為?
……
一只通體黑色的小烏鴉飛過三道云橋,也飛過外城各式各樣的小房子,一路飛進中央巨塔。云海天宮的禁空陣法對于這只小烏鴉來說,就好像是擺設一樣,完全發(fā)揮不出作用。
因為金烏也是這座巨城的主人之一。
巨塔很高,也很龐大,就是內(nèi)部空曠了點,只有五個殘殘破破的蒲團擺在正中央。塔頂雖高,可留下了一道渾圓的缺口,讓天光灑下,為塔內(nèi)提供照明。
“真沒想到,那小子能進到這里?!苯馂跣⌒≈坏?,坐在常人坐的蒲團上,就顯得格外別扭:“就是那驚才艷艷的季采云,當年也只能在五行塔中鬼混兩個?!?p> 抬頭,望著那巨塔頂端的缺口,金烏的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
卻只能在片刻后無奈低頭,口中喃喃些聽不懂的古話。
像是一曲挽歌。
……
一種奇異的歌聲在季滄海耳畔響起,高亢而唯美。這是季滄海第一次聽到這種特殊的歌聲,他不禁往周圍看過去。
在海浪的掩映下,一群體積龐大的鯨魚在搖動著它們有力的尾鰭,奮力前行。在這群鯨魚的身后,無數(shù)各種各樣的海族就像受到召喚一樣,組成了一個龐大的魚群。鯊魚,金槍魚,還有各種各樣的大魚小魚混在一起,不僅沒有發(fā)生捕獵的盛況,反而相處甚安。
就像森林里的小動物們在水邊,即使遇到了豹子老虎,也能安安靜靜地把水喝完。
季滄??粗侨涸谖邓{大海中遨游的龐大魚群,心想難道自己這次的任務是打魚?
魚群就像朝圣一般,開始繞著鉆井平臺轉悠,這里的魚群并不是一成不變的,方圓百里,只要還能動的魚,都通通受到了發(fā)自血脈的感召,到達這個人工建筑旁。
季滄海甚至還見到了幾只已經(jīng)垂垂老矣的大海龜,晃動著他們早已年老力衰的爪子,無力的游著,游著。
當然還有水母,龍蝦,不僅僅是魚。這些瘋狂的水生動物,已經(jīng)將整個平臺所在的水域包圍起來,把整片海都搞成了逼仄的魚池。
一艘油輪載著石油,以及那團湯圓似的東西離開鉆井平臺,向瓊州島的方向駛去。那幾只老烏龜望著船尾,不甘地劃動著水波,渴望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但是它們已經(jīng)老得過分了,老得甚至連游泳都是一種折磨。
所有的海洋生物都發(fā)了瘋似的追上油輪,跟在油輪后面游蕩。甚至,幾條大膽的金槍魚憑借著短期爆發(fā)力極強的肌肉,狠狠地沖向螺旋槳。
雖然被打得筋斷骨折,但它們的同伴似乎沒有一點后怕,繼續(xù)前仆后繼地向前。
季滄??床幌氯チ?,隨手揮出一道真元,阻隔住船與魚群的接觸。
再這樣下去,別說魚群,就是螺旋槳本身也會被打壞的。
魚群里,忽然出現(xiàn)一只鳥。
季滄海的神識幾乎一瞬間就鎖定了這只“鳥”。輕輕一踢,那根A4紙折疊而成的紙劍就好像火箭一般,疾飛而出。
許多只鳥也同時在海中出現(xiàn),前仆后繼地飛向與原先的大鳥不同的方向。
它們迎上了紙劍。
季滄海心念一動,紙劍就從這幾只鳥兒的身邊擦過,僅僅是劃開它們幾片魚鱗。以他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出這幾只“鳥兒”的真實身份?
這是飛魚。
那只首先起頭的飛魚此刻已經(jīng)飛到了甲板上方。它比所有跳出阻擋的同類都要矯健,身上的肌肉纖維似乎是高強度材料造就,若是被它整個打在甲板上,還真不指定會發(fā)生什么事。
“海妖嗎?”季滄海拇指一提,紙劍就像尋常的修士飛劍,爆發(fā)出一道驚人的劍氣,抽向那條越上甲板的飛魚。
劍氣縱橫,卻鈍而無鋒,只是把飛魚抽回海中。
而此刻,一只巨大的頭顱從海中探出。
清霜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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