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陽光格外的溫暖,空氣出奇的清新,凰舞還在貪戀著獨屬于母親的懷抱和溫暖,便被一聲聲凄厲驚恐的慘叫聲擾了清夢,睜眼的瞬間母女兩四目相對,眼中皆是同樣的不屑和冷酷,生命最大的意義無非是活下去,既然那些找死的人不懂的珍惜,便也是自作孽,天可收。
“凰兒,昨晚睡得可好?娘有沒有吵到你?”雨中天璃柔柔軟軟的看著尚在懵懂之中的凰舞,滿足的眸眼中帶出幾分糾結(jié),些許忐忑,她這咳嗽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即便騰兒的回春丹再好,也是收效甚微。
“娘:是不是不習(xí)慣我住在這里?”雨中天璃眼圈周圍的青影比昨日更重,凰舞頓覺懊惱,是她考慮不周,病人最需要的便是清凈,昨夜擔(dān)心吵著她,娘定然沒有睡踏實。
“怎么會?娘高興還來不及呢,快起床洗漱收拾,你剛回來不久,將軍府便鬧了個不太平,想必有很多人等著看好戲呢?!庇曛刑炝а鹋?,殺了一個華夫人不算什么,只是那些素愛挑撥、幸災(zāi)樂禍的女人又該閑不住的上躥下跳了。
“切,作死之人,無需理會,對了娘,那個人是什么身份?你用什么來控制?”說到這個假冒的大將軍,凰舞的神色多了幾分凝重,能在當(dāng)今和群臣之下將大將軍的身份扮演了這么久而不被拆穿,本身就是一種實力,不容小覷。
“他是你爹生前的貼身侍衛(wèi),你爹見其憨厚忠誠,賜名:凰清楓,這些年他的野心逐漸暴漏,無奈之下,我給他下了奴蠱?!庇曛刑炝o奈長嘆,當(dāng)年將軍死的太過突然,為了凰家軍和定國將軍府的安危,她聽取了凰清楓李代桃僵的建議,如今倒是引狼入室了,不過她也不后悔,至少給凰兒爭取了一個長大的機會。
“娘親無需自責(zé),權(quán)利、金錢和美人對于男人有致命的誘惑,他能心甘情愿當(dāng)這十五年的替身也屬于難得,不過這奴蠱真的管用嗎?如果他解了怎么辦?”凰舞淡淡一笑,對凰清楓的選擇倒也不難理解,只是那么狠毒的三日笑和寒毒都有的解,一個小小的奴蠱還能更厲害了不成?
“無妨,只要一日沒拿到兵符,他就不可能真正掌控凰家軍,當(dāng)年本是兵行險招,在他選擇做大將軍的那一刻起便被龍皇盯上了,只要他還不想死,就不會太過出格?!庇曛刑炝Ю淅湟恍?,滿眼諷刺,奴蠱只是一個警告罷了,凰家軍真正的信仰和核心從來就只有兵符。
“娘:這兵符就不能造假嗎?”好不容易從空間的犄角旮旯里翻出那塊麒麟令牌,凰舞攤在雨中天璃面前,看的一臉莫名,這令牌似乎另有玄機,果然又是套路嗎?
“凰兒,這是掌控凰家軍的命脈所在,你要保管好。”雨中天璃從凰舞手中接過兵符,刻意放緩了的動作,眼睜睜的看著令牌從金光閃閃變成漆黑如墨,凰舞呆愣了片刻,不由的嘴角狂抽,怪不得娘親這么自信,怪不得這般貴重的東西敢會放在溫王氏那兒十多年,這么坑的東西,誰接誰倒霉。
“連滴血認主的環(huán)節(jié)都省了?直接血液感應(yīng)?”凰舞眼神篤定,在這異世血液這玩意倒是比身份證還要管用些,以后定要好好珍惜,不知鳳妖孽的鳳家尊令又有什么秘密?
“這令牌據(jù)說是百年前凰家先祖找煉器大師所制,里面滴有先祖精血,所以會對凰家血脈有所感應(yīng)?!庇曛刑炝О底允?,她的女兒果然是與眾不同,無數(shù)人為了這塊令牌搶破了腦袋,而她這幅不屑又糾結(jié)的表情是個什么意思?
“娘:既然這玩意在凰家人手中才會起作用,那其他人拿走不能用又有何意義?還不如在軍隊內(nèi)部下功夫更直接有效呢?!被宋柚S刺一笑,她實在理解不了這些古人的腦峰路,你說沒用你費力搶來干嘛?賣廢鐵也不值幾個錢啊。
“你這孩子?莫不是睡了一晚糊涂了,這么重要的秘密當(dāng)然是歷任大將軍才會知道了,否則還不亂套了?”雨中天璃滿眼寵愛,只覺的自家女兒怎么看是怎么順眼可愛。
“那溫王氏呢?你就那么信任她?”凰舞掀眉,雖然書香門第歷來清貴高傲,但這么重要的東西如何確保他們能堅守初心不該,真是兵行險招,好在上天眷顧,否則又會有多少人為此犧牲流血?她實在難以想象,猛然間又想起了溫依依和李小虎,不知那二人婚后生活如何?是否有了孩子?
“她與你外祖母自幼一起長大,你外祖母過世后便來到將軍府跟在了我身邊,無奈好景不長,你爹中毒后我便消了她的奴籍放她出府了,她運氣不錯巧遇了落魄書生溫長青,兩人互生情愫,做了他的繼室,自此生活倒也安穩(wěn),當(dāng)年將兵符放在她那兒也是無奈之舉,將軍府就這么點大,有心之人總能找得到,只是想不到你會在太和鎮(zhèn)遇上她……”想起許久不聯(lián)系的奶娘突兀的一封書信,想到信中的內(nèi)容雨中天璃不免好笑又無奈,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是她將我的消息告訴你的?”凰舞淡淡反問,心中不免感慨,這一切的一切看似巧合和運氣,卻處處透著雨中天璃的睿智和善良,老天你何其殘忍?將她折磨到如此。
“是啊,接到信的那一刻娘興奮的失眠了好幾天?!彼疽詾榛藘阂言獠粶y,正在絕望傷心之際,奶娘的一封信無疑讓她又緩了過來,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多活的幾年她著實是賺到了,如今再無遺憾了。
“所以娘:本小姐現(xiàn)在,不,本將軍現(xiàn)在是凰家第一任女將軍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老祖可真黑。”凰舞接過雨中天璃手中的麒麟令牌,果斷轉(zhuǎn)移話題,如今一切明朗,可謂是撥開云霧見了青天,她凰舞將瀟灑前行,再無畏懼。
“凰兒,以后凰家軍的一切重擔(dān)都交給你了?!庇曛刑炝е刂嘏牧伺幕宋璧氖?,眸中有欣慰更多的則是擔(dān)憂。
“放心吧,娘。凰一,守好芍藥居,以后若有人來找夫人直接讓她們?nèi)フ冶拘〗恪!被宋枥淙粶\淡的下了命令,在雨中天璃無奈又感動的目光中返回了梨園,這幾日她正閑的發(fā)慌呢,那幾苗子人越蹦跶的厲害,她就越開心。
凰舞和明月在一種丫鬟、奴仆猜測、打量、慌亂、羨慕等各種眼神中目不斜視的走回了梨園,還來不及坐下,門外便響起了一陣吵雜的叫喚聲,她不由的秀眉微蹙,只覺的凰瑤那個綠茶婊也該上路歸西了。
“大姐姐:這大白天的關(guān)著門干啥呢?不會是小王爺剛剛外出便耐不住寂寞了吧?也是,如今有了三皇子殿下的青睞,姐姐又哪里會想的起奔波在外的小王爺呢?”凰瑤高亢清脆的聲音尖銳刺耳,滿是惡毒的臉上夾雜著濃郁的幸災(zāi)樂禍和挑釁,今日早晨傳來華夫人身死的消息,如今整個將軍府都快要炸了,唯有梨園這處最是清靜,她很是不爽呢。
“三小姐,這是梨園,請你說話注意分寸。”美景向前一步攔住想要往里闖的凰瑤,俏臉上滿是不屑,這是哪兒來的瘋狗,敢到梨園來叫囂挑釁,簡直是活膩歪了。
“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攔著本小姐?找死?!被爽幪志驮诿谰暗哪樕纤α艘粋€巴掌,這一耳光來的措不及防,不僅打怒了良辰和明月,也讓懶得理會她的凰舞徹底暴怒,原先還以為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多少會給她點面子,如今既然她不要臉,就別怪她不客氣了,這堂堂定國將軍府什么時候輪到這種拎不清的破爛貨色囂張跋扈了?
凰舞的眼底聚滿了黑霧,打開門輕緩優(yōu)雅的走到凰瑤面前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隨后扭頭看向強忍著怒火站在門口的幾個丫頭,美景右臉上紋理鮮明的手掌印,看起來分外刺眼奪目,凰舞素手輕揚扔給她一個白色瓷瓶,原處一道青色殘影閃過凰瑤的臉上已經(jīng)是血肉模糊,那十道深深的指印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剛才青影閃過的瞬間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