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這是今年將要赴任的各縣縣守名單。請您過目。”
御書房內(nèi),白興德恭敬的將一份奏疏遞交給高珂,高珂檢查過后轉(zhuǎn)身呈給唐曦。唐曦抬頭看了一眼,指了指書桌一角說道:
“嗯,寡人知道了,放著吧。”
高珂聽到唐曦的吩咐,便將那道奏疏放于書桌一旁,甩了一下手中拂塵,重新站回書桌一側(cè)。白興德見唐曦說完后,再次低頭批閱手頭上的奏議,便不再出言。
退到一旁的白興德微弓著身低著頭,雙手交疊手持笏板放于身前,目不斜視的看著眼前的地面。御書房內(nèi)恢復(fù)了安靜,只有唐曦毛筆劃過紙張發(fā)出的“沙沙”聲。
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唐曦終于將書桌上堆積如山的奏疏批閱完畢。他放下毛筆,緩緩的伸了個懶腰,骨頭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唐曦忽的站起身,握緊拳頭猛地向前揮出數(shù)拳,拳頭劃過空氣,發(fā)出“呼呼”的破風(fēng)聲。發(fā)泄了一通,似乎是輕松了不少,唐曦哈哈一笑,喊道:
“哈哈...格老子的,終于弄完了,再這樣下去,寡人的身子就要廢了?!?p> “大王身體康健,拳出若奔雷,定然不會有什么事的。老臣也祝愿大王萬壽無疆,長命百歲?!?p> 白興德略微虛弱的聲音傳入唐曦的耳朵,他這才發(fā)現(xiàn)白興德居然還沒走,看他的樣子,也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了,得虧他這么大年紀(jì)還受得了。
“啊!閣老還在啊。寡人被這些奏議忙忘了,您這是站了多久了?”
唐曦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語氣里充滿歉意。然后他轉(zhuǎn)頭看向一旁閉著眼睛如同睡著了一般的高珂,責(zé)備的說道:
“老大人年事已高,你怎么也不知道給老大人搬把椅子?平時的機(jī)靈勁到哪去了!”
聽到唐曦的話,高珂急忙睜開眼睛,他聽出唐曦語氣里有幾分怒意。高珂趕忙走到白興德面前,深施一禮,說道:
“老大人勿怪,是下官疏忽了,下官這就去給大人搬椅子,您請稍候。”
說著,也不等白興德拒絕,便自顧自的走到角落搬椅子去了。白興德伸手本想叫住高珂,可惜高珂沒給他機(jī)會,他只得向唐曦躬身一禮說道:
“大王,不用了,老臣的身體還受得住。”
唐曦擺擺手,語氣溫和的說道:
“閣老為國效力,是寡人疏忽了?!?p> 高珂動作很快,兩人說話間便從角落的茶幾旁搬來了一把椅子,看他單手提著那把實木椅子,毫不費力的樣子,看來力氣著實不小。
將椅子放在白興德身后,高珂再次恭敬的深施一禮,這才走回唐曦身旁。白興德也同樣客氣的回了一禮,然后面朝唐曦說道:
“大王言重了,跪候君上,本事臣子應(yīng)盡的指責(zé),老臣豈敢言累?!?p> 唐曦點了點頭,說道:
“坐吧。”
“諾!”
見白興德坐定,唐曦這才繼續(xù)說道:
“奏議既已呈上,閣老為何不先回去,是擔(dān)心寡人不重視嗎?您是知道寡人的,這種事情,寡人定當(dāng)慎之又慎。您又何苦在此苦等數(shù)個時辰。”
可能是年紀(jì)大了,又是文官,加之站了很久,白興德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不過好在他平時注重養(yǎng)身,身體素質(zhì)還過得去,至少他的氣息平穩(wěn)有力。
“大王為了烽國的江山社稷,勞神傷身、殫精竭力,從不放縱私欲。老臣見之,如飲甘露,多久都不嫌多,何來苦等一說?!?p> 白興德一統(tǒng)馬屁拍完,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至于說這次縣守的人選,因此次遴選有些倉促,加之各縣政務(wù)需馬上處理,所以老臣安排這些人明日正午變走馬上任。按律,走之前,大王需要親自過目,如有不合適的,正好替換?!?p> 唐曦微笑看著白興德說完,點了點頭。這個時代還沒有科舉的說法,一般官員的任免,都是靠朝中大臣的舉薦,而最終誰做官一般都由左相決定。
這樣的做法,有利有弊。至于利就不說了,顯而易見的東西,而弊卻是非常的突出。舉薦入仕,基本由左相一手操作,所以基本都會成為其門下之人,使左相擁有很高的實權(quán),很容易形成相權(quán)高過王權(quán)的現(xiàn)象。
對于這個現(xiàn)象,歷代君主又想出了另一個方法。那就是在官員出任之前,由君王親自檢視一遍,合格者親自任命。這樣,多少能緩解其中的矛盾。
白興德身為內(nèi)閣輔臣,被委任這次遴選官員的負(fù)責(zé)人,按照規(guī)制,特意來唐曦這里請示。唐曦摸著短須,疑惑的問道:
“這么急嗎?”
“哎...烽國這些年雖然安定了,但是官員多是老舊之人,這告老還鄉(xiāng)的官吏一走就是一片,而這些地方卻是不能少了父母官啊?!?p> 白興德似乎很是無奈,看著唐曦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唐曦也是知道這個現(xiàn)象的,臉上同樣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搖了搖頭說道:
“看來,我烽國需要大批青年官吏啊。那寡人先看看閣老的奏議吧?!?p> 說完便拿起書桌一角的奏疏,看了起來??粗嗍枭系拿趾秃竺娴墓賳T備注,唐曦點了點頭。
白興德這幾年確實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光是看舉薦上的這些人就知道了。他并沒有在里面參合派系之爭,公平合理的安排了每一個官員。
都說一個人如果能夠放棄小利,那必然是所圖甚大,可是看白家的樣子,也不太像啊。
他白興德身處內(nèi)閣,是烽國的相國,手握實權(quán)、地位超然。他兒子又是軍中年輕統(tǒng)帥中的佼佼者,是最有機(jī)會替代趙飛虎的人。
他們白氏一族可謂是位極人臣了,除了唐曦這個王位,似乎也沒什么好圖謀的了。說他們對王位有覬覦,倒也不能說一點沒有,誰不想做君王。
但是唐曦相信,朝中還沒人會造反,這完全是這個時代的思想決定的。即便他們造反,或者退一萬步說,造反成功了,那也絕對做不了烽王。
對于這一點,白括那么聰明,自然是了然于胸,所以他才會那么忠心。而白興德是傻子嗎?當(dāng)然不是,不但不是,他還是一個治世之能臣。
所以,唐曦始終想不明白,白家的變化是因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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