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后我和嬴揚收拾好包袱便又趕起路來,我背著裝有兩件換洗衣物的包袱,嬴揚卻只在腰間別了一個香囊和錢袋,看起來一身輕松。
“沒關系,沒關系,我只是個暫住客,暫住客…”
“你在嘟囔什么呢?”嬴揚在我身旁,從一個商販哪里拿起了一個簪子,在我的發(fā)間比了比。
我搖了搖頭,心虛的說道:“沒什么,沒什么。”
嬴揚沒在理我,放下手中的簪子,又往前走去。我再屁顛屁顛的跟上。
白日的櫟城并沒有像晚上那樣熱鬧,街上人不多,商販也不吆喝,攤位和攤位之間的距離也比較遠,我撓了撓后腦勺,這也太安靜了吧。
我走上前和嬴揚并肩,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黑黝黝的眼珠子看向兩旁的商販,不安的說道:“嬴揚…”
“嗯?”嬴揚目不側視,陽光正在我們的頭頂上,我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有沒有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
他們不說話,眼睛還直直的盯著我們,而且從這條街拐過來開始,就只有我和嬴揚兩個人。
我話音未落,只覺得眼睛一刺,便聽見劍出鞘的聲音,再等我睜開眼時,嬴揚已經(jīng)抓住了我的手,連連后退了幾步。我不由被這陣仗蒙住,只見那些商販一個接一個的掏出了劍,正一步步走向我和嬴揚,我們被圍住了,呈一個圓形,被困在了正中心,而剛剛刺傷我眼睛的則是劍上反出來的回光。
嬴揚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我看向他,卻見他笑著,眼中透著溫柔,輕聲的問我:“怕不怕?”
怕,怕的要死。本神器被養(yǎng)在溫室那么多年,這還沒出來幾天,就要斃命了嗎?
嬴揚見我不說話,也沒再問我,我們兩方人僵持著,突然從人群中傳出一聲殺啊。一群人就向我們逼近,眼看著就要手起刀落,我也見著嬴揚如此文弱,算了算了,怕是命盡了。
我沒有再報任何希望了,也沒關系,反正我是神器,圣界的上圣,閻王自然不會對我怎么樣,我只是放心不下身后的嬴揚,他要是死了,可就是真的沒了。
我佩服我自己,在這個生死關頭還能想著嬴揚。
便是一會兒胡思亂想的功夫,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把青銅劍,我沒有躲閃,因為我知道一把劍也奈何不了我,光是楚軒給我的法寶不說,就說前面說過的,在閻王哪里,我也是來去自如。
本神器往年最會的便是給人算命,昨晚也即興為嬴揚算了一卦,告訴他,他是個苦命的人,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過嬴揚會為我擋一劍,這著實讓我感動,嬴揚一把把我拉過,那把青銅劍從我眼前穿過,在我亂舞飛揚的墨發(fā)間,刺進嬴揚的左臂。我還正沉浸在不可置信中,愚鈍又怔然的看向嬴揚,他的右手依然緊緊的握著我,沒有松開分毫。那群人同樣緊追不舍,顯然我不是他們的目標,他們的劍頭多半都指向嬴揚,偶有危及到我的,嬴揚都會拉過我,讓我一一躲過。
這種狼狽的局面沒有僵持太久,又從一邊來了一隊人,各個穿著黑色,繡著云紋的衣服,明顯比這邊的人有組織多了。我不由絕望,看來這次正是氣數(shù)已盡。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們貌似是嬴揚的人,那個領頭的人跪倒嬴揚的面前,他身后的人向刺殺我們的人沖去。
“主子,屬下來遲了,還請主子責罰。”
嬴揚沒有言語,我在嬴揚身后抬了抬他的手臂,自責的說道:“讓我看看你的傷?!?p> “有沒有被嚇著?”他問我,我抬頭,正撞進他含笑的眼眸。我咬了咬唇,心中納悶,這個時候怎么還能想到我呢?況且這場廝殺還沒結束,他的領頭屬下還跪在他的腳邊。
“沒有?!蔽矣值拖骂^,看了看他的胳膊,還好,傷口不深,劍上也沒有淬毒。
許久,那群刺殺我和嬴揚的人已經(jīng)所剩無幾,還有幾個已經(jīng)從后面逃走,嬴揚的人正要去追,卻被嬴揚制止住:“窮寇莫追?!毖粤T,那群屬下又井然有序的站回嬴揚的身后。嬴揚又看了看腳邊的人,再次開口說道:“起來吧?!?p> “青云有罪?!?p> “我叫你起來?!?p> “謝主子。”
那人站起,我看著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左臉上有道疤,猙獰的印在了臉上,我錯開目光,好長的一道疤。
“這是青云?!辟鴵P向我介紹著左臉有疤的人。
青云向我抱拳俯身:“佛桑姑娘好?!?p> “好,好。”我受寵若驚,卻回避著青云,不敢直視著他的臉,怕見著他的那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