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路而上,晃蕩的走著,天上的灼日烤灼著她,汗水打濕后背的衣襟。
櫻唇此時已經(jīng)開始干裂泛白,小臉更是慘白得嚇人。
常歌拖著腿徐徐而行,本就重心不穩(wěn),偏偏此處山勢頗高,石頭枯枝在所難免,一個踉蹌不防被石頭絆倒,滾下數(shù)尺。
石頭的利刃穿透衣服,劃破皮膚,甚至扎進肉里,嵌入后背,痛得她表情扭在一起,額頭直冒冷汗,想要翻離,卻也沒了那力氣。
頭頂車輪大的太陽照的她非但睜不開眼,還難受的厲害。
難道她真的要死了嗎?可她……
腦海里,一幕幕族人、父親和無數(shù)的人臨死之時的慘相在自己腦海中輪放。
不,她不能死,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氣也不能放棄。
強趁著身子起來,只微微抬動了一點,有狠狠地摔了回去。
呵,前世釘床自己都滾過了,最糟糕的情形上輩子都已經(jīng)在她都體、驗過了,還有什么能左右她的!
眼睛掃過土地,右手攀上旁邊深陷的石頭,身上已經(jīng)沒有力氣卻還在用力。戰(zhàn)栗的手指幾次滑越石頭,手掌擦出深淺不一的傷痕,豆粒大的鮮血順著指尖滑下。
血腥味充斥著鼻腔。
她討厭這種味道,總會使她想起噩夢般的往事。
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失敗,終于,在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掩下之際,成功的爬了起來。
奄奄一息的倚在大樹底下,以地為床,以天為被,野草樹皮為食。饑寒交迫。
最后一口草被塞進嘴里,忍住了那種想要吐的沖動,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委屈、心酸,一時鼻尖泛酸,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他
她吸了吸鼻子,忍了回去。
今晚似乎天氣也跟她作對,雖是春夏交織之時,卻比平常冷得厲害。她的身體縮了又縮,蜷作一團,寒意多減幾分,相反,傷口再次被大幅度扯動,讓她在這種被動的情況下苦不堪言。
抬頭望天,今夜的月亮分外的亮,是她莫名的多了一份安慰,至少還有月亮作伴。
深夜的夜虎獸豺狼長嘯,迫使必須打起所有的精神。其實已經(jīng)疲憊不堪,昏昏欲睡,也要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
所以她按住傷口,以痛來讓自己保持警覺,一來是害怕一睡不醒,而是擔心被虎豹叼走,畢竟自己已經(jīng)受了傷,不敢保證血腥味不會引來來大蟲。知道這樣只是徒勞,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無力對抗這些東西。即使是沒受傷,自己三腳貓的功夫也應(yīng)對不來。
一摸墨云遮住月光,周圍的樹木簌簌作響。
常歌怍愕,本來火辣辣的脊背一涼。瞪大眼睛向著山坡下看去。
是……狼群?!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嗷嗚——”,此起彼伏地狼嘯不絕于耳。聽的常歌耳朵嗡嗡直響。心臟好像快要跳出胸腔。
難道今晚他就要死在此地,被狼分食,成為狼群的夜宵?
不過她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一瞬之間陷入兩次絕地,這分明是天要亡我的節(jié)奏,她還妄想再活一次,真是癡人說夢。
若老天真心看她不順眼,收了便是,她何必苦苦掙扎,到頭來只是白做功。
也許她只需要睡上一覺,是死是活明天黎明皆能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