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也就是個自私的可憐鬼
次日,蘇橘枳早早地便就起了身,精心地梳妝打扮著,站在一旁的聽竹,忍不住問道:“娘娘,您真的要去唐府嗎?”
蘇橘枳梳著青絲的手微微一愣,“不然,誰去?”言罷,便繼續(xù)梳著自己的三千煩惱絲。聽竹按住了蘇橘枳梳著頭發(fā)的那只手,言道:“娘娘,這一去,您就真的回不了頭了。這手上一旦沾染了鮮血,可就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蘇大小姐了?!?p> 蘇橘枳看著銅鏡中面容精致,卻憔悴了不少的自己,莞爾一笑,握住了聽竹的手,故意岔開了話題,“今日你就不必跟著了,我一個人帶上些侍衛(wèi),便就足夠了?!?p> “現(xiàn)如今,娘娘連聽竹都不肯帶著了嗎?”聽竹看著蘇橘枳,眼神中微帶些落寞?!肮裕也幌胱屇憧吹侥菢拥男〗??!碧K橘枳摸了摸聽竹的手背,言道。
聽竹依舊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可是……也罷,既然娘娘那么為聽竹考慮,聽竹應(yīng)該順著娘娘?!碧K橘枳朝著聽竹微微一笑,岔開話題道:“對了,我那支雕花的玉簪呢,快幫我瞧瞧,放哪兒去了?”
聽竹抬頭看了看梳妝臺上的首飾盒,小心翼翼地翻了翻,“誒,上次不是放在這盒子里的嗎,怎么不見了?”
唐云起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微微頷首,已經(jīng)四天了吧,就這么渾渾噩噩地過了四天了啊。這四天里,唐云起除了看兵書就是就寢用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宋茴安知道。
這四天里,宋茴安每天都站在書房門外,悄悄地從窗口看向唐云起,看他微微垂首的模樣,嘴角常掛著一絲微笑??擅棵慨?dāng)她想到父親的那一刻,笑容便就凝固在了臉上,顯得十分猶豫。
蘇橘枳坐在馬車內(nèi),帶著數(shù)名侍衛(wèi)朝著宣武門處前行著。門前五六米處,蘇橘枳被攔了下來,守門的侍衛(wèi)跑至蘇橘枳的馬車前,微微俯身行禮,“卑職參見梨嬪娘娘?!?p> 呵,都知道來者是她蘇橘枳了啊,可見,慕景瀾私底下早就將所有人都串通好了,還真是煞費苦心……
蘇橘枳抬手將門簾輕輕掀起了一個角,將慕景瀾給她的那枚玉佩豎在了那侍衛(wèi)的眼前。那侍衛(wèi)瞧見了那玉佩,連忙起身讓出了一條大道,“娘娘請。”
出了宮,蘇橘枳愈發(fā)有些不安,你說,唐云起再次見到她,會是什么表情呢,當(dāng)他看到如此錦繡華服的蘇橘枳,會不會有一絲的惋惜呢。
比起能再次和唐云起相見,蘇橘枳更愿意這一次來到唐府,見不到唐云起。這樣,她就不需要害怕,自己會被唐云起當(dāng)面說出憎恨之言了。
在蘇橘枳到達蘇府的前一刻,唐云起動身前去了武場。唐云起前腳剛走,蘇橘枳后腳便就到了唐府。蘇橘枳在一個小太監(jiān)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蘇橘枳看了看頭頂?shù)奶聘?,不免得有一絲傷感。
原本在院子內(nèi)修建花枝,準(zhǔn)備找準(zhǔn)時機,前去唐云起書房的宋茴安,被突然從門外走來的蘇橘枳給嚇了一激靈。她以為蘇橘枳入了宮,受到的會是百般的折磨,可她萬萬沒想到,如今的蘇橘枳,會著著華麗漢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蘇橘枳?”宋茴安不禁疑惑地緊皺了眉頭。
“大膽!這是君上的梨嬪娘娘,豈是你能直呼名諱的?”蘇橘枳身邊的小太監(jiān)指著宋茴安的鼻子呵斥道。
宋茴安一愣,為了大局,便向蘇橘枳下了跪,“臣婦宋茴安見過梨嬪娘娘,不知梨嬪娘娘大架,有失遠(yuǎn)迎,請娘娘降罪?!?p> 蘇橘枳微微揚了揚嘴角,看著跪在地上的宋茴安走去,隨后蹲在了宋茴安的面前,輕輕抬起了宋茴安的下巴,“唐夫人,本宮還得多謝你的好計謀,才能直接被君上封了梨嬪?!?p> 宋茴安鎮(zhèn)定地看了蘇橘枳一眼,那一眼,宋茴安表現(xiàn)出來的是無辜,是害怕。從旁人眼中看來,還真像是蘇橘枳在欺負(fù)這唐家夫人了。
都這么大動靜了,都不曾見到唐云起,那是不是就說明唐云起不在府中,想到這兒,蘇橘枳不禁松了口氣,唐云起不在的話,蘇橘枳就真的什么都不需要考慮了。
“你知道本宮這次來,是為了什么嗎?拓跋小姐。”
就這最后四個字,叫宋茴安徹底亂了陣腳,蘇橘枳居然已經(jīng)知道她是北涼奸細(xì)的事情了,那她今天來,就不僅僅是報復(fù)那日宋茴安設(shè)計害她的事情了。
“為了殺你啊?!碧K橘枳朝著宋茴安靠了靠,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言道,“唐夫人,本宮來賜你一死。”
宋茴安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蘇橘枳,臉上露出了掩蓋不住的害怕與慌張,身體一僵,便就跪倒在了地上,“你想干什么!”蘇橘枳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宋茴安,“自然是賜你一死啊?!?p> “來人,將唐夫人,帶進遇風(fēng)閣東廂房?!?p> 蘇橘枳就是故意的,之前宋茴安在遇風(fēng)閣設(shè)計陷害她,那現(xiàn)如今,蘇橘枳就要宋茴安,死在遇風(fēng)閣內(nèi)。
瞧見這一切的管家,因為忌憚蘇橘枳的身份,所以不敢上前阻攔,但是,他卻找了一家丁,讓那家丁趕緊去武場喚將軍回府。
蘇橘枳示意兩個侍衛(wèi)按住不斷掙扎的宋茴安后,臉上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宋茴安,你知道本宮有多討厭你嗎?你是唐云起的妻子,是他最愛的人,是他可以拼盡一切守護的人。而本宮,就只是他的一個過客罷了。但是!你卻設(shè)計害本宮,要云起恨本宮,要君上恨本宮,要全天下人都對我百般嫌棄。宋茴安,一開始,本宮或許還會嫉妒你,嫉妒你有云起所有的愛。”
蘇橘枳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宋茴安,指尖輕輕劃過白綾,匕首,毒藥等刑具,“可到后來,本宮發(fā)現(xiàn),你不過也就是一個自私的可憐鬼,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得到唐云起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不然你也不會對我一個其實根本沒有什么威脅的人動手?!?p> 宋茴安高高地抬起腦袋,剛想要開口反駁蘇橘枳,就被蘇橘枳給掐了回去,“你可千萬別說,是因為本宮撞見了你在云起的書房前徘徊,怕本宮懷疑。宋茴安,若真是這樣,究竟是你傻,還是我太高估你了?”
“就算本宮懷疑你了,你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偽裝,才能徹底打消本宮的懷疑。因為本宮不可能花那么大的精力,去調(diào)查你。而你卻選擇了用那么卑鄙的手段,絆倒本宮。若不是你感受不到唐云起對你的愛,怕唐云起愛上本宮,又怎么會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呢!”